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脉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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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后的炼狱

王亦寒用颤抖的手在粗糙的石壁上刻下第三十九道划痕,腐臭刺鼻的药汁顺着伤口缓缓渗入,溃烂的肌肤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监工隔着冰冷的铁栅,脸上挂着狰狞的狞笑:“这可是谷主新研制的赤血蛊,你要是能熬过今晚,就赏你一口馊饭吃!”说着,三条血红的蜈蚣从陶罐中迅速爬出,它们如同邪恶的爬虫,顺着王亦寒的裤管快速往上攀爬。

看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王亦寒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穿越前的那一刻。那时,他正紧握着手术刀,全神贯注地进行着手术,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便轰然倒地,耳边只留下心电监护仪那刺耳的警报声。“咕咚。”他的心脏传来一声诡异的吞咽声,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他体内苏醒。等他回过神来,自己的手竟死死掐住蜈蚣的七寸,正往嘴里塞去。当蜈蚣的甲壳在齿间爆开的瞬间,铁锈味混合着他记忆中心衰旧疾的味道,弥漫在口中。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王亦寒蜷缩在一堆虫尸之中,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皮肤下,仿佛有千万条毒蛇在肆意游走,那种钻心的剧痛,和三年前他躺在ICU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凭借着作为医生的本能,他艰难地给自己做起诊断:“体温42.3度,瞳孔扩散……”然而,当他的手摸到左胸时,却触碰到一个诡异的隆起——那里本应是衰竭的心脏,此刻却如同怀胎十月的孕妇般,有着明显的胎动。“原来是你啊。”他盯着胸口那凸起的虫形轮廓,喃喃自语道。病历本上那句“病毒可变异”,此刻竟化作活生生的现实,一只诡异的虫子寄生在了他的心脏里。

当第七条蜈蚣的毒液注入他的血液时,一股黑雾突然凝聚,一只千足蛊虫破体而出。它的口器开合之间,发出如同手术刀碰撞般的脆响。清晨,监工打开铁栅,眼前的景象让他惊骇不已:只见王亦寒正专注地解剖着一只蜘蛛尸体,精准地剔除了毒囊。“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监工惊恐地踉跄后退。王亦寒冷冷一笑,弹出手中的毒牙,瞬间刺中监工的脖颈。监工的脖颈迅速紫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急性肾衰竭的症状,熟悉吗?”王亦寒一边抚摸着肩头的黑雾蛊虫,一边冷冷地说道,“寄生虫最擅长反噬宿主。”

云青子听闻消息后匆匆赶来,此时监工已蜷缩在地,不断尿血。这位悬壶谷主眯起眼睛,目光如鹰般锐利地打量着王亦寒:“倒是块养蛊的好材料。”就在这时,尸堆里突然传来一阵癫狂的笑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正用骨刀剖开一名修士的尸体,他抬头时,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取金丹该走剑突下切口!”他胸口别着的柳叶刀发簪,寒光凛冽。男人将血淋淋的金丹塞给王亦寒,咧嘴笑道:“我叫阿布,你心脏里的小可爱……能让我听听心跳吗?”“离他远点!”云青子怒喝一声,挥袖震飞了阿布。然而,当他的目光转回到王亦寒身上时,却看到王亦寒正用骨片在尸体上划出一条标准的解剖线。云青子眼中精光暴涨,冷冷地说道:“明日开始,你试炼新蛊。”

深夜,四周一片寂静。王亦寒摩挲着阿布偷偷塞给他的柳叶刀,刀柄上刻着的古怪纹路,竟正是他前世医院的标志。就在这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那是云青子的黑袍。紧接着,某种药粉从屋顶缓缓飘落,弥漫在空气中。

