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忆
她目前距离彻底实行仅仅需要自己丈夫的支持，她把自己的一切想法告诉了杜之安。
杜之安没有过多的考虑，只是撂下一句淡淡的回答：“亲爱的，我全力支持你。”
余鱼眼眶红润了……
“你不怕我搞砸啊？这事可没人做过啊！”余鱼红着眼抬眉问道。
杜之安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随后毫不犹豫的回复道：“别哭了亲爱的，怕什么？哪一个大事业的成功不是从不同以往开始的呢？”
余鱼贴得近了一些，给了他一个吻，随后看着他说道：“我真的感谢你，还有我相信我们能够做好！”
“只要我们对一切尽力尽心，我相信老天会与我们站在一起的！管别人怎么说！我们自有一番道理！”
……
往后三十年杜之安替余鱼管理科研事业，他们创建了私人航天大学、从世界各地聘请行业巨头、没日没夜的践行着伟大的理想。
前期困难非常多，一直处于非盈利状态。可在余月三号携带的无限作业系统完成月球矿石开采后，公司市值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上涨……
之后一方面继续对月球的探索盈利，另一方面也在不断研究火星登陆飞船。
后来伴随着私人航空大学开始向公司输送毕业生，科研力量愈发强大，火星登陆舰的建造也指日可待……
可余鱼死在了航天公司成立的第十三个年头，那一夜杜之安痛哭，原本彻夜通明的总部大楼一连半个月没见到一点亮光……
他在封闭与黑暗中凝思了许久……
最终他决定忍着心疼信守对余鱼的承诺。
他没有自杀，而是变得无比冷漠，他严格禁止任何人提余鱼的名字，可自己却把她的照片留在了办公室，同时他也把余生留在了那间办公室。
航空公司成立的第二十九年零八个月，人类第一艘私人运营的航空火箭登陆火星……
虽然比官方的火箭晚了五个月，可这样的成就几乎已经是足以彪炳史册的了……
在火箭升空后的夜里，群星闪耀下，他已经完成了对她的承诺……
他来到了余鱼溺死的那片冰湖，于绚烂的极光下选择了去见他的挚爱……
……
游戏世界的第489天……
杜之安死后进入这个诡异的世界已然一年多了……
在不知第几场游戏，在名字为“谁是厉鬼”的游戏世界中，一座废墟城市的街道里。
杜之安手持一柄长剑抵在一位长相酷似余鱼的女子脖颈前。
当他看到她后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她简直和余鱼一模一样……
可她不应该早就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而且还是这里的原住民……
短暂的欣喜转瞬即逝，伴随而来的是愤怒，如果她是假的，那么这即是对自己感情的践踏！
女子泪眼婆娑，一如往日的高傲，不慌不忙的推开他的剑，满眼都是泪水，仅仅是对视一眼……
一切已经明了……
那柄依旧带着鲜血的宝剑滑落了……
杜之安静静的望着……
她是真的，真的是她……
忽然，一只红发厉鬼向杜之安扑来，余鱼猛得挡在了他身前，短暂的碰撞过后，她的腹部被划破，血液连同内脏一同流了出来……
杜之安先是动用了本局游戏的神力权柄——审判，那只厉鬼被锁定在了余鱼倒地处的身侧。
他搂着奄奄一息的余鱼，再一次无力的看向她，他此刻是多么无能啊！
他很自责，两次了！两次！看着她死了两次……
他只是一直在哭……说不出话……
余鱼却一反常态的笑着，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那满是血污的双手轻抚他的脸颊，泪与血完成了交融，她嘴里念道着：“别……别哭了，我……我在这里已经等……等了你十几年了……不想……不想还真的再遇见了……”
余鱼咽气，杜之安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尸体放好，将流出的内脏塞了回去。
他拼了命的想要救活他，可是她的瞳孔却越发的离散……
没过多久，她的尸体就如同随风的灰烬一般弥散在了这荒凉的街道……
他一声不吭，仅仅是沉默的望向这个游戏世界……
他拔出了插在地面的长剑，走向那只被锁在原地的厉鬼。
靠近之时却又忽然把长剑插地……
那只本局游戏由玩家伴作的厉鬼，在一声声求饶中被硬生生用路边的石块砸爆了头颅……
那一天他们所在场地的游戏结束了，最终仅有杜之安一人走了出来。
5号场地的所有参与者，不论角色是人，还是鬼都被杀死在了那废弃的城市中……
最后的停留时光，他去了余鱼在这个世界的房子，只有一间小屋，她靠给别人刷盘子维持生计。
他很难想象自己那个天生洁癖的老婆是怎么在这里活下去的，她还在这里住了十几年……
房间里面有衣柜，只是远没有她以往那么大……
一台小冰箱、一个小灶台……
唯一与自己认识的她还有相似的是她在房屋的墙壁与天花板是贴满了荧光的星星……
他打开了她的衣柜，她在这里只有一件裙子，而且以她上一世的审美来说也是丑得可怕，可她却格外爱惜，将它挂在了最高处。
其余的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女生衣物，最下面的是她叠放整齐的内衣，是她喜欢的颜色……
杜之前颤抖着哭着，他难以想象自己余鱼是怎么过的……
他依稀记得她上一辈子有着严重的洁癖，特别是内衣，从来只穿新的……
他走近她的梳妆台前，没有过多的东西，可是一张没有任何颜色却写满数字的纸却被她放在了相框里，裱了起来。
“我以后要是因为思念那个男人哭一次，就记一个数字，等到再遇到他，就踢他多少下。”
眼泪滴落在那蜡黄的桌面上，他一个一个数着……
数了一遍又一遍，他得记清楚这些个数字，记清楚自己到底欠了她多少……
那一夜他睡在了她的床上，看着她天天看到的一切……
他是欣喜的，却也是刀搅了般的心痛……
清晨起床之后他将一切归位，回归了她原本的陈设，他决定将自己的泪留在这里，同死去她一起……
将血留给该死的，设计这一切的人，他要让他们以血偿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