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分头行动，拿首好戏
“那里？恶魔？”
诺亚先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道，接着再望向那条并不算太隐蔽的小巷。
实在很难想象，恶魔会藏在那种地方。
先前他听塞莉娅说恶魔躲起来了，只觉得肯定是藏在规则空间或是其他几乎无法通过正常手段找到的地方，再不济也是荒郊野岭、地牢隧道之类的地方。
怎么会……就在街上的一条小巷子里？
难道这波叫“大隐隐于市”？
“你确定吗？”诺亚不是不相信塞莉娅，只是觉得有点太匪夷所思了。“这未免也……太随便了点吧？”
塞莉娅两手一摊，面不改色地说：“恶魔是这样的，只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可以了，但我们抓捕恶魔的人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此话当真？”
“那我还能骗你吗？”
“……”
虽然诺亚还是很怀疑，但既然塞莉娅都说到这份上了……反正看一看也不亏，一条小巷子而已。
“彳亍。”
诺亚把少女给的“圣遗物金币”攥在手心里，警惕地靠近小巷。
而随着他的缓步前行，他真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那种来自地狱的邪恶气息……
还真是恶魔。
它真就藏在这条小巷子里。
并且，诺亚忽然发现，他周围的亮度似乎渐渐降低了——虽说巷子本就是阴暗的，但现在还没天黑，阳光多多少少都能照进来，绝不至于这么昏暗。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在进入另一个空间……这正是那只恶魔的拿手好戏。
就说嘛，恶魔怎么可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躺在城中小巷里？肯定是有蹊跷的。
换作一开始，诺亚可能会谨慎地先退出去，避免进入规则空间后又强制参加赌局。但现在，他有塞莉娅给的“可以免疫一次恶魔的特殊能力”的圣遗物，自然不必担心。
只要避开恶魔的规则力量，他定要再让对方见识一下什么叫灵魂无法被选定的虚化√。
诺亚大大方方地深入小巷，任由那种诡异的黑暗将他吞噬。
这确实是那只恶魔做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
此刻，他身后巷子外的少女，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慢慢消失的背影。
“玩得愉快，我敬业的典狱长……”
塞莉娅低声自语，直到诺亚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将视线移开。
她站在原地等待着，湛蓝色的美眸望向城外的方向。
“那一边，时间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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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维捂着淤青肿胀的脸，一瘸一拐地在城外走着。
“那小子还真是下的死手……他真想把我……”他暗骂一声，又拿出随身携带的手镜看了眼。
丑，实在是太丑了……丑得他都不敢见人，一路上都得遮住脸走。
像他这样注重外表的优雅绅士，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形象受损。
难受得他都有点埋怨同伴了：“格雷，你刚才怎么回事？你的蛮力呢？你的战斗技巧呢？你不是没把那家伙放在眼里吗，结果也被揍得这么惨？嗯？”
“我的契约恶魔力量被没收了。”格雷依旧言简意赅，但语气里明显带上了一丝不爽的情绪：“难道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吗？”
“我只知道你当时向恶魔交付了代价，却没有得到力量。”多维露出不屑的表情。
但他也知道不是甩锅分锅的时候，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问道：“没收，是指什么？”
“字面意思。”格雷回答，“依照契约，我向恶魔献出理智的代价，它就会给予我野兽的速度和力量，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交易过程，但那时……这个过程的中间阶段被抽走了。”
多维皱了皱眉：“你能组织好语言再说话吗，大个子？”
格雷更加不爽，但还是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我感觉……我的契约恶魔，在那一刻被吓退了。它本该给予我力量，但它逃跑了。”
闻言，多维又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场景。
虽然他挨了诺亚一顿揍，也知道诺亚实力不错，但要说很强……不至于，最多也就是和格雷五五开，甚至还不到。
要论“吓退恶魔”，那家伙肯定是不够格的。
当时在场的……
“那个女人？”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但多维和格雷先前都下意识地忽略了那名存在感极低的少女。
她看起来就像是诺亚的小跟班，或者女伴，根本想不到她隐藏得这么深……
