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讨价还价
“废物！”
某个地下祭坛内，一个老者跌坐在正中。他的面容被斗篷遮盖，只留花白的胡子露在外面。
他坐的正中是整个房间最低的一处。他的四周是层层叠叠的座位，坐了足足六十四人。
所有人的面前都有一道黑巾遮面，用魔法也无法将其穿透。
光线很不自然的全部汇聚在老者身上。他哼了一下，情绪并无什么波澜。
“身为总坛主，放任手下分坛去送死，此为一罪。”
老者并未说什么，像一尊石像一般的一动不动。
“随意使用禁忌物品，导致本教的至宝，世界水晶损坏，流光圣杖认主，此为二罪。”
两道声音并非来自同一个方向。
“离开分坛时没有指定好分坛主，此为三罪！”
老者艾德蒙依旧沉默，仿佛那些指控与他毫无关系。
他的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身形未曾颤抖分毫，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化。上方的六十四人各自端坐，黑巾遮面的他们如同无情的审判者，在这座地下祭坛之中，编织着森然的压迫感。
“艾德蒙，你可知罪？”另一道声音响起，语气冷漠中带着一丝审视，仿佛在逼迫着他低头。
艾德蒙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眼中深邃如古井，看不出情绪波动。他的唇角微微翘起，像是在笑，像是在嗤笑，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无所谓。
“你们说我是罪人？”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那你们呢？你们这群坐在高台之上的‘执法者’，你们又何尝不是罪人？”
此言一出，四周的气氛骤然一滞，仿佛连空气都瞬间凝固。
“放肆！”某位法官猛地一拍桌面，声音震得整个祭坛微微嗡鸣。“艾德蒙，你竟敢质疑审判，你是打算背叛组织吗？”
艾德蒙冷笑了一声，眼神扫过四周，缓缓道：“背叛？你们这些人，连最基本的事实都看不清，就只会重复那些毫无意义的指控。分坛毁灭，是因为地脉异动，而不是我未指定继任者。世界水晶损坏，是因为你们高高在上的‘法官’根本无法掌控它的力量，才会导致它被破解。至于流光圣杖认主……”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或许根本不是我的责任？”
“狡辩！”另一位法官冷哼一声，“不论如何，你的失职已成事实，今日若不交出补偿，你休想全身而退。”
艾德蒙眯起眼，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他终于站起身来，身上的斗篷微微扬起，露出一袭古朴的黑金纹战甲，当然，也爬满了卢恩文字。
他一步步向前走去，步伐沉稳，仿佛丝毫不惧眼前这群掌握组织权力的法官。
“补偿？”他嗤笑道，“你们所谓的补偿，无非是想让我交出更多的力量，以换取你们那虚伪的宽恕。但你们有没有想过，真正应该付出代价的人，或许不是我？”
“艾德蒙，你不要得寸进尺。”最上方的一位法官缓缓开口，声音比其他人更加低沉，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你可以狡辩，但你无法改变事实。如今，你唯一的选择，就是交出流光圣杖的线索，并接受组织的制裁。”
艾德蒙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那位法官一眼，忽然笑了。
“制裁？”他轻声道，“你们以为……我会惧怕你们的制裁？”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猛然一沉，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扩散开来。那瞬间，整个祭坛的温度仿佛骤降，连四周的烛火都开始剧烈摇曳。
六十四位法官皆是一惊，他们本以为艾德蒙不过是一个擅长战斗的老骑士，纵然实力强大，但面对整个组织的审判团，终究无法翻起什么风浪。
然而此刻，他们却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艾德蒙的气势如山岳般压迫着整个祭坛，尽管他并未主动出手，但那股沉重无比的威压却让六十四位法官心头微微发寒。
他们并非弱者，每一位都是组织中权势滔天的存在，然而此刻，他们竟有一种错觉——艾德蒙已不再是他们能够随意操控的一枚棋子。
“够了。”最上方的那位法官终于开口，声音如洪钟一般在整个祭坛内回荡，“艾德蒙，你今日的态度，已然超出了你的身份。你或许觉得自己强大了，便可以在这里肆意妄为，但不要忘了——你仍旧是组织的一员。”
艾德蒙缓缓收回散发出的威压，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冷笑。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斗篷上的灰尘，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他随意的试探。
“当然，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意味，“我只是提醒你们，不要太急着定罪，毕竟，我对组织仍旧有用，不是吗？”
上方的法官沉默了一瞬，随后缓缓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艾德蒙微微抬头，目光扫过四周，“你们想要流光圣杖的线索，想要知道它的去向，甚至……想要知道林克·维瑟伦的动向。既然如此，你们不如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自去将一切带回来。”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仿佛在谈论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祭坛内再度陷入短暂的沉寂。六十四位法官彼此对视，显然在以某种无声的方式进行交流。
艾德蒙并未催促，他知道这些老家伙不会轻易做决定，尤其是涉及到流光圣杖这种级别的至宝时，他们更不会轻率行事。
终于，那位最高位的法官再次开口：“你想要亲自行动？”
“当然。”艾德蒙毫不犹豫地答道，“毕竟，就算你们派遣再多的人手，也不可能比我更了解林克的行踪。而且……”
他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如果你们派遣别人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流光圣杖已经认主，若是贸然动手，反而会打草惊蛇。”
“哼。”某位法官冷哼一声，“你是在暗示，只有你才有能力夺回圣杖？”
“我只是陈述事实。”艾德蒙淡然道，“如果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大可以自己去尝试。不过……失败的代价，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顿时让许多法官陷入沉默。他们当然知道，若是贸然出手，不仅可能让流光圣杖彻底脱离组织掌控，甚至还会引起更大的变局。而艾德蒙，的确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你想要什么？”最高位的法官沉吟片刻，终于问道。
“一个足够让我完成任务的筹码。”艾德蒙的眼神微微一闪，“我需要一件能够压制流光圣杖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