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击

刺耳的闹铃声吵醒了沈烵，随意洗漱完之后，就匆忙赶去上班。一路上，沈烵在现实与理想的巨大落差中想方设法找平衡点，她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差劲，为什么连一个公司都没有回复她的应聘。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的职业观有问题，职业不分上下与卑贱，为什么非得要去大公司上班，可如果自己没有上过大学，那去不去大公司上班也没有那么重要呢?终究是自己脱不下长衫，心里很别扭，或许这种感觉会被时间和现实冲淡吧！

上班第一天，沈烵努力地学习着如何制作咖啡等方面的技能，她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脑子里就会想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会让她无法正视如今的自己。沈烵看着咖啡店里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的安静地坐着，有的压低声音说着话，有的只是细细品味着咖啡，她羡慕他们能自主支配自己的时间。这时，外面窸窸窣窣开始下起了雨，正当晚秋，路上的行人紧了紧衣服，脚步也变得快了起来。

“小沈，快点招待客人，看什么呢？”说话的人正是咖啡店的店长。店长约莫四十岁左右，是位身高矮小的男人，长的挺平易近人。“好的，老板，马上！”沈烵答道。

下雨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躲进一些商场避避雨，而这个时候像一些饮品店就会比平常多一些客源。此时，在这晚秋绵绵细雨下喝一杯热咖啡在好不过了。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沈烵还是挺累的，下班回家后就直接瘫软在床上了。

“嘟嘟嘟——嘟嘟嘟……”沈烵刚睡着，手机铃声就响个不停。“喂，小烁，半夜打电话怎么了?”“姐，快点定机票，家里出事了！”电话一边是沈烵的弟弟沈烁。沈烵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焦急问道:“出啥事了，你这会儿不是在学校吗?”“别问那么多了，电话上说不清楚，你赶紧来！来妈租的房子！”沈烁急忙说道，手机那边还时不时传来一些嘶吼的声音，之后沈烁就挂断了电话。

这会儿最早的机票也得到明天早上，沈烵没办法也只能订明天早上的机票。匆忙登机后，沈烵才闲下来联系老板请假，老板认为沈烵才上一天班就请假，不让请，可是沈烵没办法不请这个假，最后协商无果，老板当即做出了辞退她的决定。但是沈烵已经无暇顾及这个事了，她现在要赶快回到家。

经过半天的周转，沈烵终于到家了，一进家门，满地狼籍，沈烁正在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父亲坐在沙发上瞪着沈烵，而母亲衣衫不齐、头发乱糟糟的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到这种场面，沈烵一下子就怒了，大声呵斥:“爸，我今天叫你一声爸，不是因为你配当我爸，而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你是不是人，我妈已经跟你离婚了，躲你躲得远远的，你还要追到这儿来打我妈，你是畜牲吗？你跟狐狸精去过你想要的生活，谁来打扰你了啊，现在立马从这个家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沈烵你个小贱人，跟你妈一样，还报警，你报一个试试，看看我不把你打死！你们俩上学是谁掏的学费，俩白眼狼！”父亲从沙发上猛地窜起来指着沈烵骂道。“把离婚时分的钱给老子还回来，不然你们都别想活！”沈烁压着声音讽刺道:“供我们读书，你可别说笑话了，我和我姐在上学时要学杂费，你那一次给了?我们俩读大学都是申请的助学贷款，你这叫供读书了？”父亲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如今你们长本事了，你们是怎么长大的啊，吃屎长大的啊？！杂种！”

“少跟我扯这个，一直都是我妈给我们做饭买衣服给零花钱，而你的那些钱全都送到了狐狸精的手里，而我们在你这儿收到的是你隔三差五的辱骂和暴打，我们看在你是我们父亲的面上，一直原谅你、忍受你，但是不代表我们眼盲心瞎不知道到底是谁养我们长大的！现在请你从这个家出去。沈烁把他拉出去！”沈烵怒吼道。

父亲骂骂咧咧得被沈烁拉出去了。因为沈烁小沈烵六岁，自小沈烁就听姐姐的话，所以家里出事了他只能找沈烵来主持大局，即便沈烁也长大了，也会听，于是他二话没说直接拉出去了，幸好父亲老了沈烁现在年轻气盛一下子就将人拉出去了。父亲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如恶魔一般行事，如今沈烵没让警察带走也算是对父亲仁至义尽了。

沈烵看着母亲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很糟糕，但是可能因为有沈烁在家，所以并没有被父亲伤到，安顿好母亲的情绪后，她睡在母亲旁边，听着母亲均匀的呼吸声，可她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息，她心如刀绞，感觉好像永远没办法让母亲脱离这个恶魔，她开始深深陷入自责，母亲的事情没办妥善，刚找的工作也没了，自己好像永远办不成一件事，难道自己真的很差劲吗?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她不敢出声，于是便悄悄出门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