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穿越到数据废墟

夕阳最后的光芒洒入房间，李霄坐在桌前，呆望着那台再次没了动静的笔记本电脑，内心万分纠结。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这台电脑不简单，里面的“叮当”或所谓的“多元端口”更是牵引着自身命运。可它如今坏到连普通系统都难以启动，就更别说让叮当重现了。

“我该怎么办……”他压低声音自言自语。房间内没有回应，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和窗外城市的轻微喧闹。晚风灌进门缝，一股凉意拂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昨晚修电脑的师傅给出的结论是主板和硬盘受损严重，修理费用高昂且不一定保得住数据。可李霄一想到“快捷键魔法”和叮当，就不敢轻易拆机丢弃。他担忧地注视机壳上斑驳的烧痕，心里暗想，要不先拆下硬盘，尝试用别的电脑读取一下，看看能否唤醒叮当？可万一让外人知道电脑里有这么个“跨世界”的秘密，那后果不堪设想。

“还是先自己琢磨……”他揉了揉太阳穴，眼中满是疲倦。修电脑的钱都凑不齐，哪还有闲钱请专业人士做数据恢复。况且就算有钱，他也不放心把这东西交给普通维修店。

不知发呆了多久，夜色悄悄加深，老旧的小区楼道灯时亮时灭，似乎在提醒李霄别再过多纠结。肚子咕咕叫，他才想起自己一天就啃了几片面包，却又提不起胃口。刚想起身泡个泡面，冷不防窗外刮来一阵怪风，呼啦一声把桌边的旧纸盒吹翻，发出“哗啦”一阵响动。

“见鬼……”李霄抱怨着去捡那些散落在地的纸张，却意外发现里面混着一张不知何时打出来的“字符列表”，上头全是乱码与符号。

拿起来一看，他瞬间回忆起：这是几天前电脑在一次异常闪烁时，自动弹出一串“系统日志”似的东西，自己一时好奇就打印了出来。上面写满了诸如“\u0201…\Beta…!Error** Code”之类毫无规律的东西，看起来像废弃代码。但当时李霄没太在意，随手扔进了纸盒里。

“奇怪，当时为什么要打印？”李霄揉了揉发胀的脑门，努力回想那天晚上的场景——电脑屏幕忽然出现大量滚动字符，仿佛病毒感染，他情急之下按下快捷键和打印功能，想留个证据。结果打印机吐了几页半截的字符，还没完成，就断电中止。

“或许里面有什么线索？”他心不在焉地翻着，发现这些字符大多是乱码，偶尔能看到“Ctrl+Shift+Alt”或“BugPort—Enter=1”之类的碎片关键词，跟叮当提到的“多元通道”似有某种关联。

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他隐约感到，这堆字符也许暗示着某些指令。而且，以前叮当曾提过“有些指令可以强制调出端口”。莫非……这是端口入口的“备用通道”？

正这么想，脑中迸出一个念头：要不要敲进这些指令试试看？也许能逼出电脑深处那股神秘能量，让叮当再次出现。可另一方面，他也怕再重演“像素手臂”那种恐怖场面，甚至被拖进无尽黑洞。

犹豫良久，他终于咬牙把纸张铺在桌面上，插上笔记本的电源，摁下电源键——果然毫无反应。

“该死。”他把电脑翻过来敲了两下，也无济于事。看样子还是启动不了。

“那就只好拆硬盘，拿别的设备接入看看？”李霄暗暗下定决心，翻箱倒柜找出一把小螺丝刀。可正当他准备卸下螺丝时，电脑机壳突然微微震动，像是内部电路被瞬间通电一般闪过一丝电流声。

李霄吓得赶紧把螺丝刀抽开：“又活了？”他摁住电脑，本能地按下开机键——只见指示灯竟真的亮起，屏幕呼的一下弹出白底黑字，还伴随噼里啪啦的电流噪音。

“这是……自动开机？”李霄惊奇万分。看着屏幕上方写着“System-Boot”几个字母，下面全是一堆行进度与地址码，还夹杂些看不懂的符号。电脑自行启动后，只停顿了三秒，噼啪几声像集中了某种临时能量，切换到一片漆黑。

就在李霄以为它又要断电时，屏幕右下角突然亮起一条眨眼对话提示：“请输入指令：”

