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潮涌动

清晨的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洒进房间时，秦烈正在案头对着电脑发呆。他盯着屏幕上那份尚未完成的技术文档，心里却在思考昨夜的梦境。那是一个极度破败的世界：红色毒雾笼罩天空，高楼坍塌成钢铁废墟，无数人衣衫褴褛地在污染大地上游荡，绝望与荒凉宛如死神的阴影。每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他都会瞬间恍惚，然后看见这个尚且繁华的都市、这间简陋却安全的出租屋，才能确定自己确实回到了过去。可每当他回想起末世里所经历的种种，人类文明的破败与自己所背负的使命，又仿佛是一道烙印，深深刻在他的血肉与灵魂之中，根本无法逃离。

他揉了揉略显疲惫的双眼，把电脑文档翻到最后一页。经过这几天的埋头苦干，他已经将新能源电池的改进思路，整理出相对完整的方案骨架，包括对材料选择的建议、生产流程的可行性评估、可能的成本控制方法，以及对未来升级的预留空间。如果对方是有经验的技术团队，便能从他的文字中看出关键的价值所在。当然，他也不可能把末世研究所全部的先进理论一股脑地奉上，只能以一个“超出当下但并非匪夷所思”的高度示人，既足以震撼，又不会离谱到让任何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来自异世界”。

之所以做这番谨慎的拿捏，是因为秦烈很清楚，一旦有人对他的真实来源产生极度好奇或恶意追究，他恐怕会被各种势力盯上。尤其是一旦牵扯到政府、军方、情报机构，自己的身份必将引起无数麻烦。即便在这个时代，没有大规模监控和险恶变异生物，可他依旧是一介黑户，无法提供合法身份证明，甚至连真正的履历都没有。倘若不先取得一定的地位与庇护，他根本无法自保，更别提改变历史的宏愿。过去几天里，他已经多次自问：为何不只做个普通人呢？未来的灾难毕竟还未降临，也许他可以借着对股市、行业发展的大致记忆获取第一桶金，然后过一个平静富足的生活。但每次他都想起方博士临死前的呼喊，想起那无边无际的干涸土地与病死在毒雾中的婴孩，便无法让自己的良知沉睡。

他关掉了文档页面，长舒一口气，起身将放在桌角的那块残破量子芯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芯片的外壳被扭曲冲击得凹凸不平，裂痕中甚至有一点金属翘起。他用指腹轻轻抚过那些裂口，每一次触碰都会让他心中生出苦涩与愤怒：若不是时空门发生意外爆炸，也许他就能完好无损地带着更完整、更详尽的技术大纲来到2025年。可眼下，他只能慢慢来，先让自己在这片土地站稳脚跟，然后再伺机把剩余的资料从芯片里导出来。无论过程多么艰难，他都必须实现这个目标。

“下星期，就是永创科技的产品交流会。”他喃喃自语，将芯片收回贴身口袋，转而查看台历。经过这几天对媒体报道和官方新闻的追踪，他已经确认：在市中心的一家商务酒店，永创科技将率先举办一场“新型电池产品体验交流”，随后再视交流结果决定正式的融资说明会时间。也就是说，如果自己能在这次交流会上先和对方团队搭上线，说不定能获得提交方案的机会。倘若他们愿意听他畅谈改进方向，或者干脆让他加入内部技术团队，那么未来的路就好走多了。别看这家公司现在资金短缺，但他清楚地知道，若能将他们的电池材料进行升级，市场就会爆发巨大的需求。他前几天已经做过经济模型模拟，若一切顺利，两三年内永创便能一步步成为新能源行业的后起之秀，对即将到来的全球资源危机起到不可估量的正面影响。

