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月光
不眠城的夜晚总是比白天更热闹。
苏砚骑着电动车穿梭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后座的保温箱里装着三份麻辣烫。这是他今晚的最后一单，送完就能收工回家。
血色的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整座城市蒙上一层诡异的红纱。苏砚总觉得今晚的月光格外刺眼，照得他左手掌心隐隐发烫。他低头看了眼导航，还有两个路口就到目的地。
红灯。
他停下车，习惯性地用右手摩挲左手掌心。那里从下午开始就有些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他以为是过敏，涂了点药膏就没在意。
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苏砚倒吸一口冷气，差点从车上摔下来。他死死咬住嘴唇，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掌心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有什么要睁开了。
绿灯亮了。
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苏砚却动弹不得。他的左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掌心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低头看去，借着血色的月光，他看见自己的掌心皮肤正在一点点裂开。
不，不是裂开。
是在睁开。
一只青铜色的眼睛从他掌心缓缓睁开，瞳孔是诡异的暗金色，周围布满细密的血丝。苏砚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他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只眼睛转动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他。
“叮咚——“
手机提示音把他拉回现实。是顾客在催单。苏砚机械地抬头看了眼红灯，已经又转绿了。他强迫自己发动电动车，左手死死攥着车把，不敢再看那只眼睛。
保温箱里的麻辣烫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却让他感到一阵反胃。掌心的眼睛在跳动，他能感觉到它在转动，在观察，在......等待。
终于到了目的地。苏砚颤抖着把外卖递给顾客，对方似乎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关切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转身快步离开。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镜面墙映出他惨白的脸。他低头看向左手，那只眼睛还在，不是幻觉。
回到家，他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疯狂冲洗左手。冰冷的水流冲刷着那只眼睛，它却眨都不眨一下。苏砚颤抖着伸手去碰，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这不是幻觉。
这不是梦。
突然，那只眼睛转动了一下，瞳孔收缩成一条竖线。苏砚感觉掌心一阵灼热，紧接着，一滴暗红色的液体从眼角渗出。
那不是眼泪。
是血。
血液在掌心蜿蜒，形成一行扭曲的文字：
“当血色月光笼罩第九十九个夜晚，荆棘王座上的神像将睁开双眼，而你，将成为最后的祭品。“
苏砚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浴室墙上。镜子里，他的脸色比死人还要苍白。掌心的眼睛还在流血，那些血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想起出租屋里供奉的那尊石膏观音，想起每次上香时观音脸上那抹似有似无的悲悯。现在想来，那不是悲悯，而是......怜悯。
对将死之人的怜悯。
苏砚蜷缩在浴室的角落里，掌心的青铜眼睛依旧在注视着他。他试图用纱布包裹住那只眼睛，但每一次触碰都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血色的月光透过浴室的窗户洒进来，将整个空间染成了诡异的红色。
他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那些关于血色月亮的传说。老人们说，当月亮变成红色的时候，就是邪神降临的时刻。他从未相信过这些，但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错了。
手机突然响起，是外卖平台的提示音。苏砚颤抖着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的订单。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下了订单。他需要钱，需要生活，即使这个世界正在崩塌。
他走出浴室，穿上外套，准备出门。掌心的眼睛依旧在注视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需要找到答案，需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骑上电动车，苏砚再次穿梭在不眠城的街道上。血色的月光依旧笼罩着整个城市，街道上的行人似乎比往常更加稀少。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仿佛整个城市都在等待某种可怕的事情发生。
到达目的地后，苏砚将外卖递给顾客。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她接过外卖，轻声说了句谢谢。苏砚点点头，转身离开。他感觉到掌心的眼睛在跳动，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回到家中，苏砚坐在沙发上，盯着掌心的眼睛。他试图与它对话，但那只眼睛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没有任何回应。他感到一阵无力，仿佛自己已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控制。
突然，门铃响起。苏砚愣了一下，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他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去。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空外卖盒静静地放在地上。
他打开门，拿起外卖盒。盒子里空无一物，但底部却有一行用血写成的字：“第九十九个夜晚，你将见到真相。“
苏砚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他关上门，将外卖盒扔进垃圾桶。掌心的眼睛依旧在注视着他，仿佛在等待某种预言的实现。
他回到沙发上，闭上眼睛，试图理清思绪。但那些诡异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血色的月光、荆棘王座上的神像、空外卖盒、血写的预言......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想起小时候失踪的妹妹，想起那些无法解释的梦境。或许，这一切都与他有关。他需要找到答案，需要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苏砚站起身，走到供奉石膏观音的佛龛前。他点燃一炷香，烟雾缭绕中，观音的脸似乎变得更加悲悯。他凝视着观音的眼睛，突然发现那双眼睛与掌心的青铜眼睛有着某种相似之处。
他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扶住墙壁，勉强站稳。掌心的眼睛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一股灼热的感觉从掌心蔓延到全身。
他感觉到某种力量在召唤他，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避。他必须面对这一切，必须找到真相。
苏砚深吸一口气，走出家门。血色的月光依旧笼罩着整个城市，街道上空无一人。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仿佛整个城市都在等待某种可怕的事情发生。
他骑上电动车，朝着城市的深处驶去。掌心的眼睛依旧在注视着他，仿佛在指引他前进的方向。他知道，自己即将揭开一个可怕的秘密，一个关于神明、关于命运、关于自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