“输入指令？”李霄愣住，一时不知道该输入什么。纸上那些乱码让他头大，可又觉得此时正是个好机会。万一能借机把叮当唤出来，或许就能解决关机死循环。他一狠心，拿起那份字符列表，对照着一行行敲进键盘。

字符很混乱，他自己都不确定正确顺序，只能硬着头皮把能看懂的标点和符号也一起敲下去。

比如：“BugPort—Enter=1”，然后又输入“\Beta\Shift^Alt@”等瞎拼。每摁一下键，电脑都会闪烁一下屏幕背景，有时还跳出“Error”提示，但又不会彻底死机。

“看来有点反应……”李霄敲得冷汗津津，不知会招来什么结果。

就在他输入完最后那串莫名其妙的“\EntryKey!Load”时，屏幕突然一颤，“嗡——”地放大出一片刺目的白光，像某种爆闪，令他眼前一片模糊。

“呃……”他本能地闭眼伸手想挡住光，却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吸力或电流压迫感从屏幕涌出，仿佛有人在拉扯他的灵魂。紧接着，整个人像是被重重推了一把，意识猛然脱离现实——

耳边一阵呼啸，世界被抹成空白。李霄只觉天旋地转，喉咙发出惊慌的呜咽，却喊不出声。下一秒，所有光亮骤然消退，四周变得死寂无声。

等他重新感知到自己身体时，发现眼前景象完全换了模样：灰蒙蒙的天空、断裂的高楼、满地破碎的数据碎块，像荒废已久的城市废墟。远处看似是巨大的建筑残骸，但表面布满闪动的像素格子，好似遭遇了世界性的崩坏。

李霄心头猛跳：我穿越了？

他颤巍巍地抬脚，脚边一块方形石板竟是数据组成的虚影，还散发着一缕缕绿莹莹的光。向前看，地平线上漂浮着大量悬空的代码流，有的像风一样卷动，在空中飘散成光点。他仿佛置身于一个由失控数据构成的荒芜世界，每一步都能踩到破裂的像素板块。

“天啊，这就是叮当说的‘多元世界’吗？”李霄张大嘴巴，身体却因为紧张和恐惧微微颤抖。看似荒无人烟，只有漫天数据碎片。他小心往前迈几步，却发现脚下地面极不稳定，一不留神那块像素板就会塌陷，让他差点摔倒。

更让他不安的是，四下里没有任何人影，也没有任何声响，仿佛时间被禁止。唯独远方偶尔闪过一抹电光，映得天空一亮，随后又恢复阴沉，宛如静止的雷云。

“呼……呼……”李霄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冷静。他记得“叮当”提过，这种数据层世界是电脑或多元端口的一种“内景”，只存在于数据与现实交接处。也许就是眼前这种“数据废墟”。

可他从没料到自己会亲身掉进来。难道是那串错误指令导致？若没记错，以往是像素手臂抓他时才差点拖进这鬼地方，现在却一下子把他整个人扯了过来。

“该怎么出去？”他四下张望，额头冒冷汗。万一被困在这里，是不是会像游戏角色一样消失在现实？他急得想大喊，却又怕引来什么怪物。

正当进退两难，前方忽然出现一抹微光，如同灯塔般在废墟深处闪烁。李霄心想那或许是某个出口或通道，便咬牙朝光点挪动。步步小心踩在像素地板上，生怕一脚踏空。

行了十几步，突然一阵狂风般的数据流卷来，将空中无数代码碎片吹得纷飞。李霄躲闪不及，被好几块大“砖头”似的像素块撞到肩背，尽管它们是半虚拟状态，可撞击仍带来实打实的疼痛。

“啊！”他狼狈地趴倒在一堆扭曲的数据残骸上，手心被锐利的像素棱角割破，钻心刺痛。更奇怪的是，皮肤破损处竟没有鲜血，而是渗出一缕暗色的光丝，像是血液被替换成某种数据波。

“混蛋……这地方简直要命。”他咬牙撑起身体，艰难站起来，却发现先前那道微光已飘远。

不远处一声巨大“轰隆”，某个建筑碎片从天而降，砸得地面狂颤，碎片横飞。李霄吓得心惊肉跳，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被砸扁的倒霉蛋。看这样子，废墟随时都在塌陷，根本不是久留之地。