可与此同时，他也担心如果一开始没有充分展示自己的实力，或者被对方当成狂想家扫地出门，那就坏了。没有第二次机会的话，他将陷入极度被动。毕竟他现在身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现金，连下个月房租都难以为继，总不能再次找林泽帮忙吧？想到林泽，他心里微微一暖，那个脾气古怪、言辞不多的年轻人虽然对他的谜团始终带着保留态度，却至少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伸出了援手。秦烈这段时间也偶尔回去拜访，给林泽带些快餐或水果，表示感谢。林泽似乎并无怨言，偶尔还催促他赶紧去找一份稳定工作。秦烈没有细说，只含糊其辞，告诉他自己可能会有更好的机遇。

这天上午，秦烈把家中那份“新能源电池改进方案”打印成一份简要文档，又准备了一套较为正式的衣服。他的衣服并不高档，但已经比刚来时好得多。他花了不多的钱在旧货店淘到一件灰黑色西装，尺码勉强合身，看上去倒也不至于寒酸。他来回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形象，又把头发稍作梳理，露出一副相对精神的样子。这样一来，哪怕出席科技交流会时与别人交谈，也不会显得过分落魄。尽管这个时代的人大多只看外在，而他最珍视的是手中这份文档的内容价值，可外在也会决定对方最初的印象，他不想在第一面就被人无视。

收拾妥当后，他坐在椅子上、翻看那些关于永创科技的新闻报道。根据公开消息，这家公司最初做锂电池切入，后来想在固态电池领域发力，但研发经费与实验条件有限，再加上几次失败的融资，导致经营困难。不久前，他们似乎找到了新的技术突破点，所以才想趁此次机会再次融资。主讲人会是谁呢？也许是永创科技的创始人，也可能是主管技术的副总工程师。他反复思忖着可能的对话场景，担心对方会提到某些他并不熟悉的具体工艺。虽说他来自未来，但他不可能对每一个环节都了如指掌，尤其是二十一世纪的公司财务、人事、供应链等细节，与末世研究所里掌握的东西完全不同。这也是他最头疼的地方：他对世界的认知很宏观，却对当前时代的具体细节缺乏掌握。可再多忧虑也要踏出第一步。

做足了心理建设，秦烈决定先去市中心踩点，毕竟交流会要在酒店里举办。他先看看现场环境，争取找到机会与永创的人进行初步接触。如果能“碰巧”遇到一些核心成员，也许可以先递出几句暗示，让对方对他的观点产生兴趣。于是，他用手机查好了公交路线，带上打印的方案和笔记本电脑，简单背了一个旧包，离开了出租屋。一路上，他表面上看似镇静，可实际上内心暗暗紧张不已：他第一次要直面自己改变历史道路上的重大环节。若顺利，还能争得一线生机；若失败，他可能失去最宝贵的时机与资源。

穿过人来人往的闹市区，坐了大半个小时的公交，秦烈终于抵达市中心一处繁华地段。这里高楼林立，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街道干净宽阔，与他住的老旧区截然不同。男人西装革履，女人妆容精致，脚步匆匆的上班族进出各种高端写字楼，显示出这座城市经济脉搏最有活力的一面。与之相比，秦烈明显有些格格不入，但他努力使自己保持自然的神态，随着人流走过两条街，在几个路口徘徊，终于看到了网上提及的那家商务酒店。

它坐落在一条相对安静的街边，外观是一座白色高楼，正面挂着熠熠生辉的酒店标志。秦烈抬头看了看，确认与网上图片一致。门口来往的车辆大多是商务车与出租车，一些穿着西装或制服的人在门口相互寒暄，显得十分正规。他猜想永创科技的产品交流会，也许已经有相关准备工作在这里展开。他想先进去看看有没有展板或宣传物料在布置，兴许能侦测到什么。

可走进酒店大门，他立刻感受到浓厚的商务氛围：大堂里满是拖着行李或手提公文包的人，每个人表情匆忙。好几家会议中心的标牌挂在前台附近，显示当天有哪些公司或者单位在这里办活动。秦烈凑近一看，果然注意到其中一块电子屏显示“永创科技内部会议——会议室B区，3楼”。他眼睛微亮，看来这家公司的团队已经先期抵达这儿进行内部演练，或者只是一场预热会议，也可能是临时租下场地举行技术讨论。

