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夺取黑风寨
经过数日跋涉，他们此时身处一座大山之中。初冬的天气格外寒冷，雪粒子簌簌地砸在枯枝上。刘鼎蜷缩在岩缝里，舌尖抵着一颗冰凉的鹅卵石。“我们到哪里了？”刘鼎问道。
“回少主，据我之前从附近猎户口中得知，此处应是南阳郡与汉中郡的交界处，前方二十里处有座小镇，名叫十堰。”张骁回答道，“不过听闻附近常有山贼出没，我们还需多加小心。”
“既然已到十堰？”刘鼎凭借前世记忆，隐约记得这一带应有大量铁矿与煤矿。若能在此立足，还愁大业不成？想到这儿，刘鼎不禁心中暗喜：“看来天助我也！”
“嘘！”李阳做了个噤声手势，示意看向山道。恰在此时，远处山道传来铁器碰撞声，五个裹着狼皮的山贼正在翻检粮车，刀刃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少主，西侧有三人。”赵征贴着岩壁滑下，腰间柴刀沾着新鲜草汁，“看靴印像是并州流民，但……”他摊开掌心，半截弯月形铁牌泛着暗红锈迹。
少年接过铁牌，指腹摩挲着边缘的羯文刻痕。记忆瞬间翻涌——十天前那个血月夜，同样的弯月纹饰在匈奴人骑兵的皮甲上闪烁。他猛地攥紧铁牌，锋利的边缘刺破掌心，殷红的血珠渗进石缝。
“寅时三刻会起东南风。”刘鼎突然扬手洒出一把沙土，细碎的砂砾在风中划出诡异弧线，最终粘在东南侧峭壁的枯藤上，“李阳，把火折子绑在那片藤蔓根部。赵征，去北坡撒狼粪。”
李阳解下束发的青绸带，月光映出他那略显苍白的面容。这位前御史中丞的庶子，此刻正专注地将三枚火折子系成诡异的三角阵。“少主，要留引线吗？”
“用你的琴弦。”刘鼎紧紧盯着山贼腰间晃动的铜铃，“记得缠七转半。”
岩洞深处传来铁器刮擦声。赵征蹲在阴影里，正将不久前在山林捡到的猎户遗落的箭簇重新淬火。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铁匠之子突然开口：“他们的刀，淬火不足。”
刘鼎凑近，仔细观察赵征掌中铁片。月光下，粗粝的刃口泛着青灰色，边缘布满细密裂纹。“这不是寻常生铁。”果然印证了他前世的记忆，他蘸取岩壁渗出的水渍，在石面上认真勾画，“赤铁矿含硫量高，淬火时会……”
话音未落，山道上突然传来凄惨的叫声。张骁如黑豹般敏捷地窜进来，左臂缠着浸血的布条，急切说道：“东侧暗哨摸过来了，七个。”
子时的山风打着旋儿，呼啸着掠过鹰喙崖。当第一个山贼不慎踩中琴弦时，七转半的绞劲瞬间绷断火折子。火星溅入硫磺粉的刹那，整片山壁突然腾起幽绿鬼火。
“山神发怒了！”山贼头目王胡子惊恐地踉跄后退，手中火把映出崖壁上那扭曲的鬼脸——那是刘鼎精心用硝石粉末绘制的磷光壁画。与此同时，北坡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赵征趁机点燃了混入狼粪的爆竹。（这爆竹是刘鼎之前经过一座道观，偶然弄到一些硫磺后，经过思索制作出来的。）
张骁猫着腰，快速穿过乱石堆，紧接着匈奴人的战吼骤然炸响。这曾在洛阳城头震慑千军的咆哮声，此刻在回音壁的加持下，竟似百鬼夜哭。没想到张骁学得惟妙惟肖，为首的山贼误以为匈奴人来袭，正愣神之际，李阳设下的琴弦陷阱已瞬间收割三条性命。张骁策马迅猛冲阵，一个回合便将左侧四个山贼斩于马下。贼首刚回过神，转身欲逃，一只利箭如流星般破空而来，直接贯穿他的喉咙，他嘴里发出“咯咯”声，满脸难以置信地盯着远处。
“降者不杀！”随着赵征一声洪亮的大喝，早已呆立当场的剩余十几名山贼如获大赦，赶忙惊慌失措地丢下手中武器，“扑通”一声跪地求饶，生怕动作稍慢便丢了性命。“大人饶命，小的们也是迫不得已啊，求大人饶命啊！”其中一名身形瘦小的山贼带着哭腔，颤抖着喊道。
“嚷什么嚷！”张骁迅速下马，上前一脚狠狠踹在他后背，他一个趔趄向前扑去。在刘鼎的示意下，张骁目光冷峻地说道：“要想活命就老实点，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敢不老实，我手里的刀可绝不留情！”
