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辉夜友人帐
即便莫泽此前已做足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直面宇智波斑时，那股无形却如山岳般沉重的压迫感仍令他呼吸一滞。
洞窟内连石壁上的水滴声都消失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枯槁身影带来的绝对存在感。
——差距悬殊到令人绝望。
莫泽毫不怀疑，此刻的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连三秒都撑不过，瞬间便会被抹杀。
尽管他手中还藏着理论上比土之魔王兽·玛伽古兰特王更强的傀儡，但参考后者活化后的实力，恐怕也只是徒劳。
如果宇智波斑此刻对他起杀心。
他唯一的生路，就是立刻遁入那处神秘的空间。
然后等着海贼莫泽以及之后到来的莫泽们带飞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莫泽就感到一阵气短。
虽然理论上确实可行，但这过程……也太憋屈了。
以后要是‘莫泽们’开会，这绝对是能被拎出来反复鞭尸的黑历史，搞不好还要被集体嘲笑个几百年。
“怎么？”宇智波斑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死水，“见到我这副模样，很意外？”
“没有。”
声音出口，比预想中更加沉稳。
“恰恰相反。”
莫泽一字一句，清晰地吐露。
“正是因为看到了你现在的样子，我才更加确定。”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反而带着一种确认后的坚定。
“你就是真正的，宇智波斑。能以这般姿态存活至今，本身就是一种超越常理的证明。”
斑的嘴角微微牵动，似笑非笑：“眼光不差，小鬼。”
那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兴味。
紧接着，话锋陡然一转，如同毫无征兆劈下的利刃。
“你如何看待现在的忍界？”
——来了。
这问题如同预演过千百遍的剧本，终于开场。
只要不是一见面就用写轮眼瞪他，那一切都好说。
莫泽舌尖滚过早已备好的答案，最终却化作一个反问：“‘如今的忍界’……是指什么？”
斑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未等他反应，莫泽已继续道：“争斗、杀戮、掠夺……本质从未改变。为土地，为资源，为虚妄的‘权力’，或仅仅为了证明自己更强。”
莫泽顿了顿，视线扫过这阴暗潮湿的洞窟，最终还是落回宇智波斑那张枯槁的面容上，“忍村的建立，无非是把过去的家族械斗，变成了更大规模、更有组织的集团对抗而已。”
斑愣住了。
沉寂如墓的几秒后，一声干涩的笑突兀响起。
“呵……”那笑声起初嘶哑如破风箱，渐渐却变得洪亮，震得洞窟石壁簌簌落灰，“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宇智波斑仰起头，尽管动作幅度不大，却透出一种睥睨天下的狂傲。
狂傲的笑声戛然而止时，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小鬼，我开始中意你了。”
“忍界……不，整个世界都在重复同样的悲剧。”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岩壁，望向遥远的过去，“当年我与柱间建立忍村，本为终结纷争。”
“初衷是好的，过程也曾有过希望。”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只是后来我们之间出现了分歧，对于‘和平’的理解，对于‘力量’的运用，对于‘未来’的道路……终究无法调和。”
“最终结果，”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在莫泽身上，眼神平静得可怕，“是我们大打出手，分道扬镳。”
“我作为失败者被逐出忍村，世人皆以为我已死在终结之谷。”
“而他作为胜利者，依旧抱着那天真的梦想，幻想着自己死后，世界依旧和平。”
“如你所见，他失败了。”宇智波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在他死去之后，战争立即就爆发，规模甚至远超从前。哼，连扉间那个令人生厌的家伙也死在了战争之中。”
他发出了一声轻哼，分不清是感慨还是嘲讽。
洞窟内再次安静下来，只有水滴偶尔滴落，发出清脆的回响。
莫泽适时地接话：“柱间大人是一名值得尊敬的忍者。”
“忍村的成立，纵然有其局限，但也的确为那野蛮残酷的战国时代画上了一个句号，至少是暂时的。它为争斗披上了一层稍微文明一些的外衣。”
莫泽微微低头，“如果没有忍村制度带来的相对稳定期，恐怕很多像我的忍者，根本没有机会活到成年，更别说站在这里了。”
听到对千手柱间的肯定，尤其是从一个看透了忍界本质的“小鬼”口中说出，宇智波斑的神色似乎柔和了一瞬，尽管那变化微乎其微。
“哦？”宇智波斑的语气带着审视的意味，“这和你刚才说的，似乎有些冲突？”
“并不冲突。”莫泽迎上宇智波斑的目光，“承认柱间大人的功绩，与指出他的局限性，是两回事。”
“柱间大人建立忍村的初衷是伟大的，他的实力和人格魅力也足以在当时凝聚人心，强行压下纷争。但是，”
莫泽话锋一转，“柱间大人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清晰地吐出接下来的话：“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想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去理解他人，去为了虚无缥缈的‘和平’而真正放下仇恨与利益。”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想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
宇智波斑低声重复着莫泽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似嘲讽，又似缅怀，“柱间……他总是那样。”
“你能有如此想法，已经证明了你的思维已经超出了一村或者一国的狭隘层面，真正的放眼世界，不错。”宇智波斑再次称赞道。
“许多人，穷极一生，也不过是在名为村子、名为国家的泥潭里打滚，争夺那些可笑的权力与利益，从未真正看清过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自从终结之谷一战之后，就一直在思考如何修正这个错误的世界。”
“现在，我已有了答案。”
“真的吗，斑大人？”莫泽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了激动的表情，并且还夹杂着几分怀疑。
宇智波斑似乎很满意莫泽的反应，那是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包括眼前这个“聪明小鬼”的思想。
“我之所以让绝将你带到我的面前，正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可能性，能够帮助我实现永恒和平的可能。”
然而，话锋陡然一转，洞窟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不过，在此之前。”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关于外道魔像的事情，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
“这一切要从我偶然间得到的一本古籍说起。”莫泽没有丝毫停顿，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一本名为《辉夜友人帐》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