他索性先装作住客，穿过大堂走到电梯口，发现电梯口那里还摆着一块指引牌，上面贴着几个房间的名称和会议单位信息，最下方写着“会议室B3——永创科技预演”。“预演？”他心中暗道，这或许就是给几天后的正式活动做彩排，也可能是他们内部研究的技术会议，外人不便进入。他环顾四周，决定暂时不要冒然闯进去，否则引起安保注意就不好了。

正当他思忖下一步动作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走出一个戴着工牌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领带稍微松开，显得有些疲惫，却依旧精神奕奕地与身旁另一个女子交谈。女子则推着一个印有“永创科技”标志的行李箱，箱子外侧有些图文海报透出来。秦烈心里一跳，想这多半就是永创的人。他尽量不让自己神色太过紧张，只微微侧身，装作路过，一边竖起耳朵留意他们的对话。

只听那男子说：“下午还要和顾总讨论融资细节，技术报告那边是不是还要再修一下？我刚看了数据，似乎对比前期有些差别……”那女子回答：“是呢，吴工还在调试，样机稳定性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所以我担心交流会上恐怕无法放出完整性能。要是投资人问得太细，我们可不好应对。”那男子皱眉：“希望别再出幺蛾子了，这次机会只有一次，否则公司资金真要断裂。顾总都快要焦头烂额了。”女子叹道：“唉，熬一熬吧。”

两人说着话，从秦烈身旁经过，径直往酒店大门走去，看样子是要去外面取什么设备。他们的只言片语，也让秦烈对永创现状多了几分真实了解：显然，公司的研发瓶颈比想象中还严重，内部也在紧锣密鼓地备战即将到来的公开活动，一旦失败，恐怕真会倒下。想起自己怀里的方案，他心中微微兴奋：也许这就是自己发挥关键作用的最佳时机。如果他能在他们绝望之际拿出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改进思路，是否就能获得对方信任？

然而，他依旧必须思考如何接近对方。贸然在酒店门口拦住那两人，掏出文档说自己能解决他们的技术痛点，谁会信呢？搞不好还会被当成骗子轰出去。再者，光凭一份文字描述也不足以完全打动他们，最好能在交流会上通过现场阐述或者专业演示，让他们意识到这并非痴人说梦。可那就需要他先拿到参会资质，或者想办法混进会场——可他既不是投资人也不是业内专家，没有公司的任何邀请函，也没钱直接砸投资，连一张像样的名片都没有。

想到这些，秦烈不禁心头微紧，一时间举步不前地站在角落里。不过他很快定了定神：世上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逆转未来注定要冒险。如果一切按部就班，他这种毫无根基的人，就算过几十年都未必能涉足行业核心。他必须抓住可能存在的一切缝隙与机会。想罢，他决定先退回到街上，找一家视野不错的咖啡厅坐一会儿，观察酒店进出的人流。说不定某个永创团队的成员会落单，他就能伺机搭讪，抛出些不容易被当成笑话的小提示。

就这样，离开酒店之后，他绕到旁边一栋写字楼的一层咖啡厅。这儿正好对着那家商务酒店的入口，人不算多，环境也够僻静。他先买了一杯廉价咖啡，坐到窗边的位置，同时掏出本子和笔，在上面继续写写画画，将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记录下来，分析对方团队的焦虑与期待。对他而言，任何关于永创科技内部信息的碎屑，都可能帮助他对症下药。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不断抬头往窗外看，看到几波人从酒店里进进出出，有穿着类似技术人员工装的人，也有带着公文包、似乎是外地来访的客人。可始终没看到那两个提到“吴工”“顾总”的中年男女。又过了半小时，他的咖啡已见底，外面依旧车水马龙，却没再出现任何可疑的标志或对话。就在他犹豫是否继续等下去时，咖啡厅门口忽然进来一位操着轻微外地口音的中年人，边打电话边往角落里走。秦烈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发现此人身穿并不显贵的西装，怀里还抱着一个印着“永创科技”小logo的资料袋，腰间的工牌非常醒目，上面写着“永创科技技术支持部王小军”。

