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苗疆红衣客

陈三在鸳鸯帐里醒来时，腕上缠着苗银铃铛。阴九娘正对镜描眉，从铜镜里抛来媚眼：“你昏睡三日，嘴里喊了四十九声玉娘。”

他扯断银铃要下榻，却被蛇尾缠住腰肢。阴九娘冰凉的鳞片贴上来，红唇咬住他耳垂：“她拿你挡灾呢。每月十五情蛊发作，苏玉娘是不是总哄你喝豆腐脑？”她指尖挑开他衣襟，守宫砂已蔓延成红莲形状，“那碗里掺着她的心头血——喝够七七四十九碗，你便成了她的替死鬼。”

陈三挥刀斩断蛇尾。黑血喷溅处，床幔燃起幽蓝鬼火。阴九娘不怒反笑，将断尾缠在他脖颈：“真是对苦命鸳鸯。不如我们打个赌——”她蘸血在他掌心画符，“若你回柳河镇后还敢碰她，我就亲手剜出你的心泡酒。”

雪夜奔回豆腐坊时，陈三嗅到浓重血腥气。苏玉娘正在院中埋尸，月光照见她脚边堆着七八个石膏模子，每个都裹着女童干尸。她抬头看他，眼中毫无波澜：“吴老板送的‘药引’，不用这些…熬不过情蛊。”

陈三的刀当啷落地。他想问卖花丫头是不是她杀的，想质问那些豆腐脑里到底混着什么，却见她解开衣带——心口红莲纹中央插着半截银簪，正是并蒂莲缺瓣的那支。

“现在杀我，还来得及。”她握着他手按在簪柄上，“等纹身爬满全身，我会变成阴九娘那样的怪物…”

后巷忽然传来婴儿啼哭。阴九娘抱着襁褓倚门轻笑：“师妹好手段，这些年竟藏着我师父的遗腹子。”她将婴儿抛给陈三，“猜猜看，这小东西的心头血…能不能解你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