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论道讲道

紫云崖上罡风呼啸，万千修士盘坐于青玉道台之上，衣袂在灵气氤氲中猎猎作响。元禾负手立于那方紫气缭绕的断崖前，耳畔犹回响着牛三道人的提点：“人族之中修士破玄仙及以上桎梏者，当在此处传道三载。只是，金仙难证，贫道至此也就听了几次玄仙讲道罢了。“

元禾望着天际翻涌的功德金云，那里有七道不朽气息如长虹贯日。燧人老祖的薪火仍在三十三天外明灭，有巢氏的树屋图腾在云海中若隐若现。这些初代人祖虽未证得太乙道果，然周身缠绕的功德金光竟比先天灵宝还要璀璨——当年钻木取火、结庐避兽、剥皮制衣的大功德，硬是庇护这些人祖直接强行度过了天人五衰的劫难，从此在功德加身和人族气运下无劫无难，永享清福。

“金仙也有百般气象。“石灵道人曾捏碎玉简传音入密，“那几位老祖的功德护体，便是金仙层级的上品先天灵宝都难破分毫。更遑论他们与人族气运同生共死，只要人族不灭，这几位便立于不败之地。“

元禾指尖划过腰间悬挂的燧木令牌，感受着其中永燃不熄的文明火种。崖下修士们吞吐的灵气化作万千瑞兽虚影，正是人族气运鼎盛之兆。他忽然明悟：这些初代人祖早已不是单纯的金仙，他们本身就是活着的天道契约，是人族与洪荒立下的血誓图腾。

罡风卷起元禾的玄色道袍，紫云深处传来三声金钟鸣响。他抬眸望去，正见一位人族长老的功德金轮破开云海，化作一枚金钟在空中摇荡，在虚空中凝成先天道纹——讲道，要开始了。紫云崖千丈罡风卷起玄色道袍，元禾踏着先天八卦步登上道台时，下方万千蒲团早已坐满修士。

地仙初成的稚童与玄仙巅峰的老怪同席，吞吐的灵气在虚空中凝成九色霞光。元禾还发现了当初那些听过太清圣人讲道的人教弟子，他们人数众多，而且据元禾道人观测，其中玄仙修为的修士已经超过了十位，不亏是当初入了太清圣人的法眼，得了人教传承的弟子，果然实力强悍和造化无边。他垂眸扫过座下，识海中的先天灵根微微颤动——没有金仙级的气息。

正如所料，在元禾看来，那些玄仙修士的到来，无非是他们对元禾金仙实力的尊重，防止如果不来参加这个讲道被元禾记恨，但是他们不认为一个刚突破的玄仙修士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有用的建议，至于金仙修士就更不会来参加了，现在元禾在众人看来只是一位有大气运的幸运之辈罢了。但是，洪荒之中，天才和有气运之辈何其之多？而又有多少真的可以突破金仙？不突破金仙修为，终究会寿终而亡，不过是黄土一堆。

青松童子怀中的乙木葫芦突然青光大盛，先天乙木之气化作九条蟠龙虚影盘桓道台。元禾瞥见数道神识如附骨之疽缠上葫芦表面后天炼制的道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活了万万载的老怪物，果然被后天灵宝的宝光迷了眼。

青松童子突然打了个哈欠，葫芦口飘出一缕太初清气。元禾望着台下明灭不定的贪婪目光，知道这场讲道尚未开始，便已有人堕入了心魔劫。

“贫道今日不传杀伐之术。“元禾话音未落，乙木葫芦突然喷涌混沌青气，在云海间演化出洪荒地脉图。西北魔渊处血光冲天，正是当年罗睺炼剑之地。众人只见图中西方地脉如断脊苍龙，每节脊骨都插着半截诛仙剑气。元禾祭出建木残枝，一株缠绕着混沌气的建木虚影拔地而起。枝桠间垂落的露珠落地成河，每条河流都倒映着不同时空的地脉变迁。某滴露珠中赫然映出西方灵山——接引准提的八宝功德池下，镇的正是西方破碎地脉的投影。众人惊见每道裂痕都在吞吐洪荒气运，而接引准提的功德金轮，实则是填补地脉缺口的补天胶。

座下忽有红袍玄仙冷笑：“道友莫非要学西方二圣？“话音未落，元禾指尖轻点，图中破碎地脉突然生出七窍，竟发出泣血悲鸣：“痛煞我也！“那玄仙座下蒲团瞬间化作噬魂藤，将他半个法身拖入地脉幻境。

“诸位且看。“元禾催动混沌青莲本源，地脉图中浮现两重天机——东方某处被雷劫劈碎的山脉，在天道金光中缓慢愈合，却每修复一寸，混沌边界便倒退三千里；而元禾亲手修复的南疆灵脉，正吞吐着先天五行之气反哺洪荒，阴阳五行，天地本源规则之基也。

人教弟子中忽有白眉老者起身，背后浮现太极两仪图：“道友所言大善！昔年太清圣人传道时曾言地脉乃是天地经络，为造化之基。“他袖中飞出一卷玉简，竟与元禾演化的地脉图共鸣，显化出天地初开时洪荒经络全貌。

“地脉即洪荒命门。“元禾口吐先天道音，座下青莲同时迸发混沌青光，紫云崖外百万里云气翻涌倒灌。那些暗藏祸心的玄仙惊觉足下生出共生道纹——他们每挣断一根灵纹，紫府中的本命法宝便黯淡三分。而虔诚聆听者周身金莲涌现，莲心处赫然凝结着地脉反哺的先天道种。那些暗藏坏意的修士惊觉体内灵力正被地脉图牵引，欲要抽身时，足下已然生出共生道纹——他们每挣断一道纹路，紫云崖外的先天罡风便逼近百里。

元禾道袍翻涌间，三十三重天外垂落血色锁链。那些缠绕着业火红莲的因果线，正将某个玄仙巅峰老怪捆成茧状——正是方才暗算乙木葫芦之人。

“此乃道魔量劫时罗睺门徒的业障。“元禾弹指间因果线寸寸崩裂，露出其中半截焦黑道骨，“他毁去三江源头的刹那，九幽之下便多出三万六千条噬魂虫。“座下修士突然发现足底浮现黑气，那些曾斩断地脉者，业力已攀上顶上元神。

乙木葫芦倒悬于空，喷涌的玄黄功德凝成洪荒堪舆图。图中某条被修复的地脉突然暴涨，迸发的灵气潮汐将周围山河从穷山恶水变成清秀俊丽的灵山仙境。

“地脉既复，灵泉自涌；天柱得补，紫气东来。“元禾袖中飞出七十二枚莲子，落地化作先天灵脉虚影。那些沾染业力的修士突然惨叫——他们体内灵力正被业力疯狂吞噬，反哺成滋养洪荒的混沌元气。

“此乃共生大道的玄机。“元禾指尖点在乙木葫芦底部的建木印记上，葫芦突然化作建木贯通天地。树冠处垂落的不是灵果，而是三千条正在新生的洪荒灵脉。某条灵脉尽头，赫然浮现出接引准提修补西方地脉的虚影——原来八宝功德池中的每滴圣水，都是他们用本命金身熔炼的地脉精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