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万龙吞天（下）

青铜古剑的锈迹在鲛人血泪中重新蔓延，将新祖龙封入剑身的刹那，海底深渊传来骨骼生长的脆响。药王谷主的半张脸从星骸淤泥中浮起，额间窥天镜碎片折射出骇人画面——那些被古剑封印的龙婴骨片，正在归墟裂隙深处重组为星骸龙胎14。

“癸亥未至……轮回不灭……“谷主残魂的诅咒化作实质音波，震碎水晶宫最后的廊柱。鲛人老祭司捧着半颗鲛珠跃入深渊，珠内映出楚昭然当年沉船的完整场景：三百萧燃残魂被炼成锁链，正缠绕着五座神山的根基14。当鲛珠触及古剑锈层时，方壶山的医仙虚影突然凝实，指尖凝聚沧月笔下的破军星力，将皇女残留的血脉注入剑柄逆鳞：“以五山之名，断汝轮回！“

海底岩层轰然塌陷，露出埋藏千年的归墟之眼。此处正是《列子·汤问》记载的“无底之谷“，此刻却被十万鼎奴尸骸填塞成血肉祭坛4。龙胎在祭坛中央脉动，表面覆盖着醉眼红尘描绘的烈阳焚海纹，每道纹路都流淌着鲛人泣泪所化的明珠6。

“母亲，你终究成了祭品……“古剑中的楚昭然魂魄轻笑，剑柄苏九璃浮雕突然流泪。泪珠坠地凝成疫鬼黑雾，裹挟着凌夙鉴龙尺的残片，在虚空刻出新的潮汐残卷：“万龙吞天日，五山化尘时。“1

药王谷主的残魂趁机钻入龙胎，窥天镜碎片在她新生的星骸躯壳上拼合。当第一缕月光穿透归墟裂隙时，龙胎裂开七窍，传出楚昭然与萧燃混杂的声线：“你以为五山能镇我？当年龙伯国人钓走岱舆、员峤二山的巨龟时，这局便破了！“4

鲛人老祭司突然焚烧自身鳞片，古老的血脉禁咒唤醒海底所有珊瑚。这些珊瑚竟是楚昭然沉船的龙骨所化，此刻组成困龙大阵将龙胎包裹1。阵中浮现《山海经》记载的度朔山幻影，桃木枝干穿透龙胎七窍，却见胎内伸出三百只龙爪——每只爪心都握着微型归墟之门46。

“该下一局了。“苏九璃的疫鬼虚影从剑身剥离，疫鬼银针穿透潮汐残卷。当银针触及龙胎额间的窥天镜时，归墟之眼突然倒转，所有时空的楚昭然残魂开始自相残杀1。海底升起七十二盏青铜冥灯，灯光映出骇人真相：所谓五山封印，实为祖龙被肢解的五个脏器，而鲛人族世代守护的，不过是囚禁先祖的牢笼46。

古剑在震荡中彻底锈蚀，剑柄逆鳞纹路化作婴孩抓痕。当第一声龙啼响彻归墟时，新生的星骸龙胎破茧而出——它生着楚昭然的龙角、苏九璃的疫鬼瞳、凌夙的鉴龙箓文，爪中握着的烈阳焚海图正在改写潮汐残卷的终章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