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中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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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她有何错!

夜。

太尉府。

月光与火焰映照出官兵们狰狞的面孔,刀剑在烈焰中闪烁。

凶狠的吼叫声如同猛兽的咆哮,将宁静的夜撕裂。

府内满是绝望的哀嚎和无助的哭泣。

应不染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慌乱而又绝望地被几名亲信护卫围在身后,匆匆的向后门跑去。

应不染在众人的保护下刚走到后门,却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面前的几人如同铁壁般挡住了她的去路。

冷峻的面孔在火光下显得无比狰狞,铠甲在夜色中泛着令人窒息的寒光。

而站在中间的正是即将成为她夫婿的人,云初。

“你无路可逃了!”云初冷冷开口,手中的刀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仿佛应不染的催命符:“应不染!”

她无助地往后退去,表情逐渐转变为绝望,四周的火光仿佛都在嘲笑她的无能。

“云初……”应不染眼中的情绪复杂。

作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刚才这种激烈的跑动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的声音软弱又无力,顺势瘫倒在了地上,脸上爬满了眼泪:

“你…为…何…为何…如此…”

“你怎敢问出如此话语?”云初的的声音冰冷无情,像是一把无形的尖刀刺入应不染的心里。

“你以为你今日所做能瞒住所有人吗!”应不染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的双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怨毒如刀。

云初似乎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命人将应不染身边的几个侍卫解决掉后,嘴角才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缓缓开口:

“陷害我父亲之时,你为何觉得能瞒住所有人?”

应不染向后蜷起了身子,想要逃离这里。

但是她又有哪里可以逃的呢?

他蹲在应不染面前,抚摸着她布满泪水与惊恐的面庞。

就是这张绝美又无辜的面庞,欺骗了他一次又一次。

可如今……

这个与他青梅竹马一直相伴,从小便笑着说要嫁给他的小姑娘,却成了他们一家的催命符。

“将我妹妹送到那人渣处时!你又可曾心软!”云初的声音骤然提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恨意和痛苦。

应不染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到她低低的说道:

“我并无想法伤害云家,更不知…”

“如今应太尉已经伏法。”云初咬牙切齿,打断了应不染的话,眼中满满都是恨意,举起了刀:

“而你……也要步他的后尘了!”

“云初!我们不过……”应不染哭的梨花带雨,眸子中满满都是惊恐。

我们不过是他们争斗的棋子罢了。

但是云初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她不想听任何辩解。

毫不留情地举起长刀,狠狠朝应不染砍去

刀锋贴着她的脖颈划过,瞬间飞溅而出,鲜血飞洒在半空中,落在云初苍白的脸颊上。

应不染捂着汩汩冒血的脖子跪倒在地,睁大着双眼,眼神涣散。

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发不出来声音。

脖子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

她有何错!

她心中无数的委屈与愤怒在沸腾,却无人与之共鸣。

云初之父云鸣谦嫌她不够温婉,云初之母孟沛珊不断物色其他官家小姐。

云初之妹云菱更是可恶,挑拨离间,暗中使坏,仅仅因为她的好友尤听荷爱慕云初。

而尤听荷更是睿王的亲信,其实并非爱慕云初,而是听从命令接近云府。

太子与睿王正争权夺势,明争暗斗。

她怎能容忍云初家中更亲近于睿王,这可是谋逆!

所以设计陷害尤听荷。

却不成想,去的是云菱。

就连她父亲叛国之事也是睿王在背后做推手。

不然她父亲一个不问朝政,徒有一个官职,两眼不闻窗外事的太尉,为何会叛国。

她明明只是喜欢云初,只是想和云初在一起。

然而这一切,竟然成为了别人的棋子

她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流,肆意倾泻而下,与血液一起浸湿了她的衣衫。

最终,还是咽下了最后一丝生命气息。

云初收回沾满应不染血液的长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应不染,你死不足惜。”

云初的声音刺耳,却又充满了痛苦,泪水早已淹没了他的双眼。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悲怆与无奈,也为自己深藏的情感而无能为力。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应不染的灵魂如同飘荡的花瓣,轻轻从那个冰冷的躯体中抽离。

在云初悲切的面庞,仿佛逐渐消散。

再次睁开双眼,应不染茫然地环顾四周,却见自己正侧卧在自己的床榻之上。

她怔怔地坐直了身子,捂着脖子,回忆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只不过这行为却不知牵扯到何处,传来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

“小姐,小姐您醒啦!”丫鬟时朵欣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应不染抬头,就见时朵欣喜地跑了进来,看见她醒来,顿时松了一口气,眼眶红红的,哽咽着问:

“小姐,奴婢以为……”

看着应不染疑惑的表情,时朵才继续说:

“前几日秋狝时,您被睿王弓箭所伤,已经昏迷七日了。”

秋狝,昏迷七日。

这不是……

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吗?

尤听荷去云府小住,自己心生嫉妒将尤听荷赶出云府。

虽不知睿王计划具体是什么,但自己打破了睿王的计划不说,还让自己在外的形象全无。

而这一箭,便是睿王的下马威。

正是从此时开始,她在外的声誉变得极差。

最后两年,别人提起她,都会摇摇头。

说她刁蛮、任性、善妒。

不少不好的词都会用来形容她。

她这是……死而复生了?

现在一切都还未发生……

她不由攥紧拳头,指节因为太用力,而显得惨白。

“小姐,奴婢这就去叫大夫!”时朵担忧地扶着应不染躺下,柔声安慰着她。

比大夫先来的是她的双亲。

她的母亲李若妍一进门,就抱着女儿心疼的掉眼泪:

“我可怜的孩儿!你受苦了!”

应瑞泽则沉默地站在一旁,眼圈通红。

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如此狼狈憔悴的模样,眼中满是内疚。

“母亲,我并无大碍。”应不染强撑着说道。

可李氏依旧止不住泪水。

或许其实大家现在心里都知道,这次的一箭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