秦烈心头骤然一跳，这可真是意外的契机。他赶紧压低身体，侧过脸，竖起耳朵。只见那中年人坐到离他不远的一张小圆桌，打电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秦烈听得很清楚。“是，顾总放心……我这边已经把所有宣传海报运到大厅了，对，对，对，晚点还要和吴工碰面……好的……嗯，那个解析度我们会尽量保持别太夸大……行，我明白，先这样。”

挂断电话后，中年人深呼一口气，似乎显得有些焦躁。他匆匆拿起手机划拉，却在下个瞬间面露惊恐，把手机狠狠拍在桌子上低声骂道：“妈的，电池又不经用了。还高端产品体验……唉。”随后他似乎想到什么，皱眉苦笑。对他这种公司员工而言，“高端电池体验”就是用来自吹技术的，偏偏他自己手机电池常常不够用，看起来他对永创科技内部技术也颇有牢骚。

此情此景，秦烈心里隐隐有了主意：或许可以借这个人发牢骚之机，切入话题。毕竟对方工牌写着“技术支持部”，多半是专门跑前跑后给公司做业务配合的，也许他没有多高决策权，但若能透过他摸到一些内部细节，或者先留联系方式，也是一种进展。更别提，他刚抱怨自家手机电池不经用，正好是个绝佳切入口。打定主意，秦烈端着咖啡起身，慢慢走到那人附近，故作若无其事地把包和电脑放在旁边桌子上，假装翻动文件。

只听那中年人又按了几下手机，可手机似乎没电自动关机，他颇为无奈地嘟囔道：“真要命，还得赶快回去拿充电宝。”说完正要起身，秦烈把握时机，轻轻拍了拍对方椅背，露出友善微笑：“不好意思，先生，能打扰你一下吗？”对方皱眉回头：“嗯？你是……？”秦烈迅速伸出手，装作局促的样子：“我叫秦烈，是……是名自由技术撰稿人，刚才看见您怀里的‘永创科技’资料袋，恰好我也对这家公司很感兴趣，所以想斗胆向您请教一下。”

对方一愣，本想婉拒，可秦烈紧接着半开玩笑地说：“唉，我手机也快没电了，您看这样吧，咱们同是电池受害者，要不我请您喝杯咖啡，咱们随便聊两句？如果耽误您太多时间，您可以随时走。”

被他这番自嘲和示弱语气逗得微微一笑，中年人神情倒缓和不少，也就重新坐下，自我介绍：“我叫王小军，在永创科技的技术支持部工作，不过就是个跑腿的小喽啰，没啥可教你的。”他斜瞥秦烈两眼，颇有戒心：“你是说对我们公司感兴趣？想应聘？还是做什么？”

秦烈估摸对方果然会有防备，也不急着暴露自己真正的来意：“我只是一名独立作者，平时也写写关于新能源和技术前景的文章，准备发在公众号或者杂志上，所以经常关注行业动态。我最近看到了永创科技要做新品交流展示，就想做个相关报道或专栏。可惜我和你们公司完全不认识，也不知道有没机会进入现场采访。”

王小军哼了一声：“你也是记者？”秦烈摇摇头：“不算正式记者，更像是半专业博主吧。我关注的是新能源企业对未来的推动作用，也希望通过报道让更多人了解最前沿的技术。”这段话他倒也没说谎，毕竟他的确想让更多人接受新能源突破，只是方式和理由都很特别。王小军略微思考了几秒，才说：“我们公司内部对媒体采访挺谨慎的，尤其是最近研发阶段波动比较大。要我说，你就直接去报名公开交流会，到时候会有投资人、潜在合作方、媒体都参加。可如果你没有邀请函，好像也挺难混进去。”

