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上帝踹了一脚
苏焕悄无声息的退了回来，不再理会他们，敲开了俞婧母女的房门。
俞婧站到了门口，瞥了眼吵闹的第六节车厢，轻声问道，“要我跟你走吗？”
苏焕身量不高，一米八出头，将将俯视一米六七的俞婧。
唇角微启，“来吧。”
苏焕转身向前面的车厢走去。
俞婧快步跟上。
高级软卧包厢数量与软卧包厢一样，都是八个。
不同的是，每个高级软卧是一张大床，只住一个人，普通软卧四张床。
苏焕推开门，迈过一个油箱，在一堆金属零件的空隙中找到几个刁钻的落脚位，这才费力坐到了自己床上。
从床上望下去，满地都是各种各样的金属零件，长短不一的扳手插在一个油箱切割出的铁桶中。
脚下地毯也被油污浸透。
左右两侧的房间边缘也有暴力切割的痕迹，看来是打通了左右两个包厢。
苏焕抬头，看见俞婧怔愣在原地，眯了眯眼，“俞硕看起来很意外？”
俞婧淡然的神色微微变化，眼中泛起亮光。
“这是在哪弄来的？”
苏焕冷声道，“你和你妈能不能留下，就取决于你今晚能不能把这摩托车复原。”
俞婧抱起脚下的车轮，丝毫不顾车轮上的油污蹭脏了她的短袖，“Kawasaki Ninja H2，这可不是摩托车，你可以叫他陆地飞行器。”
“每分钟13万转，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俞婧忽然侧过头，盯着他问道。
苏焕被她这样子唬的一愣，随后狐疑道，“什么概念？”
他上辈子骑过不少摩托车，但都是大众货色，这台是因为造型格外好看才骑了回来。
还真不知道牌子、参数。
没想到被俞婧一眼认出来了。
“当你油门拧到底，就跟被上帝踹了一脚差不多。”
苏焕皱了皱眉，“你就说能不能复原就行了。”
“没问题！”
俞婧立刻答应了下来，然后去油桶里寻找起趁手的工具，看那样子，比苏焕都积极。
苏焕没说话，拿出日志开始观察起俞婧来。
刚开始画风还算正常。
“后悬挂在哪？”
“你左前方的板子后面。”
“活塞卡钳在哪？”
“应该在……大概在你脚下那块。”
“没有啊。”
“要不你再找找？”
半小时后，画风逐渐跳跃。
“我真的服了，这种车竟然暴力拆卸，都把车漆刮伤了。”
“暴殄天物！”
“简直混蛋！”
一旁帮手的苏焕阴晴不定的看着俞婧咬着银牙，在那一边修车，一边嘀嘀咕咕咒骂的样子。
要不是她手上活真很不错，牛仔裤勾勒的身姿真的很诱人，身后的苏焕早就忍不住把她掐死在这了。
“帮我拿扳手过来。”
“这个？”
“不是，是另一个。”
“这个……？”
“不是这个，就是我刚刚用过的那个！”
“算了，我自己来！”
苏焕看了看俞婧刚才摸过的四五把扳手，嘴角抽了抽。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拿起扳手之前那股子高素质科研人才的感觉就没了，有点像上辈子废土维修厂那些劲爆泼辣的修车小妹。
小嘴叭叭输出，一刻不停。
但成果也是十分显著，地面上被他拆的乱七八糟的零件被还原了三四成。
这哪是捡到宝了，这分明是挖到矿山了啊。
这动手能力堪比十年修车老师傅。
趁着俞婧没有召唤他，苏焕摸出自己的小本本，在武装列车计划的页面，维修人才上，打了一个勾。
过段时间自己再找到八爷。
武装列车第一期就可以正式启动了！
……
「12月17日，初冬，气温24°C—」
气温又上升了一度，看起来距离期限还很久，但这只是前期升温慢而已。
昨晚苏焕盯了几个小时，发现俞婧确实有真材实料就去隔壁睡觉了。
当然，不想被人当面嘀咕也占据了主要因素。
……
咣当——咣当——
列车低速滑行着钻出隧道，然后停留在文安市的一处城郊。
放眼望去，尽是翠绿的山峦，山谷里夹杂着各种工业化的现代建筑，列车横亘在铁路上，像是一条晒太阳的绿皮铁蟒。
除了列车上拉的那些丧尸有些吵闹，一切都很美好。
车厢门打开，苏焕拎着一个长扳手站在门口，环视一圈。
随手往铁皮门上敲了两下。
刺耳的铛铛声传递开。
车厢上那群丧尸叫的更欢了，但等了半天只有一只半死不活的从车底爬了出来。
一身白衬衫磨的稀烂，血肉和泥土污浊在一起，半张脸不翼而飞。
“你也不像是本地人啊。”
苏焕跳下来，一扳手照着后脑勺砸下。
砰的一声，丧尸就没了声音。
“叮！”
“今日击杀加一！”
苏焕模仿着机械音怪笑着说道。
他并没有系统，杀丧尸暂时也没什么收获，但生活嘛，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不然四年早就熬不下去了。
梁宽平静的紧随其后，手中拿着一把消防斧。
显然对苏焕的神经质早已经习以为常。
二人走到后面的车厢，谨慎的远离车底，见没什么鬼东西爬出来，才由梁宽上前打开车门。
因为是老式的观光列车，车门没有电子连锁或速度感应锁，而是保留了机械结构。
主要依赖人工操作。
车门被梁宽拉开，露出里面一张张憔悴紧张的面孔，看见苏焕的那一刻，不由得变成恐惧厌恶。
“开工了，开工了，都出来吧。”
苏焕保持着微笑服务的基本素养。
众人见没什么危险，逐渐走了出来，在空地上汇聚。
苏焕不理会那些带着怨恨和恐惧的眼神，拍了两下手，熟稔道，“老规矩，带回三份食物和水，以及一份药品，就可以上车了，今天特殊车票是工具，无论是电钻、电锯，只要是修理机械能用得上的，都可以抵消一张车票。”
不少人脸色一变。
但又不敢说不去，只能站在人群里小声嘀咕。
“之前只需要三份食物和水的，今天怎么还加上一份药了？”
“躲丧尸都不够……上哪找那么多食物？”
戴兜帽衫的年轻人看了一眼苏焕，默默离开队伍，开始向外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