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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深藏不露
顷刻,我感觉体内充满了修为,便试着运气。
谁知这些修为完全不受控制,我疯了般“啊!”一声大吼,白光快如闪电从我体内飞出。
那些白光充斥着强大的修为,将毫无防备的师父震飞出去。
我无意冲破了师父的禁锢,却不想伤到了师父。
我紧跟着飞过去,却没及时接住师父。
他“啊!”一声重重摔倒在地,然后是“咳咳!”两声,他的嘴角便吐出半大口鲜血。
我心急如焚,大叫“师父——!”上前扶他,他却冲我脑门心一掌将我击晕。醒来之时,师父不见了踪影。
他留下一块白布,布上墨迹未干,赫然写着:“为师有事回南海一遭,小白脸晚点便过来。”
我看着那白布,心隐隐作痛。屋外刮起了风,吹得窗柩“咯吱”作响。我循声而去,只见一个白影闪过,我大叫“师父——!”跟了上去。
两道白光快如闪电,刹那间两道人影便出现在天道观前院。
我冲着人影大叫了声“师父!”那人影停在了观门的阶梯上,背对着我一动不动。
我又大叫了一声“师父!”人影微微侧身,看不清形容却又顿住,一瞬化作一股白烟消散在空气里。
一跃而起,心中捏诀化作一股白烟,奔向白影消散的地方,却“咚!”一声不知撞到了什么,白光一闪,我被弹了回来,重重摔落在地。
我试着努力爬起来,祭出师父送我的紫薇剑。
紫薇剑一飞冲天,在离地十来丈的虚空却一样不知被什么撞上,弯成个弓形,又“哐当”一声飞出数十丈,落地之时“滋滋滋”作响。
我聚气凝神观微虚空一番,这才发现,天道观不知何时被人布了结界。傍晚之时,子渊如期而至。
我问子渊:“先生,你可知,师父去了哪里?”
子渊告诉我他也没见到师父,之所以来是收到了师父一封锦书。我让子渊给我看那封锦书,上面言简意赅地说了师父急事回了南荒,得十天半月才回来,怕我一人待着太闷了,麻烦子渊过来照看,顺便教我些落下的课业。
我对这次师父不辞而别,并没太疑惑,却对师父找子渊照看我一事,有些不大理解。
自十三岁子渊给我起名始,我便欢喜子渊。师父不欢喜我欢喜子渊不说,还变得十分苛刻。这些苛刻,主要表现在以下三方面。
第一,师父将我变作了个女子,又不许我以女子的身子示人。我对外的形象,便成了满面胡渣的小白脸——天道观外和三儿一起扫地的小道十三。
第二,师父从不许我独自外出,嘱咐我切记一事:某日耐不住寂寞想偷着出去了,得先易容成这个满脸胡渣的小白脸,不然他逮到了我,可不是罚几日不吃肉这么简单。
第三,师父不喜我与子渊单独来往不说,就连他与子渊的往来,从此都变得偷偷摸摸,搞得少年少女私会般隐秘。我曾想,或许师父心里如我一般,思慕着子渊。我曾也问过师父,为什么对我成人了,便对我这样苛刻。
师父回答说:“小十三啊,你不觉得,将你这样伪装起来,我们天道观才有神秘感啊。”
我皱眉:“师父,神秘感么?可徒儿,徒儿怎么觉得,您这是小心眼呢?”
师父反驳:“小十三,炸鸡烧鸡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为师哪小心眼了?”
我瞪大眼道:“师父,您不是常说,时下禽疫盛行,炸鸡烧鸡不能乱吃么?”师父一样瞪眼道:“小十三,不是为师说你,你咋就那么笨,那么不开窍呢?”
我傻傻笑起来:“师父,遗传您老人家。”师父挥袖而去,我急急喊道:“师父,徒儿跟您说笑呢。”
师父止步,我绕到他跟前,笑着说:“师父,徒儿开窍了,徒儿知道您不想外人知道您有个美若天仙的弟子是为了保护徒儿。可您不想外人知道您与大楚最美的男子公子渊交往,不是小心眼是什么?”“交……交往?”
师父两颊一瞬绯红,吞吞吐吐道。我淡定道:“嗯!交往!”
师父一字眉皱成九曲十八弯,语气唏嘘:“小十三,你想多了,为师这样做,不过是信守诺言罢了!”“诺言?”
我追问道,望着师父,心中大惊:师父莫不会,莫不会是与先生许诺终生?
师父不敢看我,转身背对着我,良久才道:“小十三啊,这个诺言,终有一日,你会明白,并且会明白得一清二楚。”
我皱眉瘪嘴:“师父,您,您又来了!”师父之前不让我见子渊,这日却让子渊来照顾我。莫不是,莫不是他想公开……公开他与子渊的关系?
天明的前一刻,我以为自己想清了,不想午饭后子渊又过来了,我才晓得,终究如师父所说,“小十三,你想多了!”
