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学宫审判
天穹飞舟降下的光梯铺满金色符文，林昊却闻到了腐血的味道。苏清雪的师尊白渊负手立于船首，雪白长发用剑骨簪束起，腰间玉佩刻着“代天巡狩“四字。当他的目光扫过混沌钟印记时，林昊感觉有万根银针刺入神魂。
“孽徒苏清雪，私通巫族，毁损至宝。“白渊的声音引动天地法则，云层中浮现审判之眼，“依天穹律，当受九雷殛魂之刑。“
南宫璃突然冷笑，巫火在掌心凝成血色匕首：“三百年前提议分尸混沌钟的，不正是白渊长老么？“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七星咒印，“需要我展示你当年在巫族圣殿留下的剑伤么？“
飞舟甲板突然射出九道缚仙索，却在触及混沌钟印记时自燃。白渊瞳孔闪过暗金光芒，抬手间冰封千里海域：“混沌钟本该由学宫保管。“他脚下的影子突然扭曲成八爪怪物，瞬间缠住苏清雪脚踝。
林昊体内星云气海突然逆旋，混沌钟印记迸发七色神光。当他下意识地挥拳轰向白渊时，拳头竟穿透虚空击中了三百里外的冰山。破碎的冰晶中，他看见白渊真身始终站在飞舟桅杆顶端——方才对话的竟是替身傀儡。
“时空镜像...“苏清雪剑指按在混沌钟印记上，“师尊的鸿蒙五转神通。“她突然割破手腕，以混沌之血在甲板画出传送阵。当阵法亮起的瞬间，白渊的替身傀儡突然自爆，恐怖灵力风暴将飞舟撕成两半。
众人坠入暴风眼的刹那，林昊看见真正的天穹舰队藏在云层之后。九艘飞舟结成周天星辰大阵，舰首镶嵌的水晶棺碎片正与南宫璃产生共鸣。混沌钟自动护主，带着三人冲进突然出现的虚空裂缝。
当他们在荒古战场坠落时，苏清雪的水晶佩剑突然发出悲鸣。剑柄处的冰魄珠映出昔日景象：三百年前的白渊还是黑发青年，正将混沌钟残片交给永夜神殿祭司，换取的竟是十二具巫族圣尸。
“原来是你泄露了混沌钟的弱点！“南宫璃的巫火点燃战场残骸，烧出隐藏的剑痕。这些当年斩杀巫族先辈的剑招，与白渊的起手式如出一辙。
林昊触摸焦土中的白骨，混沌钟印记突然发烫。时空在此刻重叠，他看见白渊在战场上屠杀巫族修士，每杀一人就抽取其光灵脉注入水晶棺。当最后具棺椁被填满时，棺中睁开的黄金竖瞳与林昊梦中见过的完全一致。
“他在饲养天道...“苏清雪突然头痛欲裂，零碎记忆涌现，“那些竖瞳是鸿蒙天道的分身！“
地面突然隆起形成祭坛，战场亡魂的哀嚎凝成实体。白渊的真身从虚空踏出，手中提着血狱老祖的头颅：“好徒儿，你终于记起来了。“他将头颅抛向南宫璃，“这份聘礼可还满意？“
血狱老祖的头颅突然睁眼，喷出污血化作结界。南宫璃的七星锁魂链寸寸断裂，皮肤下的血狱咒文开始反噬。林昊的混沌灵脉自主爆发，在结界中撑起微型领域，却发现白渊的身影在领域内外同时存在。
“鸿蒙五转·真我如一。“九个白渊同时开口，声音引发空间共振，“交出混沌钟，留你们全尸。“
苏清雪突然逆转经脉，先天剑骨透体而出：“三百年前我能斩钟，今日就能弑师！“剑骨化作流光刺穿九个分身，却在触及真身时被两指夹住。白渊的指尖流淌着混沌之气，竟与林昊同源。
“你以为先天剑骨从何而来？“白渊捏碎剑骨，苏清雪应声跪地，“不过是本座用混沌钟碎片造的容器。“
林昊的混沌钟印记突然离体飞出，钟声震碎血狱结界。白渊不惊反喜，双手结出太古禁印：“终于成熟了...“整个荒古战场开始坍缩，形成吞噬万物的黑洞。
南宫璃趁机抛出巫族至宝轮回镜，镜光中映出的却是白渊的本来面目——他的皮下蠕动着无数黄金触手，天灵盖镶嵌着水晶棺碎片。当镜光扫过混沌钟时，钟体内浮现出被囚禁的初代钟灵，正是苏清雪前世模样。
“原来你才是天道走狗！“林昊怒吼着敲响混沌钟。这次钟声引动九霄雷劫，却都被白渊周身旋转的水晶棺吸收。鸿蒙天道的气息越发浓重，战场上空睁开百万黄金瞳。
生死关头，南宫璃燃烧巫族真血召唤祖巫法相。十二尊魔神虚影撕开虚空，却在触及白渊时纷纷崩解。白渊的右手穿透南宫璃胸膛，掏出的竟是一颗跳动的星辰：“巫族圣心，终于...“
异变陡生！本该气绝的南宫璃突然握住白渊手腕，皮肤下的血狱咒文逆流注入其体内：“等的就是你触碰圣心！“被血咒污染的白渊急速腐化，水晶棺碎片从眉心迸出。
林昊抓住时机，混沌钟与苏清雪残存的剑骨产生共鸣。当钟锤第三次落下时，苏清雪化作流光融入钟体，迸发的光芒中浮现三百年前斩钟场景——当年她斩断的，正是白渊试图融合天道的左臂。
“原来你早就知道...“白渊在钟声中灰飞烟灭，最后的诅咒在空中凝聚成血色符文，“天道即将...“
荒古战场开始崩塌，混沌钟带着两人穿梭虚空。当他们在星海中漂流时，林昊发现钟体内多了道剑形刻痕，苏清雪的声音在识海响起：“我本就是钟灵，如今终于完整了...“
南宫璃突然咳出黄金血液，她的巫族圣心正在晶化。林昊触摸她心口的血洞，混沌钟印记突然投射出星空图，某颗死星上闪烁着熟悉的气息——那是混沌钟另一半器灵的波动。
“去天外战场...“南宫璃的乌发再次变白，“赶在天道完全苏醒前...“
混沌钟撞破界壁的瞬间，林昊看见诸天万界都在燃烧。无数修士在与黄金触手交战，而战场中央的通天巨树上，悬挂着十万口水晶棺。每口棺椁都在发出同一句话：“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