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初生的福建商团
从惊讶的状态下回过神，王铮和方浩泽对视一眼，看到了方浩泽肯定的眼神，王铮将茶杯放下，清了清嗓子。
“方先生，当初王某是怎么和辜掌柜约定来着？”
“当初，少爷和辜掌柜约定，以两成为限，若每多获得一分，其中的三厘便为辜掌柜所有！”
王铮和方浩泽肯定了当初的约定，但对于这个约定，辜鸿粤却充满了恐惧。
虽然看起来年轻，但王铮的手段狠辣、果决，行事的风格更是不择手段、肆无忌惮。
根深蒂固的建宁杨氏，盘踞南澳岛的陈辉，纵横闽浙的万顺和，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存在，在这位小爷面前如土鸡瓦狗。
如果说这些，只是让人望而生畏，那么，有些东西，就真的让人心胆俱裂。
拿到提刑百户的晋升文书之后，王铮下达了一个命令，以泉州港为中心，向南北两侧每隔一里，立下一根木杆，把一个海盗的尸体钉在木杆之上，以儆效尤。
就这样，短短十几天的时间，整整六千具海盗的尸体，铺满了北起温州南至广州的千里海岸线的，
按道理来说，这种非人的行径，肯定会引起文人义士的口诛笔伐。
但事实上，却远非如此。
饱受倭寇之苦的鲁、浙、闽、粤四省从官府到百姓拍手称赞。
至于那些文人义士，王铮只留下了一句话，哪个敢为倭寇说情，老子就派锦衣卫缇骑上门，把他也挂在海边的旗杆上风干。
此言一出，文人义士，噤若寒蝉，连个屁都没敢放。
朝堂之上，最初是有些不同意见的，只不过没等他们上书讨伐，东厂、西厂、锦衣卫在同一天传出了风声，给倭寇的尸体哭丧，直接以通倭论处。
听听唐思顺惨剧人寰的哀嚎，再想想挂满了东南沿海的尸体，靠着王铮的支持，坐稳这通海商行的话事人，辜鸿粤已经很满足了，若是因为那虚无缥缈的股份得罪了王铮，那才是得不偿失。
就在辜鸿粤惊惧交加的时候，王铮先是点了点头，但随后却话锋一转。
“方先生，辜掌柜，我觉得当初的约定有些草率了。”
“正是，晚生也觉得应该调整一下。”
听见王铮和辜鸿粤一唱一和，本就惴惴不安的辜鸿粤更是直接扑腾
而辜鸿粤那边，则直接扑腾一下，再次跪在了地上，话还没说，“砰！砰！砰！”直接就是三个响头。
“能有如今的地位已然是百户的恩泽，小的不敢奢求更多！”
辜鸿粤的反应，着实吓了王铮一跳，但是回过神之后，王铮不禁莞尔，虽然有些过了，但这确实是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
至于旁边的大概知道王铮想法的方浩泽、费瑞则嘴角上扬，默默的喝茶看戏。
“三分的份子确实不太合适！”
王铮嘴角一扬，微微停顿，和颜悦色的看向战战兢兢的辜鸿粤。
“至少需要五分，否则不足以酬谢辜掌柜为王某、为陛下，为大明所做的努力，方先生、费先生，你们怎么看。”
“百户所言极是！”
看着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辜鸿粤，王铮呵呵一笑，起身上前，再一次将辜鸿粤搀扶起来。
“王某做事是分朋友和敌人的！”
看辜鸿粤依旧面带疑惑，王铮摇了摇头，吓唬人好像吓唬的有些过了。
“友则至善，敌则至恶，做朋友最好的朋友，做敌人最坏的的敌人，只要先生一日不负我，我便一日不负先生！”
“友则至善，敌则至恶……”
轻轻的重复着王铮的这句话，不知道过了多久，辜鸿粤长出一口气。
就在他准备下跪的一瞬间，王铮直接拦在了他的身前，就在疑惑不解的时候，旁边的方浩泽轻轻说道。
“辜先生，少爷认为，人人皆有尊严，男儿膝下更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所以，少爷这里不兴下跪！”
“若辜先生真的感念，不妨和晚生一样，称呼一声少爷即可。”
辜鸿粤身体一震。
想他辜鸿粤少有才名，大族称颂，但混迹浙闽粤三十多载，又真的有哪个真的把他当成个人来看待。
“人人皆有尊严……”
“男儿膝下更有黄金……”
无声的在心中默念这些句子同时，眼泪不禁从脸颊滑落……
如果说，友则至善，敌则至恶，打开了他的心扉，那么尊严这两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字眼，则踏踏实实的将王铮两个字刻在心中。
“少爷……”
看到眼含热泪的辜鸿粤，早就经历过这一幕的方浩泽知道，王铮计划中的的那个福建商团，有了真正的领军人物。
王铮在福建的大局稳了。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恢复了正常状态的辜鸿粤再次坐在了王铮的面前，而王铮则将他所提出的福建商团的想法和盘托出。
认真的将王铮福建商团的想法听完之后，辜鸿粤轻叹道。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老夫真的不敢相信这是出自少爷之手，真的是英雄出少年。”
“辜先生，夸奖的话就不必说了，这想法确实是我提出的，后来又经过了方先生和费先生的完善，只不过我只有想法，方先生不善商业，费先生了解商业却不熟悉海贸。”
辜鸿粤点了点头，随后陷入了沉思，这一思考就是整整半个时辰，直到王铮喝茶喝的肺叶子都快飘起来了，辜鸿粤才缓缓的开口。
“如今少爷已经是北镇抚司提刑百户，已经无法在依靠他人，所以少爷想要以通海商行为核心，把整个福建的豪门、大族、官员、海商，水师，甚至海盗整合成在一起，成为靠利益绑定在一起的共同体，给少爷提供足够的支持，避免少爷在朝中孤立无援。”
“组织到构架，再到模式，少爷的想法已经很成熟了，老夫也提不出太多修改的想法，不过少爷还是忽略了一点。”
王铮、方浩泽、费瑞，齐刷刷的看向了辜鸿粤。
“辜先生请讲！”
辜鸿粤想了想，没有说话，而是伸出右手，向上指了指。
看到这个动作，费瑞恍然，方浩泽更是罕见的举起扇子，非常失态的朝着自己的脑门猛敲了几下，懊恼之意溢于言表。
至于王铮则是无奈的笑了笑，漂亮国的财团还知道游说议员呢，自己他娘的光想着福建了，竟然忘了在京师找人。
沉思片刻之后，王铮说出了两个名字。
“左都御史王越，司礼监随堂太监李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