第40章 今日捐款仪式才刚开始
当庭动用私刑，肯定是违法的。
然而黄宗羲却因为这次庭上暴力之行名声大噪，东林党舆论机器一开动，直接被吹捧成：
“姚江黄孝子”。
哦，东林新秀报杀父之仇公堂上直接锥子杀人，行为堪称道德楷模，
皇帝用夹棍报杀父之仇，就是违背祖训，桀纣之君？
钱龙锡被卢象升驳得哑口无言，讷讷好一会。
正打算使出文官辩论无往不利的招数：“双标”。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发话了：
“钱阁部今日屡次出班，苦心劝谏，一片忠心朕已知矣。”
钱龙锡不由一愣，圣上这是什么意思？
连他自己都觉得刚才卢象升说的比东林诸君子更有道理得多，皇帝竟然被说服，不打算再对郑太妃用私刑了？
“只是不知道钱卿究竟是大明的忠臣，郑氏的忠臣，还是福王的忠臣？”
钱龙锡顿觉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浑身冷汗直冒。
天地良心，他钱阁老只不过收了福王和驸马几千两银子的好处，绝对没参与到任何和叛乱有关的阴谋里面啊！
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了，“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
“臣钱龙锡对大明一片忠心，天日可鉴啊！！”
东林君子和众言官见状，再无人敢上前。
崇祯不再搭理这些人，任凭钱龙锡继续磕头，示意王承恩和卢象升各自一边按住郑太妃肩背，自己拿起绞盘看向老妖婆：
“国库空虚，百姓罹难却无钱赈济，不知太妃可愿意捐输？”
郑太妃眼中全是怨毒，“呸”地一声啐出一口浓痰：
“朱由检！尔不过一藩邸庶子，若非神宗皇帝怜你父（光宗）愚懦，许其继统，安得僭居大宝？今竟以夹棍加诸哀家，实乃欺祖灭伦！朱明江山若断送尔手，九泉之下神宗爷定在阎罗殿前剜你双目，令你永世不得超生！”
笑死人了。
这是什么精神胜利法，居然想着沸羊羊神宗皇帝在九泉之下等着整治自己给她报酬？
倘若世界上真有九泉之下，神宗这个垃圾玩意下去以后，
难道不会第一时间被太祖朱元璋拿住，当做几亿汉民的罪人剥皮拆骨之后，交给世宗道长拿去烧成灰炼丹？
崇祯轻巧侧身躲开老妖婆的口水，哈哈大笑：
“观郑太妃之意，还是不能理解朕之诚意。既然如此，就没办法了。”
嘴里说着话，手上也不闲着，用力一转绞盘中棍下压。
尖厉如裂帛的咒骂声戛然而止，传进观礼众人耳朵中的声音换成了胫骨挤压发出的“咯吱”声，令人头皮发麻。
老妖婆仿佛杀猪一般，喉间发出非人惨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寿宁公主膝行向前，眼睛不敢看行刑之处，垂泣道：
“妾愿捐输二十万两银以充国库，只求圣上放过母妃！”
开玩笑，两人份的全额捐款，你一个人拔两根毛就想把皇帝打发了？
崇祯手上继续用力，口中笑曰：
“寿宁且稍安勿躁，一会朕自会与你说话。”
寿宁公主闻言自知不妙，解下九翟冠，散发跪行至观礼文官及宗室勋贵队列，逐一叩首：
“诸公皆读圣贤书，妾身恳请诸公念及自家高堂为母妃求情，呜呜呜……”
生而富贵的公主殿下，今天算是第一次见识了世态炎凉。
她膝行到哪里，哪里的大臣就如同见到瘟疫避之不及，四散逃开。
连本来也在磕头的钱龙锡看到她靠近，都如同弹簧一样一蹦三尺高，转眼之间不知躲到了人群中什么地方。
开玩笑，皇帝如此凶残，
郑太妃踏马的自己又满口大逆不道的蠢话，现在还跟郑氏沾边，是长了熊心豹子胆，嫌锦衣卫带来的夹棍不够多吗？
崇祯夹了半刻钟，听脚下郑太妃声音渐渐沙哑估摸着差不多了，松开绞盘转到老妖婆面前距离两米处再次笑问：
“太妃，朕之诚意足够否，可愿意捐些银子以充国库？”
郑太妃脖颈青筋暴起，面容惨白，涂满蔻丹的指甲已经被自己生生抠断：
“哀……哀家愿献……四十万两。”
呵呵，
四十万两，糊弄鬼呢？
老妖婆身边伺候的太监都捐了四十万两。
“既如此，是朕诚意还不够了。”
……
三刻钟之后，
郑太妃已如一块破布，全身抽搐不停。
崇祯第五次向她问出同一个问题：
“太妃，朕之诚意足够否，可愿意捐些银子以充国库？”
这次，老妖婆气若游丝，终于给出了让他满意的答案：
“六……百……万……两……勿……再……夹……了”
崇祯招招手，王承恩立刻会意，叫来一个小太监吩咐两句。
不一会，
曹化淳带着几个胖大太监，拎着两个人走了上来。
其中一个是穿着暗红云纹缎贴里的太监，另一个则是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
“这两位，一位是现在郑太妃所居仁寿宫的掌事太监高保忠，一位是郑养性家的管家郑铭。”
把两人弄来，自然是依样画葫芦，
按照刚才向吕公公募捐一样的法子，让郑太妃和郑养性姑侄当场把所有银两，珠宝，古玩，房契等资产的藏匿之处当众报出来，再由司礼监押解两人全部取回宫中勘验，确保一分银子不少。
这些细节，交给王承恩和曹化淳处理便可以了。
至于崇祯自己，接下来还有最后一出重头戏为今天收尾……
六百万两，大明整整一年半的财政收入。
众臣还沉浸在这个天文数字的震撼之中，崇祯笑眯眯走了过来：
“众位卿家，今日拨冗前来观礼，朕甚为感动。”
众人刚刚目睹皇帝如何亲自动手，把郑太妃夹成一团烂肉，
此时心中畏惧仍在，崇祯距离尚有五米时已经齐刷刷跪下：
“陛下圣明！”
“臣等惭愧，国库空虚至此，未能分陛下之忧，反劳圣躬亲自募捐。”
“恭贺陛下筹款功成！”
崇祯笑容越发灿烂，摆摆手：
“钱卿，今日捐款仪式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说已经大功告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