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相昭然：命运转折之始
我右眼的血珠滴在龟甲裂痕上，青铜鳞片突然泛起妖异的紫光。
洞顶的碎石簌簌砸在肩头，韩立甩出铜钱阵护住众人头顶，那些青蚨幼虫的焦灰却像活物般往他道袍里钻。
“胡大哥，金环要碎了！“石灵犀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鎏金环的裂纹沿着她脖颈爬上耳垂。
我反手扣住她颤抖的指尖，战神灵瞳强行睁开时，右眼视野顿时蒙上血雾——那些燃烧的篆字在视网膜上烧灼出三个歪斜的古体：天、葬、门。
银月化作白貂跳上我头顶，尾巴毛炸成蒲公英：“左边第三块凸岩！
姓韩的别抠你铜钱了，用巽位符咒！“
“你当巽风符是糖豆吗？“韩立肉疼地摸出张泛黄符纸，却在瞥见石灵犀脸上的金纹时咬牙撕开。
狂风卷着火星撞向洞壁，我趁机将匕首捅进裂缝，刀尖触到某种滑腻的金属机关。
石灵犀突然闷哼着跪倒，鎏金环碎片扎进她锁骨。
我左眼看见现实中的乱石崩摧，右眼却透过灵瞳窥见符文的本质——那些蠕动的笔画根本不是朱砂，而是无数首尾相衔的青铜蜈蚣。
“韩立，震位龟甲！“我抓起带血的青铜鳞片甩过去。
当铜钱撞上鳞甲的刹那，整个洞穴突然响起编钟般的嗡鸣。
岩壁上浮现出半透明的齿轮虚影，那些卡死的转轮正在重新咬合。
银月突然咬住我耳朵：“呆子，看地面！“
燃烧的灰烬不知何时组成了星图，每处光斑恰好对应头顶齿轮的缺口。
我拽着石灵犀滚到坎位，她带血的手掌按上湿冷岩壁时，三十六道转轮突然同时逆转。
“走！“我扛起虚弱的石灵犀冲向突然出现的裂隙，韩立的铜钱在身后织成金色罗网。
银月化作人形揪住我后领，在塌方的轰隆声中把我们拽出洞穴的瞬间，我右眼终于陷入漆黑。
黎明前的天剑宗笼罩在青灰色薄雾里，石灵犀腕间新换的鎏金环泛着冷光。
我左眼缠着纱布，听天剑子用剑鞘拨弄青铜鳞片：“这些阴符噬灵阵，倒是让我想起百年前的蚀骨窟事件。“
银月趴在茶案上戳弄龟甲碎片，突然拎起半片鳞甲对着朝阳：“老头你看，鳞片夹层里有东西。“她指尖凝出冰刃轻轻一挑，比发丝还细的青铜丝顿时垂落下来，末端缀着米粒大小的玉铃。
议事厅突然死寂，几位长老的茶杯同时碎裂。
天剑子的重剑突然出鞘三寸，剑气掀飞了房梁积灰：“蚀心铃......果然是葬天门的余孽。“
石剑阁的地脉模型前，韩立正用铜钱推演灵脉走向。
当第七枚铜钱立在龙脉七寸位置时，所有铜钱突然同时立起旋转。“他们用三十六处阴阵蛀空了护山灵脉，“他声音有些发颤，“若在月蚀之夜同时引爆......“
石灵犀忽然扯了扯我衣袖，掌心躺着鎏金环剥落的金箔。
在战神灵瞳尚未恢复的右眼视野里，那些金箔竟显现出微缩的山川走势——其中三处豁口，恰好对应我们昨夜逃生的洞穴。
“宗主，这是调虎离山。“我捏碎茶杯蘸水在桌面画圈，“葬天门故意暴露废弃据点，实则......“手指划过水渍指向后山禁地，水滴突然凝成冰珠滚向东北方位。
天剑子按住我肩膀的力道差点捏碎骨头：“好小子！
传令七剑堂，未时三刻......“
窗外突然传来仙鹤急啼，一道剑光撞碎雕花木窗。
银月接住还在震颤的传讯玉简，念到“北麓药田“时突然变色：“等等，这封印泥的腥味......是南海鲛人血？“
我摸着尚未拆开的纱布，听见石灵犀的金环突然发出清越鸣响。
当晨风卷着丹桂香灌进厅堂时，我们都闻到了那股藏在花香下的、若有若无的海腥气。
银月突然把玉简摔在青玉案上，鲛人血封印泥在晨曦里泛着诡异的蓝光。
我右眼还蒙着纱布，却能清晰感知到石灵犀腕间鎏金环的震颤频率——每当她情绪波动，这该死的法器就会发出蜂鸣般的轻响。
