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羽翼的代价

楚阳跪在焦黑的操场上，怀里的小雨轻得像片羽毛。蒲公英翅膀在她背后微微颤动，每扇动一次就有银色光尘洒落，碰到地面的地方立刻开出晶莹的小花。可这些花刚绽放就迅速枯萎，在夜风中碎成星屑。

“小雨，把种子吐出来！“楚阳摸到妹妹的脉搏忽快忽慢。小雨却笑着摇头，发梢开始变得透明：“这是唯一能阻止蜂巢的办法...“

空中传来引擎轰鸣，七艘飞艇残骸突然拼接成巨大的金属蜘蛛。墨衡站在蜘蛛头部，机械脊椎伸出上百根电缆连接着操控台：“你以为翅膀能飞多久？克隆体的能源核心正在超载！“

小雨突然推开楚阳，振翅冲向蜘蛛。翅膀带起的光尘形成龙卷风，将操场上的晶蔷薇残骸卷上高空。楚阳被气流掀翻，后背撞在旗杆上。他摸到口袋里的金属种子盒——是妈妈留下的，表面刻着“绝对禁止开启“。

金属蜘蛛的利爪刺穿小雨的翅膀，银色血液像雨点般洒落。每滴血落地都变成发光的蒲公英，这些蒲公英迅速生长，藤蔓缠住蜘蛛的关节。楚阳趁机爬上旗杆，发现顶端藏着微型信号塔，屏幕显示全城有七个能量点在共鸣。

“陆远！三点钟方向！“楚阳对着对讲机大喊。远处废墟中亮起车灯，改装机车撞破围墙冲来，车后拖着滋滋作响的电缆。陆远甩出抓钩缠住蜘蛛的腿：“接住！“

楚阳凌空抓住飞来的控制器，上面有妈妈实验室的标志。当他按下红色按钮时，七个能量点同时爆发光柱，在空中交织成网。小雨突然发出痛苦的尖叫，她的翅膀开始结晶化，羽毛变成锋利的刀片。

“不要！“楚阳看到光网在抽取小雨的生命力。他掏出金属种子盒，用牙齿咬开保险栓。盒内射出刺目蓝光，照出墨衡惊恐的脸——那些连接他脊椎的电缆正在融化。

小雨从高空坠落，翅膀碎成光点。楚阳接住她时，发现妹妹胸口浮现出发光的根系图案。“妈妈把我的基因和蒲公英融合了...“小雨咳出银色花瓣，“现在该让种子回家了...“

金属蜘蛛轰然解体，墨衡的机械脊椎冒出黑烟。他踉跄着后退，突然被地底钻出的藤蔓缠住脚踝——是之前那些发光的蒲公英，此刻全都变成嗜血的怪物。

陆远扔来燃烧瓶：“趁现在！“楚阳抱着小雨冲进实验室废墟，在坍塌的保险柜里找到冷冻舱。当他把妹妹放进去时，舱门突然伸出针管扎进她手臂。

“不要！“冷冻液开始注入的瞬间，小雨的瞳孔变成星空色。她隔着玻璃画出爱心手势，那是兄妹俩的秘密暗号。楚阳疯狂捶打操作台，直到双手血肉模糊，直到警报声吞没所有声音。

晨曦穿透云层时，废墟中开满银色蒲公英。楚阳跪在冷冻舱前，看着舱内被冰霜覆盖的小雨。她背后的翅膀残根闪着微光，像被按暂停键的蝴蝶。

陆远递来沾血的日记本，最新一页是妈妈的字迹：“当种子发芽时，记得去月亮背面找答案...“楚阳抬头，发现夜空中始终悬挂着两轮月亮，血月边缘不知何时多了圈银色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