“回去之后我们得查查她的身份了。”多维叹了口气，“我只顾着调查诺亚·布兰度，竟然忽略了那个女人……这么看来，她当时也能轻易而举地杀死我们。”
“这么说来，她很可能就是奔着【筹契恶魔】来的。”格雷也猜测道，“那个从哈曼城来的典狱长，可能才是配角……我们又看走眼了。”
多维点点头，表情愈发凝重：“幸运的是，诺亚·布兰度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把他调查清楚了，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太警惕我们。”
“我们还有机会夺回筹契恶魔……至少，我们能先回去一趟，把那个女人相关的信息报告上去。”
“如果能为结社提前找出一个强大的潜在威胁，那我们起码能少受点责罚。”
多维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的说辞，以尽可能地推卸责任。
同时，他和格雷也确实对那个银发少女有所怀疑，认为她有可能是针对他们结社的敌人——甚至可能是政敌。
“如果结社乃至雾霭夫人能重视这件事，那个女人绝对逃不掉的。”多维又道，“哈曼城会最先被翻个底朝天，诺亚·布兰度也逃不掉。我们还有机会找回我们的任务目标，没关系。”
格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一次低声吟诵他们的口号：“猩红蔷薇永不凋零……”
两人打定主意，脚下的步伐也快了些。
他们准备今晚就乘上回王都的船，尽早将这件事上报。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穿过吊桥进入码头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吊桥对面。
那人原本是坐着的，一见到他们就缓缓站了起来，仿佛就是在等他们。
多维和格雷对视一眼，随后同时低头前行，假装没看到对方——他们不想再招惹是非耽误时间了。
可对方还是直接叫住了他们。
那人穿着一身厚重的盔甲，个头几乎没比壮汉格雷矮几公分，但声音却非常意外的是个女人：
“猩红蔷薇的老鼠们，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魔法结社的大名，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多维的两指之间已经多出了一张超凡卡牌，格雷也开始呼唤契约恶魔。
“这位……嗯，女士。”多维脸上带笑，眼神却是充满杀意——很显然，来者不善。“听您这么说，您似乎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一件事——四皇女殿下的命令就是我绝对的准则。”女骑士缓步走来，铁靴每踏一步都会在石头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四皇女殿下说的果然没错，如果放走你们这帮老鼠，就会引来无数只老鼠……你们，该死了。”
几乎和女骑士的身高等长的巨剑被她从身后抽出，于夕阳余晖下折射出可怕的寒光。
多维和格雷也几乎同时出手——前者甩出卡牌，后者瞬间狼人化。
他们两人组合起来拥有对抗灾难级恶魔的力量，在猎魔人里面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在二打一的情况下几乎没有过败绩。
特别是格雷——他看得出对方和他是同等类型的战斗风格，根本不甘示弱。
他自信在蛮力上不会输给任何人，并且他那膨胀的肌肉就像钢铁一样坚硬，不惧寻常武器的劈砍。
可当双方正式交锋的一瞬间……
格雷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他挥出去的左爪连同半条手臂直接被大剑斩断，简直就像切纸片一样轻松、一样快。
还不等他发出哀嚎，他的右手就又被对方抓住了。
他想反过来折断对方的手，但角力的时候他竟感觉自己在掰一座山……根本不可能掰得动……
咔！他的右手也被折断。
再下一刻，他突然感觉不到双臂的疼痛了，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格雷！”他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多维的叫喊。
他终于发现……
是自己的脑袋被一剑砍下来了。
身体素质堪比灾难级恶魔的格雷，在女骑士面前连三秒都撑不过去。
格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敌人有多么可怕……
“你是谁！”他迅速后退，“既然你知道猩红蔷薇，你怎么敢对我们动手！”
他很想再用之前的手段逃命，但他根本不可能在同一天内连续使用——别说一天，一周、一个月都难！
女骑士摇摇头，不紧不慢地逼近。“我当然不敢。但你们侮辱了四皇女殿下，甚至在背后谋划对四皇女殿下不利的事情……那你们，无论如何都该死。”
“我们什么时候——”多维话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银发的女人……来自哈曼城的典狱长……
那不正是——
“在四皇女殿下做足充分的准备之前，暂时不是很想被你们这帮老鼠盯上。再见了。”
女骑士手臂一甩，耀眼的剑光便在多维眼前闪过。
今天驶向王都的船，便少了两名“分头行动”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