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最优解和价值
也许是想到了过去自己的经历。
安迪的态度更加刻薄。
【你的目的是要逃出学院吧，想办法避开守灯人才是考虑的重点，只有脑子一根筋的笨蛋才会想跟那种怪物对抗，这是毋庸置疑的最优解。】
安迪的答案同样没有出乎墨崖意料。
毕竟，从使用能力开始，安迪的状态就潜移默化着影响着墨崖。
理性的战略家，只会选择最优解。
通过牺牲者们的记忆，墨崖基本可以断定守灯人的移动轨迹没有交叉。
这说明守灯人并不是群居生物，他们有着严格的巡逻范围，随着守灯人人数的增加，空间减少，守灯人巡逻的频率也在被迫上升。
所以那个时候，墨崖才会被诸多守灯人包围。
“最优解啊……想必，你一直追随着自己的最优解，才活到现在的吧。”
墨崖轻声说道。
越是借用能力，越能感受到所有者的决意。
小丑如此，安迪也是如此。
所以他们才会拥有纯粹的、凌驾于规则的强大！
跻身其中的墨崖能感受到这一点。
“可我不这么想。”
越是纯粹，墨崖才越是深刻地理解一件事。
他不是他们！
【你被小丑的能力影响了，才会觉得值得为了死去的人拼命。这是自我满足……不，是自我欺骗。】
安迪并没有嘲弄的意思。
他只是平铺直叙地表达了他的观点。
自我满足与自我欺骗本来就只有一墙之隔。
“随便了。”墨崖自然也不会辩解，“你之前说，最优解是逃跑，这个逻辑的前提仅在于综合判断，对吧。”
【……械器？】
安迪立刻明白墨崖的意思。
“雕晓说过，他经历的未来里没有我。这里面有很多种可能，但最糟糕的可能，就是我会死于入院考试。”
墨崖的理由简单明了，他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S老师怕我上头，所以不敢直说。我可以肯定，只要能杀掉守灯人，就能得到械器！”
说谎。
“从收益来看，赌大的才能得到最大收益，不是吗？”
【愚蠢，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
墨崖的话，还是说谎。
说到底，就是上头了。
……
另一方平行世界中，安迪默默下了判断。
“终于抓到你了。”
一个声音凭空从安迪的脑海中响起。
“卑劣的猴子。”
腐臭的腥风卷着砂石掠过安迪的刘海。
安迪仰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只体长足足有三十米的恐龙，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
和这条龙相比，安迪显得格外渺小。
当它走路时，整片废墟的瓦砾都在震颤。
它的瞳孔——如果那两团幽绿磷火能称作瞳孔的话——映出安迪缩成黑点的身影，腐烂的眼睑垂下沥青般的黏液，滴落处腾起刺鼻的青烟。
“终于抓到你了。”
“干部级别……吗？之前我跟你的部下们交过手。”
安迪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
他环视四周，除了这只龙外，还有十几只迅猛龙跟班，它们体型虽然更小，速度却更快，对人类来说也更加致命，这些龙将废墟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空隙。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的。”
“哼哼，今天是我们支配地球的圣日，而这里，也是你们猴子在地表坚持最长时间的城市。”龙伸出前爪，指了指脚下的地面，言语通过脑电波传输进安迪的头脑中，“我跟其他龙不一样，我更擅长动脑子，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祭奠你死去的族人！而我，将成为族群中杀死你的英雄！”
安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是因为他陷入险境。
而是因为对方居然将他安迪，与刚才他自己还瞧不起的墨崖看成了同一水平。
于是他伸出手，做出最后的提示。
“你觉得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龙不禁一愣。
这个小猴子居然重复问了一样的问题？
紧接着它意识到，这个问题中隐含了某种极其重要的情报！
于是龙瞪大了鬼火般的眼睛。
“难道你这只猴子——”
“回答正确！”安迪打了一个响指。
瞬间！无数光柱从天而降，将恐龙们悉数吞没！
迅猛龙们被光柱打中后立刻没了声息，而体型庞大的龙凭借强悍的身体，硬生生顶住了光柱。
“你这家伙，不要小看吾等！”
龙被光柱击中的部位开始泛起诡异的荧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以为只有你们猴子懂得杀戮吗？”
“不，这不是杀戮。这是最优解。”
巨人不知何时出现龙身前，他浑身闪烁着金属色的光泽，双手抓住龙的脖颈，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巨人骑在它身上，一拳一拳地硬生生地殴打在龙的脸上。
“成本、风险、收益。”
“在这套公式面前，一切都是资源。”
“我的去向是资源，我的命是资源……将这些资源投入到必须投入的地方，就能创造出最优解。”
龙想要喷射火焰，却被巨人用手死死地抓住上下颚，让火焰硬生生在龙的口中爆开。
“嚎——”
龙头颅一歪，紧跟着是巨人更猛烈、更沉重的拳击。
随着强烈的地震一波又一波地回荡，最终龙不再挣扎。
它奄奄一息地抬起头，龙目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泪光。
它不想死。
它在哀求巨人能放过它。
“只有最优解的行动，才能带来符合预期的反馈！”
巨人最后一拳直接打穿了龙的脑袋。
他凶悍地仰天长啸，比恐龙还要暴虐，气势无比骇人！
可巨人的眼眸中，却盛满了冰冷的理智！！
“最终，世界所有的资源，都会被最优解的行动吸引！”
“但是……假设资源的总量……已经被限制了呢？”
……
“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啊。”
墨崖站在厕所的门口，不知道安迪为什么又陷入了沉默。
他其实认同安迪的说法。
相较于赌命去对抗守灯人，想办法从守灯人的巡逻范围内逃走才是最优解。
“可是，如果只是现在的我，我的命真的值钱吗？”
墨崖喃喃说道。
即便在和平时期，人命与人命的价值依旧并不平等。
杀死一名总统，和杀死一名劣迹斑斑的帮派成员，无论上多少舆论，组织多少辩论会。
能一样吗？
墨崖紧紧攥起拳头。
“所以，才需要把我的命变得更重！”
并且，并不是无法战胜。
墨崖从死者们的记忆中，确切找到了战胜守灯人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