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3章 扫墓
“呼……”
虽然刚才在两个高中生面前放了些狠话吗,但开五个小时车还是挺累的。
一边想着一边拉开靴子的拉链,也懒得脱掉丝袜就趴在了沙发上。
北原苍希和白羽则跃跃欲试地想一览夜晚的鸭川,品尝京都的美食。
“七海小姐!”
北原苍希敲着门。
“没锁门,进来吧。”
又在直呼我的名字了吗,嘛随意吧,我也不是什么特别在意年龄高低的人。
而且这种感觉也还不错。
“要出去转转吗?”北原苍希提议道。
不过刚刚说完,就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些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因为浅神七海是趴着的缘故。
裙子有些向下滑落。
北原苍希甚至看到看了腰间的黑色系带,怎么还是黑色蕾丝款式的。
北原苍希想起那天帮助浅神七海整理衣物时看到的那款蕾丝内衣。
听到北原苍希的声音戛然而止,浅神七海转过头来。然后注意到了北原苍希的视线。
啊啦……原来是这样吗。
浅神七海忽然想逗一逗眼前的少年,一丝恶作剧的念头浮上心头。
故意摆出有些妩媚的姿势,匆匆玉指游走在丝袜包裹的腰间。
“哦?”然后故意拖长音调,用指尖轻轻勾住那细细的系带弹了一下,“原来苍希君喜欢这种款式?”狐狸一样的眼睛微微眯着。
“咳咳……浅神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还需要我再往下脱一点看看吗。”浅神七海把手指搭在了裙子上。
“不了不了。”北原连忙说。
“你们去吧,我有些累了,你们给我随便带点什么吃的就好。”浅神七海穿好了衣服说。
门外传来了白羽的催促声,北原苍希也顺势走了出去。
白羽看见北原苍希从浅神七海卧室中走出来,耳尖发红。
疑惑地歪了歪头。
“怎么,浅神小姐怎么说。”
“咳咳,她说想休息一会,让咱们带点吃的给他就好。”
夜晚的鸭川热闹非凡,沿岸的灯笼一盏挨着一盏,白川石叠上满是踏夜而来的游客。
更远处,贺茂大桥的轮廓渐渐隐没在岚山方向的夜色里。
京都可是岛国的热门旅行地之一,外国人也有不少。
夜风裹挟着各式的小吃香气,汤豆腐、和菓子、蕨饼、团子、乌龙面、寿司、寿喜烧……
不行打住,不能再数了,快成报菜名了属于。
“你要吃什么。”北原苍希问。
“抹茶蕨饼吧,好久没吃过这种东西了。”菊亭白羽指着那边。
穿浴衣的姑娘们木屐声哒哒哒地响着。
白羽忽然有点后悔怎么没带和服来,感觉真是十分应景,也很适合拍照呢……
“行,我去吃点乌冬面。”
对岸突然“砰“地绽开一朵烟花,鸭川闪亮如鳞。
……
一夜过后。
第二天清晨,浅神七海一行人决定先去吊唁父母,北原苍希和白羽也跟了上去。
浅神家的这座神社位于右京区的一座小山上。
因此浅神七海正开着车沿着盘山公路缓缓上行。
初夏的山景也是好看,山间水流成溪,凉风习习,道路两侧不知名的树郁郁葱葱,新叶青翠欲滴,偶尔还能看到一丛丛盛放的紫阳花,蓝紫色的花球清冷。
是不是能听到鸟鸣声响起。
“到了。”浅神七海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摇晃。
但北原苍希没看到任何神社的迹象。
“神社还在上面,但车不太好走了,而且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也。”
浅神七海轻车熟路着挑了一条小道向山上走去。
北原苍希三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素白的纸袋,里面是清新的白菊花。
走过一段山路后,浅神七海说:“就是这里了。”
浅神七海的声音很轻,却划开了二十五年的时光。
北原苍希随着浅神七海的手指望去,这是座彻底被废弃的神社,不过好像还基本保持着人可以通行的状态。
朱红色的鸟居彻底斑驳成了接近红黑色的状态,石灯笼表面爬满青苔,台阶缝隙里钻出几株蒲公英。
木牌也已经风化地不像样子。
这就是那座神社吗,北原苍希之前只在案件记录以及报纸上看到过照片。
看到实地的时候,有种恍惚的感觉,眼前的景象和照片里几乎还能大体对得上。
穿过摇摇欲坠的拜殿,北原苍希不小心碾踩碎了一截子枯枝。清脆的碎裂声惊起林间的云雀,唰一下穿过竹林飞向天空。
浅神家的墓比想象中要简朴。
山风低吟,新叶簌簌响着。
几座青石墓碑排成新月形,碑文已被雨水侵蚀得模糊难辨。
浅神七海蹲下身子捡干净墓石周围的落叶,动作轻柔。菊亭白羽则默默接把墓碑周围的垃圾装入垃圾袋里。
北原苍希将刚才一直提着的一桶水递给浅神七海,用水舀轻轻往墓碑上浇水,然后用抹布一点点轻轻擦拭干净,然后再将灵牌擦的干干净净。
北原苍希看见墓碑上的“浅神”二字变得逐渐清晰。
准备工作完毕后,浅神七海取出报纸铺在地面上,跪坐在墓前。
先是将把白色的菊花摆放在墓前,然后从提袋里取出几只素白瓷杯和几个和菓子摆在墓前,将酒注入杯中。
“父亲,母亲。”浅神七海双手合十,“可以安息了,凶手已经被我杀死了。”
北原苍希和菊亭白羽则站在浅神七海身后,双手合十低头。
浅神七海点燃带来的线香,青烟笔直上升。
在墓前又坐了一阵子,浅神七海起身轻轻说着,“我每年都会来看你们的……父亲母亲。”
三人踏着斑驳的石阶返回神社前。
“七海?”
就在三人吊唁完走出神社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浅神七海回头,看见一名年龄大约是60岁的老人站在石灯笼旁,拿着镰刀,身躯佝偻。
北原苍希想到神社还能勉强保持通行,大约是这位老伯的功劳。
“是伯伯啊。”浅神七海微微点头,声音柔和。
“七海又来祭奠了,不过今年有些早呢。”他顿了顿,“还有这三位是?”
“哦,他们是我的朋友。”浅神七海说。
然后浅神七海笑了笑。
这个笑容让老人手中的镰刀微微一颤。
二十年来,他见过这个女孩无数次——脊梁总是挺得笔直,脸上永远没有一丝表情,像块封存的冰。
而此刻,她笑了起来,让他想起多年前在神社里玩耍的稚嫩的身影。
“怎么了?”老人向前迈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