云青子将王亦寒带到一个血池前,池中漂浮着上百个毒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吞下它们,”云青子的指尖燃起幽火,冷冷地说道,“若能活下来,你就是我的亲传弟子。”王亦寒抓起一个毒囊,冷笑一声:“培养皿的细菌培养法?”在云青子惊愕的目光中,他竟将毒囊逐个塞进自己的伤口。噬心蛊感受到毒液的刺激,发出欢愉的嘶鸣声,毒液迅速化作黑纹,爬上了他的脖颈。“不够劲啊。”王亦寒舔掉嘴角的毒血,挑衅地说道,“下次试试青霉……不,你们应该叫腐尸菌?”池边的弟子们惊恐地纷纷后退,谁都没有发现,阿布正蹲在梁上,专注地记录着解剖图。

又是一个深夜,王亦寒被胸口传来的剧痛猛然惊醒。噬心蛊如同饥饿的野兽,正在啃食他的肋骨,黑血从他的毛孔中渗出,渐渐凝成蛛网般的形状。他强忍着剧痛,踉跄地撞进药房。慌乱中,他撞翻了一个玉瓶,一只碧眼蟾蜍从瓶中爬出。“急性排异反应……”他咬牙说道,迅速掐住蟾蜍,挤出毒液注入心口,“那就以毒攻毒。”

次日,悬壶谷内人心惶惶,一场怪病突然爆发。弟子们浑身长满毒疮,痛苦不堪。而王亦寒却神色自若,把玩着阿布送的柳叶刀,轻笑道:“免疫力低下者,建议隔离。”云青子看着满地打滚的徒众,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好蛊!”“看好了!”阿布大喊一声,刀尖挑开一名患病弟子的胸腔,“中毒后三刻钟,肺叶会变成紫色。”腐臭的脏器滑落在地,阿布却兴奋地举起那颗心脏:“瞧这冠状动脉堵塞!”王亦寒接过染血的柳叶刀,眼神专注:“在我们那儿,这种病要做搭桥手术。”说着,他的刀锋精准地划过黏连的血管,噬心蛊丝如同灵巧的线,瞬间完成了缝合。围观的弟子们见状,纷纷呕吐不止,而云青子却在阴影里暗自掐算:“再养七日就能取蛊……”

突然,地牢方向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打破了谷内的混乱。王亦寒心头一紧,循声望去,只见阿箐抱着染血的绷带,蜷缩在墙角,她那盲眼正泛着诡异的金光。

云青子带着王亦寒来到炼蛊窟,窟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和腐臭气息。三百药奴正遭受着毒虫的啃噬,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云青子弹指间射出三枚丹丸,冷冷地说道:“吞了它们,你就能取代监工之位。”王亦寒捏碎丹丸,嗅了嗅,眉头一皱:“四氯化碳混合蛇毒?”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竟将毒粉撒向云青子:“这种劣质蛊虫,不如我帮你改良。”话音刚落,噬心蛊突然从他耳孔钻出,黑雾瞬间弥漫,吞噬了整个蛊窟。当毒雾散尽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满地药奴身上的蛊虫竟反向寄生在了宿主身上,而王亦寒正冷静地擦拭着染血的骨刀。“你做了什么!”云青子怒喝一声,掐住王亦寒的咽喉。王亦寒咧嘴一笑:“疫苗原理。用弱毒激发抗体——现在他们都是我的蛊了。”

在地牢深处,昏暗的光线中,王亦寒看到一个盲女蜷缩在角落。她的脚踝拴着刻满符文的锁链,怀里紧抱着一株枯死的药草。“阿箐……是你吗?”王亦寒刚一开口,忽然头痛欲裂,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来——三年前,正是他误将毒草当灵药喂给了这个女孩。女孩听到声音,突然扑上来咬住他的手腕,然而奇怪的是,噬心蛊此刻却异常温顺。“你能平息蛊毒?”王亦寒惊讶地发现,女孩眼泪滴落之处,他身上的黑纹竟在渐渐消退。就在这时,地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阿布倒挂在梁上,怪笑着提醒道:“快藏好这小药引,云青子正缺个渡劫鼎炉呢!”