秦烈抓住话里关键词，立刻顺水推舟：“那就对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弄邀请函，所以见到您就想问问，看有没有内部渠道能让我这种自媒体作者去参与。如果能先对贵公司的产品和理念做个客观介绍，我想对你们也有好处，起码能帮忙宣传。”

王小军表情迟疑，似乎在权衡利弊。最后他叹了口气，摊手道：“说实话，最近我们领导压得紧，还不知道能不能成事。行吧，我留个联系方式给你，你把个人信息发我邮箱。到时候我看能不能和公关部的人说一声，如果他们同意，就给你个旁听席。”说完，他伸手在资料袋里翻找出一张名片，看得出上面写着的职务并不高，但对秦烈来说已经是雪中送炭。王小军也在名片背面写了另一个号码：“这个是我临时的工作手机，不一定随时开机，你要发信息的话发这个就行。到时候我再问问顾总或公关部。”

“多谢多谢。”秦烈喜出望外，双手接过名片，态度诚恳地重复道：“真的非常感谢，我只是个小透明，能见识一下贵公司的前沿技术就非常不错了。”王小军把玩着自己的那个工牌，苦笑道：“说实话，我们现在也走得挺艰难，你如果真写了报道，帮忙多讲点好话就行，要不然公司真熬不下去。最近研发团队天天加班，可进展不顺。”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痛点，又摁了摁关闭的手机，无奈道：“我还要去找同事谈下一阶段排期，你也别花钱请我喝咖啡了，估计公司给不了报销。对了，你最好别让领导发现是我带你进会场，否则我这个技术支持部小兵可能挨骂。”

“明白，我会低调行事。”秦烈连声保证，心里却乐开了花。只要能拿到一张旁听席，或者说能有机会在那场活动上现身，他便有把握把自己的技术想法呈现给永创的高层。只要对方不顽固到直接嗤之以鼻，他便有起死回生的可能。王小军起身要走，秦烈又道了几声谢谢，并顺势在手机里存下那位王小军的号码。目送中年人离开咖啡厅时，他的心脏在加速跳动。

这一切，是他来到这年头后最切实的一次进展。他拿着那张名片，仿佛抓住了能与永创科技正面接触的钥匙。或许有不少人会觉得这只是一位基层员工所给的随口承诺，根本不可信，可对秦烈来说，机遇往往就是埋在细节当中。他有绝对的信念：只要自己能跨进会场，在众多投资人与行业观众面前，将一份确实具有震撼力的创新方案展示出来，就能让永创注意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到那时，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和他们谈合作，取得在这家公司落脚的可能性。只要站稳脚跟，他就能更多地影响时代的发展。

放下咖啡杯，他特地把王小军的名片拍照留存，然后在笔记本上写下今天的收获和后续计划。第一，要尽快完善技术文档中对固态电池工艺的阐述，并且尽量把容易被质疑的参数稍稍降一点，让这份方案看上去有源可查。第二，要准备一份简短但有说服力的PPT，以防现场有人要求查看更直观的技术思路。第三，也许他最好再兼顾一些财务或市场层面的预测，以免对方质问“这东西能卖给谁，原料哪里来”之类的问题。第四，他自己最好也多准备几句“来历”。既然对外称是自媒体作者，也可以说曾在某高校做过新能源论文研究等等，先搪塞过去再说。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看向酒店门口处依旧川流不息的人群。从今往后，他就像一名注定要颠覆历史的棋手，正一步步把棋子落在关键节点上。或许前路依旧困难重重，但他不会再犹疑。所有的痛苦、牺牲与热血，都将在这一场漫长的博弈中酝酿成新的希望。只要想起那些留在末世地底研究所的同伴，他就明白自己没有回头路。

他又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大字：“回溯新生，刻不容缓。”然后合上本子，拎起背包离开这家咖啡厅，走向灿烂的日光之中。因为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更加暗涌的波涛，但也是一次足以为这个时代带来改变的机遇。只要能在关键时刻，把握住哪怕仅剩的那几分奇迹，他也要让未来真正走向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