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八品
第二日，便是元宵。
尚未入夜，街上便热闹起来。
张府下人也都放了半天假，不到天黑便都去街上凑热闹去了。
贺梧仙找了个腿脚不便的理由，独自留在了张府后院之中。
后院无人，街上喧嚣。
正是吞服大补之物的好时候。
贺梧仙将房门紧锁，从床底下挖出埋藏的补物。
生火必然起烟，太过招摇，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生吞！
他选的这几味补物，性子算是温和的，也不会相互冲突，生吞也无碍。
端坐木床之上，贺梧仙也不犹豫，抓起几味补物便塞进口中。
咀嚼几下，囫囵吞了。
淡淡的酸涩酥麻感从舌尖滑落至腹中，药力开始发散了。
纵是补物药性还算温和，腹中也是有些火辣之感开始蔓延。
贺梧仙抱元守一，调动体内的那缕乳白内气聚集胃部，将胃中的凶猛药力快速消化。
药力随着内力的催动，在体内经脉各处窜动、循环。
贺梧仙体内气血瞬间就充盈了起来，那种亏空之感消散无余。
一分钱一分货！
闭眼内视，贺梧仙继续引导药力滋润着身体。
屋外烟火、花灯游街之声隐约传来，这破旧的杂房之中，却弥散着一股淡淡药香...
不知过了多久，贺梧仙收拢腹中药力，心中有些可惜。
他这身体还是太过老迈，无法容纳太过磅礴的药力，有三成药力无法炼化入气血之中。
此时只有将其散出体外，才能让这多余的药力不会反噬自身。
心中微微摇头，贺梧仙正要将药力泄出体外，却忽地发现了一件事情。
药力在经过自身骶骨之时，似有被此节脊柱吸收之感。
等等...
贺梧仙操控着药力在体内留存着，紧闭的双眼忽地睁开，看向自身骶骨。
在洞若观火的词条加持下，他确实能看见，此刻的骶骨确与平常不同。
难不成...是第二洞天可以打开的征兆？
心中念头闪动，药力还在体内攒动，贺梧仙已经做下了决定。
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
既然药力散了可惜，不如借此契机，一举冲开第二洞天瓶颈，这多余的药力，正好也省了他再用针灸透支自身潜力来活跃气血！
再次闭眼，贺梧仙不再维持药力在经脉中的循环，而是将其汇拢，朝骶骨冲刷而去...
与此同时，寒山县中最大的酒楼“腾云楼”中。
二楼，一个靠窗的包厢之内。
张政与长子张宽坐在窗边桌前，看着窗外街上的花灯游街队伍。
花灯的光映张宽的脸上，他的脸色却不是很好。
“爹，上次的事，听风楼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吗？”
张宽问着，眼中有些后怕。
那一晚，若不是他跑得快，连报酬都没拿就早早离去，此刻，衙门那仵作的停尸房里，估摸着也得有他一具尸体。
“听风楼那边只让我们一切照常，不用管这事。”
张政抿了口茶，语气还算平静。
“况且，我们只是跟他们做个交易，这事应该跟我们没有关系。你最近当心些，便不会有什么事。”
“那知道杀他的人是谁了吗？”张宽点点头，却接着问道。
“仵作说了，那来接头的九品武者被人一拳毙命，杀他之人绝非善类。”张政眼中有些忧色。
他今日没穿那身官服，身上的文人气质少了些许，反而是多了些江湖中人的意味。
“在这世上，终究只有实力才是硬道理。听说隔壁清河县一脉的张家，有人被紫霄宗的仙长看中，带走去修仙了。”
“一人修仙，鸡犬升天，清河张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了。”
话语间，窗外爆竹升空。
噼啪声不绝于耳、耀眼光彩闪烁，似乎是在映照张政所说的话。
“可我寒山张家，却只能屈居在这县衙之中，做个日日观书的典书吏。”
说着，张政看向自家长子那副还算壮实的少年身板，语重心长。
“我寒山张家既然没有仙缘，你性子又傲，结交不来那些武道中人，那你练武就要更加努力。”
“数十年之后，若是我张家也能有一个入品武者庇护，就不必为了点钱财给那听风楼做狗...”
说到这里，张政看向张宽，又想起下人来报“大少爷练武不勤，倒是对刁难二少爷身旁之人情有独钟”之事，他便心中无奈。
自家这大儿子，有那一身没用的傲气，却没有足够他傲气的资本。
若非二儿子张洵的身体情况过于差劲，他都要考虑把家主之位传给张洵了。
“至于后院那老贺，他愿意给你二弟治病，就让他治。你作为少家主，要有容人之量，以后才可坐稳我这家主之位。”
说罢，张政叹了口气，开始默默喝茶。
张宽听完父亲的话，却没听进去多少。
他反正是听明白了——
“前几日听风楼那九品武者死了“的事情，跟他扯不上什么关系。
既然这样，那他过些日子就可以接着逍遥快活了。
张政身在酒楼之中，感慨自家与九品武者无缘，却并不知晓——
就在此刻，他张家的后院之中，就有一个即将突破八品的武者。
...
咕咕咕——
鸡鸣声响起，冬日的清晨依旧夜色浓郁。
前夜是元宵，大家伙都玩得累了，张府后院之中尚未有人起床干活。
而在贺梧仙的破旧杂房之中，淡淡药香味已经散去。
“呼——”
绵长而沉稳的呼气声响起，一股热气从贺梧仙口鼻之中呼出。
“成了！”
睁开眼睛，屋中依旧昏暗。
他双手握了握拳，身子尚未从床上下来，便是尝试性地几拳施展而出。
衣袖传来唰唰的细微声音，他的气力与速度明显比前些日子增长了一小截。
再看体内经脉之中，原本的那缕乳白色精纯内气之后，多了一缕淡淡的白色内气。
是第二缕内气。
“我八品了。”
此时此刻，贺梧仙已是八品武者。
点开万法系统界面，一行行文字悄然显现在眼前。
【姓名：贺梧仙】
【年龄：82/102（身强体壮）】
【已解锁职业：耕夫（178/300）、郎中（191/300）、武师（99/300）】
【已解锁词条：观天识气（凡），洞若观火（凡）】
【功法：三十三洞天（2/33）】
贺梧仙看着最后那行记录功法的文字，忽然皱了皱眉。
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第一洞天打开之时，他淬炼的脊柱部位是尾骨。
而第二洞天则是直接来到了骶骨。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由于尾骨和骶骨都是由多块脊骨融合而成，成年人的脊柱仅有26节脊骨，只有婴儿才有33节脊柱。
可这样一来，他就只有26节脊骨可以淬炼、并且打开洞天...
“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只能修到第二十六洞天，无法将这功法练到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