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花城》来电
罗芷望着草稿纸沉默了好一会儿。
字比上学期好看了很多，更显得刚劲有力。
她接着给杨飞传书：就是你最近写的东西？
作为同桌，她哪不知道杨飞每天早上都在那里写东西。
见他那么沉浸其中，她也不好意思打扰，只是猜测不是学习。
杨飞回复：对。
按照罗芷的性子，这个时候不会有回复了。
但接到草稿纸传书后，她犹豫了片刻又给杨飞回复了，还写了两行。
快高考了，注意轻重。
写的是什么书，我能看吗？（不合适也没关系）
杨飞看完心里暖暖的，回道：还没发表，其他人肯定不行，但你可以。
《许三观卖血记》前五万字有三份，其中两份寄了出去，剩下一份留在身边，和后续衔接。
从创作开始到今日，已经写下将近十七万字，还剩下不到一万字就能完结，手稿已经堆了很高。
杨飞除了出校门，其他时间都带在身上，免得遗失。
其实还有五份修改版，最新版丢了也能根据修改版重写。
罗芷望着草稿纸上的字没有表情，但眼睛仿佛成了月牙。
接过杨飞递过来的书稿，她小心而认真，细细阅读下去。
她的父母都是教授，从小培养出她爱阅读的习惯，一本书好不好，她看前面已经大致知道。
其实她一开始只是好奇杨飞写是什么，但随着阅读下去，她的心态从好奇到认真，再由认真到震惊。
她频频眼角望向坐在一旁的少年，看他认真而专注的样子，总感觉有些不自信：这么老练的文字是他写出来的？
真是他写的？
对，真是他写的！
同桌这么多天，她看在眼里。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铃声将罗芷拉回现实。
她长长吐口浊气，视线投在杨飞的身上，目光震惊带着复杂。
这一刻的杨飞好像在发光！
李勇军的声音适时响起：“老飞，吃饭了！”
杨飞收拾桌面：“我有事要去付老师那里，中午不和你们吃了。”
李勇军顿时抱怨：“奶奶的，你早说啊，老子快饿死了，一下课就要冲。”
罗芷道：“是因为杂志社的回复？”
杨飞点点头：“对。”
说着，望了眼罗芷手中的手稿。
这么长时间一直带在身上，他习惯性带在身上。
不过对于罗芷，他是信任的，想了想也没准备要回来。
罗芷却体贴道：“这么重要的手稿你带在身上，下午再借我看。”
杨飞闻言也就没有客气，收回手稿后就去付欣月宿舍。
人刚走，朱丽叶等人就围着罗芷询问什么事。
开门的是付欣月奶奶，付欣月正在厨房炒菜。
这时候的宿舍是没有单独厨房的，只是在客厅分离出一部分作为厨房。
付欣月瞥了杨飞一眼道：“自己坐，自己倒水喝。”
杨飞应了声好，然后和付欣月奶奶唠嗑。
没聊几句，电话铃声就响了。
杨飞下意识望向付欣月奶奶。
虽然到点来电，但也可能是其他人的电话。
付欣月奶奶呵呵笑道：“小飞，你接吧。”
厨房那边正在炒菜的付欣月动作下意识放轻了。
杨飞应了声好，走到座机面前，吸了口气，将话筒拿起。
“喂，你好。”
“你好，我是《花城》杂志社编辑许婉清，我找日月，刚才打过电话。”
日月是杨飞的笔名。
“我就是日月。”
“日月同志，恭喜你的《许三观卖血记》通过我们审核，我代表《花城》杂志社正式通知你，请你尽快到《花城》签署合同。”
从劳动的方面来说，杂志社是雇主，作家是工人。
杨飞作为新人，对方这样说话并没有错，语气也算好的。
“实在不好意思，我可能无法去《花城》，我在此之前还是个新人，不懂行业规则投了多家杂志社......”
“你投了多家杂志社？还投了哪些？”
“《人民文学》、《收获》、《十月》、《当代》能喊出名的都投了。”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
估计被杨飞的骚操作气得不轻。
新人不懂规则，一稿多投的事常有发生。
但把能喊出名的都投了，真让人无语得很。
“除《花城》之外，请问还有其他杂志社致电你吗？”
“有，《人民文学》。”
对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请问《许三观卖血记》全书有多少字，你写了多少字？”
“全书17.5万字，已经写了17万字。”
“你在哪？我的意思是如果方便的话，我亲自去找你面谈。”
“投稿里有地址。”
“好，我15号到，这个电话能联系到你对吧？”
“对。”
“好，日月同志，15号见。”
“15号见。”
挂上电话，杨飞松了口气。
付欣月这时端菜放在茶几上：“你这小子，说谎不打草稿。”
杨飞笑了笑：“没办法，不然我就得去羊城一趟。”
路途危险先不说，关键是要不到版税！
付欣月道：“别到时候《人民文学》没回复，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杨飞摇摇头：“不会，我可以说拒绝了他们，只钟情《花城》，说不定还能卖个好感。”
付欣月上下打量了眼杨飞，嫌弃道：“你真个是滑头，哪里像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样子？”
杨飞笑道：“高中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付欣月白了杨飞一眼：“你自己勺饭吧。”
付欣月奶奶笑呵呵道：“小飞啊，你写的什么书，能给奶奶看看吗？”
付欣月望了她奶奶一眼没说话，她此时并没有意识到未发表的手稿对作家来说有多么重要。
杨飞道：“不好意思奶奶，手稿我借同桌看了。”
虽然就带在身上，但杨飞无法做到对待付欣月奶奶如对待罗芷那般。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万一付欣月奶奶弄坏或者弄不见了呢？
还没有发表的作品，手稿最好不要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内，除非是非常信任的人。
显然，付欣月奶奶不在其中。
付欣月奶奶有些遗憾：“那算了。”
吃完饭，杨飞帮忙洗完碗，又叮嘱有《人民文学》来电记得通知他才离开。
下午上课，杨飞刚坐下，罗芷就直勾勾望着他，朝他伸出纤纤玉手。
杨飞刚睡醒有些迷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抽出手稿给她。
能让罗芷这样的人间绝色主动索要，杨飞格外有成就。
与此同时，京城的《人民文学》收到杨飞的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