他努力定神，心想：叮当既然说这是端口世界，可能也给了“快速退出”的方法吧？像是电脑里那个Esc键。可问题是现在身边连电脑都没，他只能试着回忆之前听过的只言片语。

隐约记得，叮当曾说过“若要从混沌端口退出，需要你主动关闭进程”，可是怎么关？别告诉我得输入“Alt+F4”吧？

李霄苦笑，这里连键盘都没有，拿什么去摁组合键？大脑忽然灵光一闪：自己在“现实”时，曾经用过意念方式去调用Ctrl+C。当时眼前并没有显现正式的命令界面，可还是奏效了。或许如今也能尝试一下“Alt+F4”或“Esc”之类的动作？

“试试也好，总比在这呆着等死强。”他心想，索性挤出一丝精力，闭上眼。回想自己在现实操作快捷键的体验，专注在那股脑海深处的“数据波动”，然后在脑中模拟按键：Alt+F4……Alt+F4……

一开始毫无动静。正当他快放弃时，远处废墟忽然抖动得更剧烈，好像有股无形能量在响应他的呼唤。空气中电光闪烁，大片灰尘被卷入高空，光线急剧暗淡。

李霄吓得浑身发毛，生怕再次被什么漩涡吞噬。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持续默念“Alt+F4……Alt+F4……退出系统……”

终于，一道巨大白光在脚底炸开，他的身体像被万千电流拽住一般，浮离地面。那片荒凉的数据废墟景象开始扭曲变形，破裂成无数像素流。场景天旋地转，他大喊一声“啊——”后，整个人仿佛被抛回了某个通道当中……

骤然间，他发现自己正砰地一下摔回房间地板上，后背撞到椅子腿，摔得呲牙咧嘴。但身旁的一切又重新变成出租屋的模样：斑驳的墙面、昏暗台灯、死机的笔记本——一切如故。

缓了好几秒，李霄才缓过劲，撑着桌沿爬起，浑身仍在发抖。惊魂未定地看向那台电脑，屏幕依然黑着，像什么都没发生。可他能感到手掌还火辣辣地痛，而且衣服上沾着一些灰蒙蒙的“像素灰尘”，用手一抹便消散如烟，带着数据流特有的微光。

“真……真的穿越过去了？”他难以置信地望向掌心，心口狂跳。那种荒凉废墟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也不知是否会留下后遗症。或许自己能活着回来就算万幸。

李霄在地上坐了好半天，心里不断回放刚才的种种：他其实敲了串乱码指令就误闯进那片“数据废墟”，又凭借脑中“Alt+F4”才勉强弹回现实。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打死他也不会信。

喘息渐渐平稳后，他警惕地查看周围，怕电脑又搞鬼，但此时房间一片死寂，只能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声。

“这样下去太危险了……”李霄感到神经几乎要崩溃。“想见叮当可以，但不带这么搞一次‘穿越’啊？下次万一回不来呢？”

但转念又想：这次意外说明电脑依然藏有通往“数据世界”的力量——即便主板硬盘严重损坏，却仍能强行启动端口，说明那所谓的“BUG通道”很顽固。

他还想到，若不是亲身体验那片废墟，他也难以理解多元世界如何崩坏。也许这只是一个初级层面，将来还可能出现更可怕的平行世界……那么，自己最好尽快掌控某些“快捷键魔法”来保护自己，或者至少学会如何安全进出。

“可叮当哪里去了？”李霄茫然地环顾房间。上次对话还没说完，叮当就被一堆乱码吞没。现在系统又因自己乱输指令而强行打开数据端口，差点把命折在里面。

思绪纷飞，他努力让自己冷静，暗暗下定决心：必须寻求更可控的方法。不然冒然进入废墟一次，就可能要命。

折腾到夜半，他脑中渐渐清晰出一个思路：先在本地做些“笔记本+备用设备”的组合实验，若能在别的电脑启动同样的多元端口，就能减少主板损坏带来的限制；其次，要想方设法寻回叮当，只有叮当才会告诉他更安全的技巧。

想到这里，他终于勉强挪到床边，瘫倒在床垫上，筋疲力尽。闭上眼仍隐隐看见那荒芜的像素废墟景象：坍塌的高楼、破碎的地面、漫天的代码碎块……仿佛世界末日。

“希望下次再‘穿越’，能有点准备。”他心里苦笑，随即陷入昏昏沉沉的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