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铜密钥

青铜钥匙插入祭坛的瞬间，陆昭宁听见了龙吟。

不是幻觉——整座陆家祖宅的地基在移动，青砖翻涌如鳞片，祠堂牌位裂成漫天木屑，露出地下三十丈的青铜巨门。

门环是衔着铜钱的双头蛇，蛇眼嵌着两枚乾隆通宝。

江砚舟的异瞳泛起金芒：“这才是真正的九龙锁煞，陆家用两千年亡魂养出的阴间龙脉。“

手机疯狂震动，陆氏集团股票涨停。

陆昭宁却盯着门缝溢出的黑雾，那雾气凝成周芳的脸：“宁宁，妈妈给你留了生日礼物......“

1999号冰柜的血字在脑海炸开。

她突然明白，青铜门后锁着的不是龙，是比龙更可怕的东西——所有庚辰年祭品的怨气。

ICU病房变成祭坛。

陆昭宁的ECMO管线接入青铜门阀，显示屏上的心跳指数化作卦象。江砚舟在隔壁病床调试罗盘，医疗器械全被改造成风水法器。

“陆小姐现在是人形密钥。“他指尖缠绕着从她心口引出的红线，“每次心跳，都能打开一重鬼门。“

护士送来果篮，苹果上插着桃木钉。

陆昭宁在反光的果刀上瞥见倒影：本该昏迷的病人集体坐起，输液管里流淌着青铜液体，他们的心电图全是镇魂钟的频率。

“江先生玩够了吗？“

她突然扯断红线，鲜血喷溅在监护仪上，跳动的光点竟组成北斗七星阵：“你根本不是江家人——生犀香盖不住尸臭味，你死了多少年了？“

警报声大作。

江砚舟的白大褂被煞气撕裂，露出后背的镇魂钉：“正好，陆小姐的血应该能拔出这些......“

考古队出现在祖宅废墟时，陆昭宁正用白玉簪撬动青铜门。

带队的教授举着洛阳铲惊呼：“这是西周巫祝墓！《山海经》里提过的锁龙棺......“

他的话卡在喉咙。

铲头带出的不是泥土，而是纠缠的长发，发丝间裹着新鲜的眼球。陆昭宁认得那些瞳孔——全是庚辰年出生的女孩。

“快报警！“实习生尖叫着后退，踩碎地下的陶俑。

江砚舟从阴影中走出，金丝眼镜链缠着染血的五帝钱：“晚了，你们踏进生门那刻，已经是祭品。“

陆昭宁在陶片堆里翻出记事本。

最新一页潦草写着：“周芳资助考古队，1999年10月23日“，正是她出生前三个月。

青铜门突然洞开，阴风卷走所有光源。

她听见二十年前的录音：“宁宁，妈妈给你找了九百九十九个替身......“

棺椁里没有尸骨，只有面青铜镜。

陆昭宁在镜中看见两个自己：一个穿着染血旗袍被铁链锁住，另一个西装革履站在陆氏大厦顶层。

江砚舟的掌心贴上镜面：“这才是双生咒的本相，你每呼吸一次，就有个替身代你死去。“

他的腕表开始正转，镜中倒影突然互换位置。

手机自动播放视频：

陆氏集团顶楼，西装革履的“陆昭宁“正在签署文件，将全部资产转入江砚舟名下。

“你猜，我们谁是真的？“镜中人轻笑。

真正的陆昭宁攥紧白玉簪，簪头人骨突然开口：“选错的话，周芳的魂魄就......“

爆炸声打断诅咒。

1999号冰柜从天花板坠落，少女尸骸爬出冰碴，手中攥着青铜门钥匙：“姐姐，该醒醒了。“

陆昭宁在ICU醒来，这次没有ECMO。

床头日历显示2000年3月17日，她的出生日。护士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进来：“林女士，要看看宝宝吗？“

镜中倒影是林雪柔年轻的脸。

她终于看懂这个轮回：每一次死亡都是新生，每一次新生都在重复祭品的命运。

江砚舟的白大褂一尘不染：“欢迎回到起点，陆小姐。“

他递过青铜钥匙，钥匙齿痕组成她的生辰八字。

窗外暴雨如注。

陆昭宁将钥匙插入婴儿床护栏，整间产房开始崩塌。青铜门在虚无中重现，这次门前站着九百九十九个“自己“。

“妈，这次我自己改命。“

她将白玉簪刺入心脏，血溅在门环蛇眼上。乾隆通宝应声而裂，露出藏在铜锈下的现代芯片。

江砚舟的笑声从地底传来：“你终于找到真正的阵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