“北麓药田底下埋着灵脉总枢。“天剑子的重剑在地面划出火星，“韩小友的铜钱阵能撑多久？“
韩立正把七枚铜钱叠成宝塔状，闻言手一抖差点碰倒：“最多两个时辰，但若是用二十八宿锁龙局......“
“锁个锤子！“银月突然化作人形揪住他衣领，冰蓝发梢扫过我的鼻尖，“那些青铜蜈蚣正在啃噬地脉，等你的宿星归位，灵脉早变成蚯蚓干了。“
石灵犀突然扯了扯我袖口，指尖在纱布上画圈。
当她的鎏金环第三十六次擦过我手背时，我突然福至心灵：“宗主，劳烦借剑冢一用。“
天剑子瞪圆了眼睛，我抢在他怒吼前抓起青铜鳞片：“葬天门用阴符噬灵阵，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把灵脉暂时转移到剑冢凶煞之地。“我蘸着茶汤在桌面画出符咒，“他们不是爱吞灵气吗？
那就请他们尝尝三千剑魄的滋味。“
议事厅突然陷入死寂，银月突然噗嗤笑出声：“呆子，你比魔修还像魔修。“
未时三刻的北麓药田飘着药香，我却闻到了地底翻涌的铁锈味。
韩立的铜钱阵在烈日下泛着金光，三十六道红线正在被某种墨色缓慢侵蚀。
石灵犀突然拽着我跳上银杏树，她发间的丹桂香混着血腥气：“胡大哥，震位地气有异。“
战神灵瞳强行睁开时，右眼纱布瞬间被血浸透。
地脉深处，上百条青铜蜈蚣正在啃噬灵脉的根系，每吞下一缕灵气，它们甲壳上的符咒就猩红一分。
“银月！“我甩出匕首钉在坤位，白貂化作的少女凌空接住刀柄，冰刃沿着地缝刺入三寸。
寒霜蔓延的瞬间，韩立突然抛出七枚铜钱：“天权移位，开！“
地面突然隆起三尺，我拽着石灵犀翻身落地。
她腕间鎏金环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化作三十六道金虹。
当金环套住青铜蜈蚣的瞬间，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剑冢开！“
地底传来万剑齐鸣的震动，三千道剑魄顺着灵脉逆冲而上。
青铜蜈蚣突然疯狂扭动，符咒红光被剑气绞成碎片。
银月踩着我的肩膀跃起，冰刃刺入最后一条蜈蚣的复眼：“给姑奶奶吐出来！“
夕阳西下时，天剑宗弟子正在清理战场。
我的右眼终于能模模糊糊看见东西，却见石灵犀蹲在药田边，正用金环碎片逗弄一只瘸腿的蚱蜢。
“胡大哥，“她突然仰起脸，晚霞在她睫毛上跳动着碎金，“你说剑魄会疼吗？“
我正要回答，突然被韩立拽了个踉跄。
这家伙道袍上沾满草屑，手里却捧着块晶莹的灵石：“灵脉反哺的结晶，抵得上十年苦修。“
庆功宴摆在观星台上，银月抱着酒坛在屋脊上蹦跳。
当天剑子将赤霄剑佩系在我腰间时，石灵犀突然抓住我的小指——这个动作比任何金环震颤都更让我心惊。
“小友可知逆命师？“醉眼朦胧的长老突然凑过来，“传说有人逆转天机，在渡劫期就能......“
我手心的酒杯突然结出冰花，银月不知何时蹲在案几上：“老头，你喝的是酒还是忘川水？“她尾巴扫过我的伤处，“逆天改命要受九世轮回劫，还不如多偷几坛......“
夜露渐重时，我倚在青石栏上醒酒。
石灵犀的鎏金环在月下泛着冷光，她蜷缩在丹桂树下的模样像只受伤的小兽。
当我走近时，她突然抓住我的衣摆：“胡大哥，如果改命需要......“
远处突然传来钟鸣，韩立的传讯纸鹤撞碎了我的回答。
银月拎着半截尾巴气急败坏地跳脚：“呆子！
剑冢的剑魄在啃护山大阵！“
我最后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天剑宗，石灵犀腕间的金环突然发出清越鸣响。
当夜风卷起她鬓角的碎发时，我清晰看见她瞳孔中流转的鎏金纹路——那分明是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