师父终究放不下我,外面的结界果然是他布下的。子渊能入结界,是因师父除了留下锦书,还给他留了个玉麒麟。
我看得出那玉麒麟上使了术法,揣着它的人只要处在天道观方圆一里,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虚空进入结界。
子渊不知玉麒麟上使了术法,很好奇自己怎么进来的。
我指着外面说:“夫子,天道观布了结界,外人烧香的天道观,现在不过是个幻境,若没师父留给你这玉麒麟,你便和百姓一样,进入了师父的幻境中。”
子渊哑然,欢喜道:“妙!妙!公子渊见识浅薄,不想你师父,还有这等法术。”他摇摇头,“妙哉!妙哉!”
我嘿嘿嘿笑了笑,心中暗道:“师父的法术,何止这点?先生啊,你不晓得的多了去了。”
师父不向子渊袒露本事这事我也曾质疑。
师父却说:“小十三啊,做人要低调,低调才能干大事。”
我问:“师父,怎样叫低调?”
师父说:“深藏不露!”尔后又补充道:“你在小白脸跟前,更得深藏不露。”
我反驳说:“师父,先生有名字,先生的名宋玉,不叫小白脸!”师父有些生气:“你——!”然后又一本正经道:“小十三啊,切记,在小白脸跟前,你我都得深藏不露!”我问:“师父,为什么在先生跟前,我们都得深藏不露?”
师父回答:“小十三,这个问题啊,终有一日,你也会明白的。”
“……”我不屑地偏头过去。摊上个这么个奇怪的师父,除了轻蔑无语,我还能咋办?师父南海这一趟,去也匆匆,来也匆匆。
子渊这厢与我单独相处不过五日,他那厢便回来了,满身狼藉地回来了。
师父是抱着胸口,一瘸一拐进入天道观的。师父进来之时,我与子渊正在喝茶对弈。我举棋不定放在嘴边,忽听门“咯吱”一声开了。
我们扭头齐齐望去,只见一血淋淋的躯体一瘸一拐地走来。定睛一看,我惊得“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时手中那枚棋子随手一颤落入口中,我又“啊!”了一声,棋子便顺着喉咙滑入肚里。
来人是师父,我来不及多想,三两步上前搀扶,却没想到,素日里弱不禁风的子渊竟快我两步,眼前一袭紫衫飘过,脑袋反应过来时,这一袭紫衫的主人,已抱着师父蹲到了地上。
黑夜那般深邃的眼温柔地望着师父,墨色的眼珠上蒙了层雾气:“子宫兄,你这……你这又是何苦?”
子渊素有洁癖,师父满身是血,他竟这般不顾忌不说,反应还特快,着实不该啊!?但……但子渊、子渊说师父“这是何苦”这话,又是何意?难道……难道师父不辞而别之事,子渊了解内情?
“小十三,过来!”心中五味杂陈,突听师父这声叫唤,我“嗯”了一声,一个箭步迈过去,蹲到师父和子渊身旁。
师父满身是血,衣衫凌乱,往日里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此刻显得格外憔悴,惨白得几乎透明。我望着师父憔悴而惨白的形容,心隐隐作痛,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师父,您这是去哪了啊,怎么伤成了这样啊!”
我抽噎着,师父的形容很是痛苦,但眸中却带着一丝安慰的微笑。
他缓缓抬起细长的右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声音虚弱却温柔:“小十三,不哭!为师……为师这不是……不是好好的吗?”
我抹了抹眼泪,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师父,师父!这是哪个天杀的,把您伤成这样?”
我心中满是愤怒和担忧,恨不得立刻找出那个伤了师父的人。师父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收回放在我的脸上的那只细长右手。
收到一半时,他的双眸突然瞪得老大,形容煞白,十分吓人。“咳!……咳!”三两声咳嗽后,师父嘴角流出了血。
我大哭着扑上去,师父的双眸却瞪得更大,额头的青筋条条绽出,“咳咳!”两声,形容更加吓人。
我生怕是自己压着师父了,连忙撤开了身子,望着地上的那摊血,心中一紧:师父中毒了?“子宫兄!”
我正愣神间,突听子渊这声叫唤,回过神来,只见一袭紫衫入眼。子渊不知何时绕到了师父身侧,他扑了上去,想托起爬到地上的师父。
然而,却被眼神恐怖的师父反手大袖一挥,抛出数丈。
子渊被师父这一挥,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因为师父的这一击而显得有些吃力。
我惊慌失措,想要去扶子渊,却又担心师父的安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师父艰难地撑起身子,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痛苦,却又努力保持着镇定。
我看着师父的样子,心中一阵阵揪痛,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哽咽着说:“师父,您别动,我这就去找药!”师父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坚定:“小十三,别乱动,为师……为师没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安慰我,但那笑容却让我更加心疼。
子渊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走到师父身边,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子宫兄,你这是何苦?”
师父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子渊,有些事情,你不懂。”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次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子渊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和无奈:“你总是这样,独自承担一切。”师父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