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调查（一）
很快，三人抵达命案现场。
事发地点是一座两层高的公馆。
高墙之下，殷红的血迹涂满了栏杆的尖刺，流淌到砖墙的缝隙当中，已然风干，渗入土壤。
赫尔曼抬头看去，在栏杆的正上方，二层的窗口有一处明显的破损。
看样子，这位受害者多半是在挣扎的过程中，从宅邸二层坠下……
法比奥沉默不语。
在魔力的感知之下，他已经察觉到了附近残留的邪恶咒术气息。
这时，从公馆内部走出三人。
为首身披盔甲的卫兵，身上佩戴着腰带，胸口处还镶嵌有纹章。
看来是长官一类的身份，很有可能同哈别伦的身份类似，是镇子执政官授勋的骑士。
类似城市的执政官，通常身负宫廷爵位头衔，虽然比不上实地贵族，但背靠的是皇室，贵族的权力同样得到保障。
走在最前面的卫兵长，实力大概在正式骑士上下，初步凝聚了生命之种。
后面跟着两名手下，都是低段的见习骑士。
卫兵长来到法比奥面前，摘下头盔身体微微前倾，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鞠躬礼。
而后面的卫兵，只能站在原地注目。
虽然这些半职业化的卫兵，在镇子的治安方面具备自主权，但地位仍旧属于中下层。
遵循传统的礼仪规范，在身份尊贵的圣裁官主动发问之前，他们就连更进一步的鞠躬礼仪，也无权进行。
卫兵长面沉似水，艰难地开口说道：
“圣裁官大人，这次的袭击案件，要比过往的几次严重许多……”
法比奥皱起眉头，看了眼卫兵身后敞开的公馆大门。
“弗格斯团长，难不成出现了多名死者？”
卫兵长低下头，似乎是不敢和法比奥锋利的目光对视。
“请您随我来。”
……
一行人跟在弗格斯卫兵长身后走进公馆。
大厅摆放着华丽的家具，精致的装饰遮掩着石质墙壁，优雅奢华的景象，却被一些不和谐的元素破坏。
血迹从墙壁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喷洒出混乱的形状。
四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赫尔曼的目光扫过大厅，最终停留在房间角落。
那里摆放着三具尸体，尸体上蒙着粗糙的麻布，麻布被血迹浸透，呈现出一道道深褐色的斑块。
“那名邪恶的巫师，在一次袭击中连续杀死数人，这还是头一次出现。”
弗格斯卫兵长接着说道：
“我们赶到公馆之后，现场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
正中间押解着一名失魂落魄的男子，双腿被绑缚在椅子上。
那名男子哆嗦着嘴唇，手指死命抠入桌子的缝隙，用血肉翘起一条条木屑，就连指甲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
卫兵长指着他介绍道：
“这家伙是死者手下的扈从，他想要将亚文的尸体送回蒙特贝尔家族，还拒绝配合调查，我只能命手下控制住他。”
法比奥颔首肯定，这是他下达的命令，尽力保留案发现场，方便使用魔法进行探查。
如果某些高傲的贵族，自持身份拒不配合，就只好动用审判团的名头，强制执行。
有这样一层身份撑腰，卫兵也就不再惧怕镇上的小鱼小虾。
他来到扈从的背后，开口问道：
“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名扈从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一阵剧烈的颤抖，从肩膀蔓延到全身。
“不是我干的！”
他嘴里大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胡乱挥舞，袭向法比奥。
赫尔曼站在一旁，随手拦下了这一击，将扈从的手臂扯到身后，接着用力按在桌子上。
这群卫兵的专业性实在是堪忧，就连双手反绑都不会。
只绑缚双腿，岂不是随手割断绳子就能逃跑。
弗格斯见状，狠狠瞪了那名扈从一眼，剑鞘撞在桌子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还不老实交代！”
扈从这才清醒了些许，他看了一眼卫兵长，应激似的缩了缩脖子。
“当时少爷的房间传来响动，我第一时间闯了进去，可还是迟了一步……留在栅栏上面的只剩下一具尸体。”
法比奥继续追问道：
“既然袭击发生在亚文的房间，那天花板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他面露迷茫之色，浑浑噩噩地开口：
“血迹……是因为那名巫师杀死了女佣。”
“那三句尸体都是什么身份？”
卫兵长接过话来，介绍道：
“分别是亚文少爷，以及另外两名女佣。”
赫尔曼摸了摸下巴，只感觉扈从的表现有些不对劲。
在正式骑士当中，他见过像哈别伦那样菜的。
这回，倒是头一次见这么窝囊的。
这起杀人事件，在其他人眼中，或许和过往的案例大差不差。
唯一的区别，就是死亡名单上多添了几笔。
但在赫尔曼眼中，命案的前前后后，各处都透露着蹊跷。
先不说表现异常的扈从。
就从正厅的这一处血迹来看，明显是使用了利刃，划破了某处动脉。
再透过以往的案件，这样张扬的作案手法，同那名巫师的手段，明显存在出入。
赫尔曼亲身经历过灵魂邪术。
他最清楚不过，那名巫师想要杀死普通人，压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更不用说，前几次的案件，都没有将第二个人牵扯进来。
甚至，第一起案件的详细情况，还是现场的舞女汇报的……
赫尔曼理了理思绪，趁着众人沉默的时候，插嘴说道：
“如果发现了尸体，应该更早得到通知才对。”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都已经过了午祷钟的第二声，怎么这时候才汇报？”
扈从低着头沉默不语，手指又开始抓挠着桌面。
卫兵长瞥了赫尔曼一眼，随即转过目光，看向法比奥解释道：
“大人，这名扈从想要隐瞒亚文的死亡，直接将此事汇报给家族。但栅栏上的血迹，已经被路过的行人发现，这才让我的手下得知此事。”
法比奥狠狠瞪了扈从一眼，话语中意有所指。
“没用的繁文缛节，就好像没能守护好主君的扈从一样。”
扈从的头埋得更深了，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在怨恨着戳穿痛处的圣裁官，却又不敢直视那位大人。
这时，弗格斯卫兵长提醒道：
“亚文的房间在二层，按照扈从的说法，袭击应该发生在那里，我们还没来得及调查现场，您要亲自去探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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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文章多次提到了骑士，可能作者没有介绍清楚骑士的概念，读者朋友们看的有点混乱，在这里详细解释一下。
本书中，骑士是气力修炼体系者的称谓，同时也是一种介于贵族和军职之间的阶层。
请注意，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在谈及修炼境界时，作者会尽量使用见习骑士、正式骑士、大骑士……
在谈及身份地位时，作者会使用扈从、某某家族的骑士等等，类似的称谓。
然后就是，见习骑士一般只能做军职，有身份背景的可以做扈从。
正式骑士一般会接受贵族领主的册封，而大骑士以上会受到进一步的重视，贵族通常会很乐意，通过联姻、契约等等方式，吸纳这样的强者进入上层……
另外，希望读者朋友能够区分，骑士、骑兵和骑马步兵之间，同样是有区别的。
前面说过，骑士算是半贵族阶层。
而骑兵和骑马步兵都属于兵种，在骑马步兵手中，马匹只能当做代步工具。
设定上，普通的马匹难以承受高强度的作战，尤其是骑士之间使用气力对拼，很容易会震死马匹这一类普通的动物。
通常，只有驯化过的魔兽，可以培养成战斗坐骑来使用。
也只有大贵族有足够的实力和财力，培养魔兽骑兵军团。
在写的时候作者会尽量说的详细一些，避免误会发生。
最后再次求一下支持，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