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4章 成亲之日,红白撞煞!
翌日。
转眼到了白朱早决定好的婚期。
西牛贺洲有头有脸的妖族势力都受到了宴请。
其中还有几个验灵大会上就露过面的熟面孔。
白朱觉得,既然张宁的身体没问题,出问题的就只能是他的心理。
在这种人的观念中,没有成亲,就不能行房事。
这是一个保守的男人。
她很清楚,张宁心理上越是有障碍,她就越不能表现的太强势。
反正一年之内能让张宁接受自己就行。
宾客皆至。
大家有些好奇的等着婚宴开始。
三日前佛都验灵大会上发生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西牛贺洲。
其中受到讨论最多的,就是这位盘丝洞驸马爷,张宁。
大多数妖怪没有白朱的眼力,他们只会觉得。
一个没有一点修为的人类,何德何能受到白朱的青睐?
单纯是因为爱情?
还是这个人类背后,代表了某个更恐怖,更隐秘的势力?
两个在盘丝洞专门负责白朱起居的丫鬟扶着张宁,带他去白朱的洞府接亲。
这个世界,成亲的流程很复杂。
在接到亲之前,张宁是不能见白朱的。
并且按规矩,三书六聘,一样都不能少。
好在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大多是妖怪,甚至连新娘子自己都是妖怪,所以也没人关注这些繁文缛节。
没让张宁等太久,白朱便从洞中款款走出。
她穿着大红的婚服,脸上只画了很淡的妆容,但已是精致无比。
随着她每次迈步,婚服都会被扯得有些紧绷,于是她低头看了眼,撇了撇嘴。
“翠翠,婚服做小了,穿着不大合身。”
“大......大人,奴家已经往大了做了,没想到......”
一旁,被叫到的小妖有些惶恐,小脑袋左右乱晃,坐立不安。
张宁朝她看去,只见这只小妖长得很清秀,身着一件对襟青衫,头上还冒出一对尖尖的狐耳,种种特征都表明她并不是一只蜘蛛精。
白朱摆了摆手,眼神变得柔和了几分:“没事,下次注意些就行。”
“咳咳。”
“相公。”
“嗯?”张宁身子也绷紧了。
白朱像是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浅笑了一声,当众挽住了张宁的胳膊。
“陪我在外面走走吧。”
“嗯......”
除了最开始那石洞,张宁没自己的住处。
像他这种人,在上辈子是娶不到老婆的。
毕竟接亲都不知道要把新娘子接到哪里去。
白朱可能也是考虑到了这点,于是想和张宁在西牛贺洲各势力的见证下,绕着盘丝洞周围随意走走。
在其他人看来,这是白朱宣誓主权的行为。
不过张宁知道,白朱这是想让他逐渐相信两人已是真正的夫妻,然后放下戒心,与她行夫妻该行之事。
现场沉默了半晌,不知是谁咳嗽了两声,然后带头喊道:“没听到吗?白大人接到新郎官了,还不快给白大人送亲!”
张宁回头,只见开口的是一只肌肉夸张的虎妖,他带头拍马屁的行为虽然很受人鄙夷,但大家还是积极响应起来。
有些妖怪本就准备好了送亲的红衣,有些妖怪则摇身变出一套喜庆的送亲服。
盘丝洞本就是西牛贺洲北方妖族的魁首。
加之前几日白朱在佛都出手的场景实在太过震撼,风头正盛。
妖怪之间本就是强者为尊,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除去功利的因素,大多数妖怪内心对白朱的实力本就很崇敬。
想到这里,张宁总感觉有些无趣。
他本来还以为会有什么装逼打脸的机会。
比如突然跳出个白朱的仰慕者,指着张宁的鼻子道:“什么?迎娶白朱?就你这个废物也配?”
然后,张宁拍桌起身,阴沉着脸怪笑道:“我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人,平时可以和你开玩笑,非常随和,但是如果你触碰到我的逆鳞,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黑暗......”
结果现在,因为白朱凶名太盛,根本没一只妖怪敢跳出来找画面。
那些看上去就是一方霸主的虎妖、牛妖、熊妖,此刻都乖顺的站在一边,动都不敢动。
甚至他们看向张宁的目光都充满了向往与尊敬。
“这就是狐假虎威的快感吗?”张宁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娘子你今天打扮的好美。”
“.........”
婚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成亲,场面不仅不尴尬,反而无比热闹,连送亲之人都纷纷穿上了喜庆的红衣。
几只没穿衣习惯,又因为体格过于健硕,不方便穿衣服的熊狼虎,也在某个点子王的提议下,把自己上身的兽毛染成了红色。
喜庆的送亲队伍一路前行。
直到前方出现一片阴森的树林。
按理说,能出现在这里的,就算是最犄角旮旯处站如喽啰的家伙,也是雄霸一方的妖王。
寻常山野妖兽就不说了。
这阴森的树林里,就算出现一只女鬼,大家也能让她怀两个再走。
有何惧哉?
但不知为何,看向森林时,大家心底里都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惊悚感。
“熊哥,你有没有感觉......后背有些发冷?”
“装神弄鬼个屁啊,有白大人在,鬼王来了也给他弄死!”
“也是,但我就是感觉心里不踏实。”
“.........”
大家都不说话了。
嗜血山林的凶兽,或多或少都有凶性。
不是真的恐怖,他们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孬种。
本就是日薄西山的傍晚时分,一片黑云飘过,遮住了最后一点日光。
前方黑漆漆的一团,让人愈发看不真切。
就在这时。
一阵诡异的唢呐声传来,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吹奏的方式也很独特,与正常的唢呐声截然不同。
空气中隐约飘荡着冤魂低低的啜泣。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包括白朱。
因为她发现,前方并没有出现很强的气息波动。
真闹鬼了?
一抹惨白从林中出现。
随后出现的,是一支和他们完全不同的队伍。
所有人都穿着白色的丧服,脸上表情或麻木或悲戚。
走在最前面的老人弯腰驼背,脸几乎都要贴到地上,可即使如此,他竟然也能保持平衡,不至于栽倒。
他一边走,一边悲痛欲绝的哭丧:“鬼伯一何相催促呐!白婶,你冷不冷啊?孩儿给你加棉被啊!你去了还有谁疼我,谁护我呐?”
众妖顿感汗毛直竖。
这是一支死了人,正在哭丧的白事队伍。
好巧不巧,办红事的与办白事的相对走来,两边又都不是人,合该相冲,正是民间传闻万凶之首的红白撞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