又是一个深夜,王亦寒被胸口的灼痛惊醒。噬心蛊似乎正在经历一场诡异的蜕变,毒血从他的毛孔中渗出,结成了蛛网般的形状。他强撑着身体,踉跄地闯入药库。慌乱间,他撞翻了一个玉瓶,那只碧眼蟾蜍再次出现。“排异反应……”他低声说道,熟练地掐住蟾蜍,挤出毒液注入心口,“那就以毒攻毒。”

三日后,悬壶谷内的怪病愈发严重。弟子们浑身溃烂,却偏偏死不了,而且灵气运转得越猛烈,毒疮扩散得就越快。王亦寒把玩着阿布送的柳叶刀,听着四周的哀嚎声,轻笑着说道:“建议病患保持情绪稳定。”云青子看着满地痛苦挣扎的徒众,黑袍下的手激动得微微发抖:“终于……养出真正的万毒蛊了!”

王亦寒盯着掌心蠕动的黑线,那是昨夜注入的蟾蜍毒素。噬心蛊的蜕变仍在继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每跳动一次,就有一缕毒雾从毛孔中渗出。突然,地牢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就是他!”那个白日里被他反杀的监工,竟奇迹般地死而复生,脖颈处的紫胀还未消退,他指着王亦寒,大声喊道,“这药奴使邪术害了半个药谷!”云青子怒目圆睁,拂尘一挥,王亦寒便被无形之力吊上半空。云青子指尖探出银丝,刺入王亦寒的心口,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剧变:“噬心蛊呢?你体内为何只剩空壳?”

就在这时,地牢深处传来阿箐的尖叫。王亦寒瞳孔骤缩,只见那盲女被铁链倒吊,心口赫然趴着那只熟悉的黑蛊!“好个偷梁换柱!”云青子怒极反笑,银丝如暴雨般射向阿箐,“以为把本命蛊转移到药引身上就能活命?”王亦寒心急如焚,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空中骤然浮现出人体经络图。他的指尖如执手术刀般,迅速划过银丝:“膻中穴截断,曲池穴封闭——现在,你还能调动灵力么?”云青子顿时踉跄跪地,手中拂尘上的灵光忽明忽暗。

整个悬壶谷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阿布从裂缝中艰难爬出,胸口插着那柄柳叶刀,他急切地喊道:“快走!这老东西在谷底养了只……”话未说完,一条布满毒瘤的巨蟒破土而出。它的七寸处嵌着一个青铜鼎,鼎身刻满了现代医学符号!王亦寒连忙抱着昏迷的阿箐疾退,噬心蛊在阿箐心口张牙舞爪。巨蟒喷出的毒雾所到之处,弟子们的血肉如同蜡油般迅速融化。

阿布突然狂笑着扯开衣襟,露出了里面机械齿轮跳动的心脏。“看好了!”他旋转着柳叶刀,刺入巨蟒的下颌,“解剖这种杂交品种,要从颌下腺入手!”随着一声巨响,青铜鼎轰然坠地。王亦寒瞥见鼎内浸泡的器官——那分明是颗移植了灵根的人工心脏!云青子咳着黑血,狞笑着说道:“你以为……穿越是意外?”

噬心蛊突然暴起,钻回王亦寒体内,还带回了阿箐的一滴心头血。无数陌生的记忆如洪流般涌入王亦寒的脑海,他终于看清了真相:三年前那台失败的心脏手术,手术台上躺着的竟是……

王亦寒抱着阿箐的手猛然收紧。那些随着蛊毒涌入的记忆碎片里,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竟与云青子炼药房的青铜灯重叠在一起。三年前他主刀的那场心脏移植手术,供体心脏上的奇异纹路,此刻正在青铜鼎内跳动——那分明是修仙界的筑基灵纹!“原来我的穿越不是意外……”他盯着云青子咳出的黑血,愤怒地说道,“是你把两个世界的器官调换了!”

巨蟒突然发出一声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嘶鸣,腐烂的鳞片下钻出无数带刺的触手。阿布用柳叶刀挑飞袭来的触须,机械心脏迸出串串火花:“小心这些寄生虫!它们会钻进金丹里产卵!”王亦寒将阿箐护在身后,噬心蛊化作黑甲覆盖在他的右臂上。他精准地捏住一条触手的七寸处,发现那里有枚闪着红光的芯片:“这不是生物组织——是纳米级的机械蛊虫!”

