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暧昧

霓虹灯在挡风玻璃上拖出细长的光带，叶桉桉蜷缩在副驾驶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印章的裂痕。

那些悬浮在半空的航线图残片还在她视网膜上跳跃，与后视镜里俞景舟冷峻的侧脸重叠成虚幻的叠影。

“会所监控拍到赵总最后一次现身是72小时前。”俞景舟转动方向盘拐进辅路，袖口蹭过她手背时带起微弱的电流，叶桉桉盯着突然出现在俞景舟头顶的淡金色数字——【好感度：65】，这比三天前足足涨了20点。

紫藤会所鎏金浮雕门在雨夜里泛着阴森的光，穿旗袍的迎宾小姐瞳孔泛着不自然的青灰色。

叶桉桉刚要跨过门槛，俞景舟突然揽住她的腰往身侧带，檀木屏风后飞出的水晶烟灰缸擦着她耳畔砸在罗马柱上。

“俞少爷带着小情人来捉奸？”染着蓝发的青年从卡座起身，脖颈处隐约露出与陈锋相似的黑色纹路。

叶桉桉感觉揽在腰间的手骤然收紧，俞景明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赌场VIP室第三根罗马柱，记得吗？”

她怔忡间瞥见俞景舟左手小指极轻地颤了颤，这是他们昨夜在码头约定的暗号。

当她的后背贴上冰凉的镜面墙，俞景舟的身影已经和五六个打手缠斗在一起，水晶吊灯在他眉骨割出细小的血线。

“别碰她。”

这句裹着血腥气的低吼让叶桉桉心脏漏跳半拍，她看着俞景舟扯下领带缠住某人的机械义肢，突然读懂了他每个招式里藏着的保护欲。

当最后一个打手瘫软在香槟塔废墟里，俞景明转身时眼底未褪的暴戾撞得她呼吸一滞。

“受伤了？”他沾着血渍的指尖抚上她脸颊，叶桉桉这才发现自己的虎口不知何时被划破了。

那些悬浮在俞景舟头顶的数字突然扭曲成乱码，又在某个瞬间定格为【好感度：73】。

手机铃声划破凝滞的空气，林晓晓发来的定位在车载导航亮起的刹那，叶桉桉感觉整座城市都变成了巨大的电路板。

通往城郊的公路正在翻修，吉普车颠簸时俞景明的膝盖不断撞上她的，某种滚烫的东西在狭小空间里悄然滋长。

“如果这是陷阱……”叶桉桉刚开口就被急刹车打断，安全带勒得她撞进俞景舟怀里。

男人掌心的薄茧贴着她手腕内侧，车载屏幕蓝光里，他的喉结动了动：“你相信数据会骗人，还是相信直觉？”

仪表盘跳动的红光将他睫毛投影在鼻梁，叶桉桉突然想起翡翠印章里那个由青色代码组成的瞳孔。

当远处工厂轮廓刺破夜色，俞景舟突然将她的手按在换挡杆上，金属的凉意与他掌心的温度形成奇异的共振。

“待会跟紧我。”他声音里藏着某种压抑的颤抖，叶桉桉望着两人交叠的手掌，发现那些悬浮的好感度数值正在以惊人的频率在65到80之间波动。

车载雷达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工厂生锈的铁门在车灯里缓缓洞开，某种类似电子脉冲的嗡鸣声正从地底传来。

月光切开云层的刹那，叶桉桉看清了铁门内侧的反光——那不是锈迹，而是某种正在蠕动的液态金属。

俞景舟拔出枪的动作带起衣料的摩擦声，他后背贴过来的温度让叶桉桉想起昨夜在游艇上看到的翡翠印章投影，那些残缺的航线图此刻正在她口袋里发烫。

月光在液态金属门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斑，叶桉桉的鞋跟陷进地面黏腻的黑色物质里。

俞景舟的手掌突然覆上她的眼睛，温热的触感中，她听到金属门开启时如同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

“......芯片植入计划必须提前。“赵总沙哑的声音裹挟着电子杂音传来。

叶桉桉借着俞景舟指缝间的微光，看见七个戴着银丝面具的神秘人围坐在全息投影台前，中央悬浮的大脑神经图上爬满青紫色代码。

她搭在通风管道边缘的指尖突然发烫，视网膜上炸开密密麻麻的金色数字——那些神秘人头顶的好感度竟都显示着【-30】，唯独最右侧脖颈有疤的男人数值在【5】与【-10】间跳动。

俞景舟的手无声滑至她腰间，在战术腰带暗格里按下录音装置时，拇指恰好按住了她后腰的敏感带。

“现在动手证据链不完整。“他贴近她耳后的气音带着潮湿的雪松香，可叶桉桉已经瞥见赵总手中闪着红光的记忆芯片。

当她挣动的膝盖撞翻生锈的螺丝钉，金属坠地的回声在空旷厂房激起的声浪，惊起了梁柱上成群的机械蝙蝠。

“东南角通风口！“赵总暴喝声中，七把镭射枪同时上膛的蓝光刺破黑暗。

俞景舟揽住她滚下管道的瞬间，叶桉桉的后背重重磕在某种柔软的生物缓冲垫上——这男人竟提前在落脚点布置了军用级防护凝胶。

他们交叠着陷进凝胶的刹那，叶桉桉的鼻尖抵住了俞景舟滚动的喉结。

男人作战服下的心跳声震得她锁骨发麻，而悬浮在两人之间的淡金色数值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在【78】与【85】间疯狂闪烁。

“呼吸放慢。“俞景舟用唇语示意，掌心的茧子摩挲着她腕间脉搏。

追捕者的脚步声在凝胶层外来回逡巡，某个瞬间叶桉桉看见镭射枪的红外线穿透凝胶，在俞景舟侧脸灼出细小的焦痕。

当脖颈带疤的神秘人第三次经过藏身处，叶桉桉突然咬破舌尖。

血腥味激发的金手指令她看清对方领口内侧绣着的青鸟徽章——那是三年前被她用好感度救过的物流公司少东家！

“陈先生还记得虹湾港口的中暑事件吗？“她突然抬高音量，满意地看着对方头顶数值飙升至【45】。

在赵总惊疑的注视下，疤脸男人枪口微妙地偏了十五度：“那天递冰毛巾的......“

“动手！“俞景舟暴起的瞬间，叶桉桉将翡翠印章拍在凝胶垫上。

印章裂痕中迸发的青色代码网裹住赵总手中的芯片，将篡改数据的犯罪记录实时投射到工厂所有电子屏上。

赵总狞笑着按下腕表，整座工厂突然响起机械运转的轰鸣。

俞景舟射出的电磁网扑空时，叶桉桉看见那个落跑的剪影正冲向暗门——门缝里漏出的分明是俞氏集团地下实验室独有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