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卷三：星轨裂天 星轨裂天

第一节南海星砂

南海的浪尖泛着诡异磷光，李观棋的斗篷被咸涩海风撕成碎片。苏砚心口的星图延伸至脖颈，青铜箭头在掌心发烫，指向迷雾中若隐若现的星宫穹顶。

“紫衣前辈说的《越人歌》补全之法...“苏砚咳出星砂，砂粒在空中拼出残谱。李观棋右眼烛龙之目骤亮，见海底沉浮着十万修士骸骨——他们的文胆被炼成星砂，眼窝中跳动着《乐经》失传的音符。

九盏青铜灯破浪而出，提灯人披着鲛绡星图，额间第三目流淌天河之水：“天机阁主问，可敢执黑破局？“话音未落，灯芯迸射《诗经》文字，化作囚笼镇下。

李观棋挥剑斩断“关雎“篇，剑气触及“蒹葭“句时突然凝滞——那些文字竟化作苏砚父亲的面容。

第二节浑天泣血

星宫废墟中央，浑天仪的铜勺指向“荧惑守心“凶兆。李观棋以木剑为引，将青铜箭头嵌入天枢位。仪轨转动间，穹顶星图显形——所谓紫微帝星，竟是文圣用《河图》编织的金色蛛网。

“这才是天道...“苏砚撕开衣襟，星图与浑天仪共鸣。三百六十枚青铜箭头破土而出，钉住他的四肢。紫衣女子残魂从焦尾琴中泣血现身：“砚儿，以星魄为祭！“

太阿剑魂自海底苏醒，剑光劈开星砂囚笼。李观棋的烛龙之目流出血泪，他看见三百年前真相：文圣剜去剑仙双目，将“民贵“道统篡改为“君纲“。

大祭酒的戒尺穿透虚空：“逆徒！安敢窥天！“

第三节音破天网

焦尾琴第七弦突然自鸣，紫衣女子残魂燃成碧火：“宫商角徵羽...五音齐，天道裂！“苏砚心口星图炸开，星砂凝成《广陵散》全谱。琴声化剑，将《尚书》篇章绞成残页。

李观棋跃至浑天仪顶端，木剑刺入“紫微垣“星位。蛛网般的金色天道寸寸崩裂，每一根断丝都化作哀嚎的儒生魂魄。文圣残魂在雷云中显形，九具剑仙皮囊手持《论语》镇压而下。

“父亲！“苏砚突然嘶吼。一具皮囊内飞出青铜箭头，贯穿文圣虚影。星砂从南海各处涌来，在苏砚身后凝成剑仙持琴的虚影。

第四节星魄归流

浑天仪轰然炸裂，核心飞出的不是星辰，而是半卷《越人歌》。李观棋接住残卷，烛龙之目映出终极预言：自己将化道镇海，苏砚永囚浑天。

“不！“他斩断囚禁苏砚的青铜锁链，星砂从伤口喷涌。紫衣女子残魂握住两人手腕：“文脉即剑骨，剑骨即...“话音未落，文圣残魂卷《孟子》化龙，吞没焦尾琴。

苏砚心口星图突然离体，化作三百艘星砂帆船。船头站着历代星砂宿主虚影，齐诵修补后的《越人歌》。李观棋的木剑绽开九瓣青莲，每一瓣都刻着“民为天“。

第五节千帆问道

海天之间升起血月，三百帆船结成剑阵。苏砚立于主舰桅杆，青铜箭头重铸为舵盘。李观棋的烛龙之目完全晶化，看见未来：自己化作无字碑，苏砚的星魄在浑天仪中流转。

“还有最后一程...“紫衣女子最后的呢喃中，李观棋挥剑斩断文圣龙须。断须化作《论语》蛀虫，却被星砂宿主们的渔网捕获——网上每一结点，皆是稚童涂鸦的“仁“字。

黎明破晓时，浑天仪沉入归墟。苏砚的星砂之躯开始消散，他将青铜箭头塞入李观棋手中：“去找...跛脚少年...“

南海骤雨倾盆，雨滴里浮动着星砂光点。李观棋的右眼彻底失明，左眼却映出沧海尽头——一个跛足身影正在修补渔网，网上跳动着《越人歌》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