“小人不敢隐瞒，大人尽管问，小的保证知无不言！”这名瘦小的山贼赶忙颤抖着回应，生怕回答慢了，那锋利的刀子就会瞬间让他身首异处。
“我问你，你们山寨叫什么名字，离这儿多远？都有什么人，除了你们，寨里还有多少人？”
“回大人，我们这儿叫黑风寨，寨子在离这儿十里远的鹰喙崖，全寨共五十多人，刚才被射死的是我们大当家，山寨里还有二十人由二当家带领。”这名瘦小的山贼或许是真的被吓得魂飞魄散，面对这一连串问题，毫无保留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生怕稍有遗漏。
“把他们全绑起来。”刘鼎此时冷静地说道。
赵征迅速拿过散落在尸体旁的绳索，熟练地将剩余山贼挨个绑得结结实实。
“少主，全部绑好了。”赵征来到刘鼎身边，单膝跪地，抱拳恭敬地回复。
“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多礼，你们三人也算是与我生死与共的弟兄，咱们一起商量下，看看如何才能顺利拿下这个山寨。”
听到此话，三人内心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
“看这山寨地势，我觉得唯有夜袭，才有机会成功。”张骁思索片刻后，认真地回复道。
“咱两的想法不谋而合，对了，之前制作的爆竹还剩多少？”刘鼎转头问李阳。
“回少主，除了刚才用掉的，目前不足十枚。”李阳立刻回答。
“你把它们都给我，我来稍作改动。”
李阳从身后包袱里小心地取出爆竹，递给刘鼎。接过爆竹，刘鼎立刻吩咐李阳和赵征二人：“你们再去附近收集些烂瓷片或瓦罐碎片，顺便找两节粗一点、两头带竹节的竹筒。”
“少主，你让他们找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张骁挠着后脑勺，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可有大用处，甚至可以说今晚行动成败与否，皆在此物。”刘鼎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这让张骁愈发摸不着头脑。
不多时，二人便将刘鼎所需之物带回，然后退到一旁。刘鼎便立刻忙碌起来，依照前世记忆里开花弹与爆破弹的样子，专心琢磨着。他先将十个爆竹里的火药全部小心翼翼地倒出，分别装入两个新竹筒，接着在其中一个竹筒里加入碎瓦片、陶瓷片和铁片。一切制作完成后，刘鼎喊来三人，决定趁夜深人静，大部分敌人已沉沉入睡之际，直接摸进山寨，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来个内部开花。
“那这些俘虏怎么办呢？”李阳问道
“杀了吧，放了他们肯定还会危害地方，不放我们带着也不方便”张骁说道，刘鼎没有吭声，像是默许了张骁的决定。
随后经过刘鼎详细部署，四人迅速兵分两路。李阳身手敏捷地攀上寨旁峭壁，仔细摸清寨子内哨卡位置后，四人再次碰头，进一步制定具体行动计划。李阳和张骁负责悄无声息地射杀寨门两边哨塔上的守卫，与此同时，赵征潜伏在寨墙底下，等张、李二人完成射杀后，以最快的速度翻上墙头打开寨门。
刘鼎等人见寨门缓缓打开，立刻如鬼魅般迅速摸进山寨。此刻山贼们估计还沉浸在美梦中，等着他们大当家带回山下的美人美酒。
因事先已对山寨布局了如指掌，刘鼎让张骁带着改造后的爆竹，小心翼翼地悄悄摸到山贼睡觉的地方。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瞬间整座房子火光冲天，山贼们还没来得及从睡梦中惊醒，便一命呜呼。即便张骁三人之前见识过爆竹威力，此刻也被这巨大的爆炸声惊得瞠目结舌。
“我的乖乖，要是当初在洛阳城时有这玩意，那老爷他们就不会……”想到这儿，李阳不禁唏嘘不已。
“好了，别愣着了，仔细看看还有没有藏匿的山贼，务必清理干净。”刘鼎严肃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