云青子的白发正在急速变黑,皱纹逐渐褪去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终于发现了?当年我用你移植的机械心脏为引,才打通了两个世界的通道。”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声,整座悬壶谷开始摇摇欲坠,仿佛即将崩塌。阿箐突然睁开泛着金光的盲眼,指尖点在王亦寒的心口:“快走!他要启动天道的透析仪了!”

王亦寒只感觉心脏被一股无形之力紧紧攥住,与青铜鼎里的机械心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噬心蛊发出濒死的哀鸣,而阿布却狂笑着扯断了自己机械心脏的导管:“该换电池了!”他将淌着灵液的导管插入王亦寒的后背,大声喊道,“用你的病脉驱动它——只有病变的心脏能对抗天道的过滤系统!”

王亦寒的视野突然变成了CT扫描图的蓝光模式。他看到云青子的丹田处有一团蠕动的黑影,那东西伸出无数如同血管般的丝线,正连接着每个修士的金丹。“原来整个悬壶谷……都是你的透析现场!”王亦寒怒喝一声,手术刀从他掌心生长出来,刀身缠绕着黑红相间的蛊毒,“那就做个全身大扫除吧!”

巨蟒的机械触手突然调转方向,刺入云青子的体内,云青子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阿箐的眼泪滴落在王亦寒的手背,竟神奇地凝成金色抗体,包裹住了刀刃。“动手!”阿布用最后的力量锁住云青子,急切地喊道,“往他膻中穴下三寸切——那是两个世界的连接点!”

王亦寒的刀刃精准地刺入虚空中的光斑,整片天地仿佛瞬间静止。他听见现代医院的心电监护仪在耳边响起,而手术台上躺着的人,赫然是正在腐烂的云青子!“欢迎回来,我的最佳实验体。”云青子的机械义眼红光闪烁,阴森地说道,“现在,让我们开始第二轮……”

王亦寒的瞳孔里倒映着两重世界——手术室的无影灯与悬壶谷的青铜鼎重叠闪烁。云青子机械义眼射出的红光化作锁链,缠住了他的手腕,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里混入了阿箐的哭喊。“你以为逃得掉?”云青子的血肉正在手术台上增殖成肉瘤,他恶狠狠地说道,“每个世界都是我的培养皿!”

噬心蛊突然从王亦寒的耳中钻出,口器里竟叼着枚微型芯片。阿布的声音从芯片里炸响:“快插进他颈静脉!这是机械蛊虫的杀毒程序!”手术刀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王亦寒用缝合血管的针法,将芯片钉入云青子的下颌。整个手术室突然数据流乱窜,那些监控仪器里伸出无数半透明的触须。“警告!非法医疗程序入侵……”机械音还未落,王亦寒已扯断输血管,扎进自己的心脏。黑血喷溅在云青子腐烂的躯体上,噬心蛊突然分裂成亿万纳米毒虫。“你忘了我是晚期病人,”王亦寒染血的白大褂在数据风暴中翻飞,他冷笑着说道,“癌细胞最擅长突破系统防火墙!”

阿箐的尖叫声从某个显示屏里传来,王亦寒看到修仙界的自己正被青铜鼎吞噬。他猛地将手术刀刺入云青子的机械义眼,怒吼道:“给我滚回你的世界!”时空撕裂的剧痛中,他听见两个阿布在狂笑。现代医院的瓷砖地面突然长出毒草,修仙界的天空开始下起抗生素药丸。

当王亦寒再次缓缓睁眼时,他正躺在阿箐的膝头,少女的盲眼滴落着金血,轻声说道:“你的心脏……长出了青铜纹路。”阿布在不远处费力地组装着机械残肢,胸口裸露的齿轮间卡着半片手术刀,他咧嘴笑道:“欢迎来到真实世界——天道ICU病房!”王亦寒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皮肤下跳动的,竟是云青子那枚机械心脏与噬心蛊的共生体。噬心蛊突然睁开十二对复眼,用他前世的声音呢喃:“病历编号666,死亡不是终点……是感染天道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