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谈心
“你写的？”
沈修文震惊的看着江然，手中的烟燃到烟蒂都忘记扔掉了。
“对，我写的。”
江然倒是挺想低调点开个马甲什么的，但是书籍签约出版社的时候需要提供实名信息。
除非江然不打算把这本书签在修文出版社，否则的话江然压根没法瞒过沈修文。
所以江然无奈之下只能强行高调一把。
沈修文很是意外的看着江然，他确实没想到江然还会写小说，而且看上去写的不错。
作为一个资深的出版社主编，沈修文并不怀疑江然找了枪手。
因为江然给的几万字初稿文字确实有些稚嫩，看上去就很像一个新手写出来的书。
另一个是枪手写不出这么有灵气的东西。
《三重门》虽然看上去瑕疵不少，但是整体来说瑕不掩瑜，能写得出这样的文字定然是天赋极高的作家。
而且沈修文断定《三重门》这样的书随便放在一个出版社都能挣到一笔钱。
多或者少的问题而已，但是不管多少，肯定比当枪手要高很多。
江然在沈修文手底下待了一年，工作上一直都是无功无过。
他实在没想到江然能在文字上的有如此之高的天赋。
沈修文看着江然半开玩笑半遗憾的说道：“感觉我把你拉到出版社当编辑是耽误了你，你当初就应该写书的。”
江然尴尬的笑了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好让沈修文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突兀，“这些年私底下一直有在偷偷练笔，不过一直不好意思搬到台面上来。”
想了想之后，江然又继续说道：“听到您昨天说出版社行情不好，我就想着干脆先留下来看下能不能帮到出版社，这个稿子是我构思了很久才写出来的，不过还没写完，要是您觉得能出版我这几天花时间把它写完。”
沈修文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自己确实没看错人。
江然这个小伙子果然是个知恩图报的，就冲着江然刚才那番话，哪怕《三重门》这本书不咋样，沈修文都会签下来。
沈修文哈哈一笑，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对着江然竖着大拇指说道：“可以，当然可以。作为一个新手能写出这样的书你小子简直就是个天才！”
“这本书我签了，版费就按照10%来给你算吧。”
听到沈修文一下子就给10%的版费，江然连忙拒绝道：“不行的，沈叔叔，这个版费太高了，出版社现在不赚钱，您给个5%就可以。”
正常来说，新人作者的版费基本就是在3%到8%，大部分新人作者拿的都是3%左右的版费。
10%-15%的版费只有知名作者才能拿到，沈修文一下自己给自己这种新人作者如此高的版费，显然是不合理的。
沈修文对此一点也不在意，很是慷慨的说道：“你既然喊我叔，我哪能让你受委屈，就按照10%吧。”
江然觉得沈修文实在太客气了，坚决不接受这么高的版费。
《三重门》应该是能有一些销量的，江然主要还是为了帮出版社度过难关，因此坚决不拿这么高的版费。
虽说自己没什么钱，但是也不至于穷困潦倒，但是出版社真的就指望这一波渡过难关了。
两人又来回推脱了一番之后，最终沈修文决定给江然7%的版费，如果后面出版社能够渡过难关，后续的江然的所有版费会按照13%给。
江然想了想，同意了。
“回头咱们签个合同，你要不要起个笔名啥的。”沈修文叮嘱了江然一句之后又笑呵呵的问起了笔名的事情。
江然摇摇头，决定用真名。
要是《三重门》能够火的话，到时候自己说不定还能稍微营销一下。
员工为了拯救出版社，不得已亲自写书。
这种看起来跟段子一样的噱头很容易在如今的互联网传播开来。
要是真的能成为一个梗的话，那这本书说不定又能多不少销量。
挣钱嘛，不寒碜。
两人敲定了签约的事宜之后，沈修文看江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道，“还有事？”
想到沈念薇的事情，江然开始有些扭捏起来。
不过想到沈念薇昨晚干的傻事，江然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叔，念薇...最近有跟你们聊过吗？”
沈修文没想到江然会跟自己问起女儿的事情顿时怔了怔。
随后沈修文又默默的点了一根烟，吐了一口烟之后沉声说道：“嗯，昨天刚吵过一架。”
想了想，沈修文声音有些沙哑的补充了一句。
“而且昨天我好像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她当场就离开了家里。”
沈修文的话让江然内心咯噔了一下，难怪自己提出让沈修文来接她的时候，沈念薇的反应跟应激了一样。
“说了什么？”江然好奇追问道。
沈修文看了江然一眼，看的江然内心发虚。
沈修文把烟掐灭，然后看着江然说道：“我昨天跟她说我情愿没她这个女儿。”
“........”
沈修文的话让江然当场就沉默了。
讲道理，江然觉得沈修文这种话说出来之后沈念薇没当场哭出声就算是她内心坚强了。
江然想了想，试探问道：“叔，您最近有关注念薇在网上的那些新闻吗？”
沈修文闻言当即一愣，反问道：“什么新闻？”
对于娱乐圈沈修文的成见非常大，尤其是女儿成为歌手之后，他的成见就更大了。
所以从那以后，只要关于娱乐圈的内容他都是直接忽视的。
江然叹了一口气，这对父女果然缺少有效沟通和相互了解。
“念薇最近因为续约的事情跟经纪公司闹得厉害，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公司那边无良，念薇本身没问题。”
江然粗略的给沈修文解释了一下缘由，沈修文便皱着眉埋怨女儿，“我当初就说娱乐圈那个狗屁倒灶的地方尽是些肮脏事，当初怎么拦她都拦不住，非要当什么歌手。现在好了，这个结果就是她咎由自取的。”
江然皱了皱眉，不是很赞同沈修文这番话于是当即说道：“叔，话不能这么说的。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念薇其实都没什么过错的，错在经纪公司，您不应该埋怨念薇。”
“何况念薇是您女儿，您应该帮自己女儿说话，而不是在她受委屈的时候去指责她。”
江然的话让沈修文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江然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你觉得我做错了？”沈修文皱着眉看向江然问道。
江然摇摇头，耐心说道：“叔，咱们先抛开对错不谈，作为一个父亲在子女受委屈的时候不应该先关心她再去考虑对错的问题吗？”
“这段时间念薇没少跟经纪公司扯皮，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艺人，本身与公司对峙的时候就天然处在弱势的一方。”
想到沈念薇昨晚喝的醉醺醺一心求死的模样，江然看着沈修文给出了自己的猜测，“我想她之所以昨晚回去找您跟阿姨，一定是带着某种决心打算跟您聊点什么的，只是您上来就是对她就是一顿奚落，想来她当时的心情是非常绝望的。”
江然的话说完，沈修文瞬间就怔住了。
经过江然的提醒沈修文这才反应过来，仔细想了想女儿昨晚回到家的时候看上去精气神并不算太好。
说话的时候也是吞吞吐吐的，显然是心里有事。
不过沈修文和妻子都不太关心娱乐圈，所以并不清楚女儿和飞鸟音乐的纠纷。
想到自己昨晚对女儿的那些指责和数落，沈修文越想越是懊恼。
沈修文沉默了良久，最后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你说的对，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不过沈修文很快反应过来，平白无故的江然怎么会突然跟自己聊起沈念薇。
沈修文目光灼灼看向江然，问道：
“江然，念薇现在不会是住在你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