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密教叔叔于勒](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983/53203983/b_53203983.jpg)
第32章 伏击
是夜。
淅沥小雨并未驱散浓雾,而是令街道蒙上了一层更加朦胧的氛围。
福尔摩斯穿过泰晤士河畔的码头,靠在报亭下,借助那一点伸出的屋檐避着雨。
尽管如此,他还是摸出烟斗,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点上,吞吐着云烟。
“于勒……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惊喜。”
他摸出怀表,借着手上火柴最后那点可怜的火,看了看时间。
“我的雇主他还是不肯露面吗?”福尔摩斯忽然开口道。
沙哑的声音响起:
“少打听,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福尔摩斯微微抬头,便看见一名黑衣男子拄着手杖,穿过雨幕走来。
对方的步伐坚定而从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该出发了,带路。”男子显然没把福尔摩斯放在眼里,在他眼中,福尔摩斯不过是个普普通通、有点名气的侦探而已。
福尔摩斯淡笑一声:
“根据我的调查,他就在这边,您随我来吧。”
白荆棘街的尽头与泰晤士河很近,也因此,他选择在此接头。
在路上,二人一言不发,福尔摩斯也隐晦地观察着身旁的男子。
对方的身上穿着常见的皮夹克,而这种款式根据他的研究,包很浅,加之对方步态无半点异常,很大可能身上并未藏枪,身上别的地方也没有能藏枪的。
而如果是藏刀的话,唯有折叠刀才能放下,值得警惕,但威胁仍然不大,而根据他刚才所见,此人的两只手上都没有刀伤与老茧,用刀熟练的可能性较小,但也不得不防。
那么,如果这两件常用武器的可能性都很小的话……
他的视线锁定在那根平平无奇的手杖上。
“握手杖的姿势很奇怪,不像是为了让它能在地上稳定,反而是特意弯折了手腕,方便随时将其提起。”
福尔摩斯低下头,将之前抽了一半的烟斗摸出来,用帽檐和手遮住雨点,再度点上。
在点火的那一瞬间,他眼中忽然闪过某些奇特的光辉,只是瞬息便告沉寂。
“‘灯’居然照不出来……果然有问题。”
他抬起头,对着不远处的树林吐了口烟圈。
在朦胧模糊的月色下,烟圈闪烁着暗银色的光芒。
男子只是轻蔑地看着身旁的福尔摩斯,摇了摇头。
“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哪怕脑子有点机灵,也还是改变不了这些陋习……”
他抬头望天,神色漠然。
真是的,卡尔大人让自己出手,就不怕一个不小心把那小子给宰了?
“快些,泥腿子。”男子提起手杖,狠狠地敲了一下福尔摩斯的腿。
福尔摩斯只是拉了拉帽檐,一声不发地加快了速度。
他的眼中并未有愤怒或是轻蔑——而只有兴奋的光芒。
……
于勒手中油灯闪烁,迅速熄灭。
但他已然从灯光明灭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手杖有问题?应该是超凡者没错,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准则的了。”
接收到福尔摩斯信息的于勒嘴角微勾,迅速离开此地,提前布置起他们选定的“案发现场”。
这边是白荆棘街少有的“无灯”地带——至于为什么?
那就要问问他们手中的石子了。
除此之外,在下午的时候,他和福尔摩斯还进行了简单的信息交换。
经过交流,他才发现,福尔摩斯对于神秘学的了解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甚至可以说,距离踏入一阶的超凡者,也只差临门一脚!
也是借助福尔摩斯手中与“灯”有关的手段,他们才能如此隐蔽地完成信息传递。
灯之准则同理性与求知联系紧密,福尔摩斯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于勒也并不意外。
“接下来,就是等客人上门了。”
他悄无声息地隐匿于黑暗之中。
猎人与猎物的分界线,有时,并不是那么明确。
密教徒认为自己才是猎人,真巧,他也是这么想的。
……
白荆棘街的夜,异常安静。
也许是今夜有雨的缘故,行人稀疏。
同时,由于浓雾的原因,数米外的景色对于人们来说都是两眼一抹黑。
“果然是在白荆棘街么……我早说应该在这边,那帮废物还不信。”
男子的目光洞穿四周的浓雾,对于自己的那些同伴嗤之以鼻。
要不是他们耽误卡尔大人的大事,大人至于被防剿局弄得这么焦头烂额?
他正想着,忽然,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一绊,又好像只是单纯的一滑,他整个人直接飞了起来,连手上的手杖也没能抓稳。
但他迅速摆出一个诡异的姿势,借力稳住身形,翻起了身,脸色十分难看:
“你这侦探怎么带的路?前面……”
男子抬头,一下愣住了。
原本在自己前方带路的福尔摩斯,怎么消失了?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马上转过头去。
所见之景,让他脸上有些抽搐——那原本应该倒着一根手杖的地面,此刻干净得如同殖民者光顾过的地方一样。
什么时候被偷走的?
事已至此,他怎么会不明白自己是被算计了?
“福尔摩斯,你确定要背弃大人吗。”男子冷静开口。
“呵呵,您背后那位大人的钱上,粘的血有点多,我拿不太动。”
嗖!
音爆声响起,但却并未击中声音的主人。
男子面色阴沉,将另一把小刀在手上夹好,道:
“凡人,你并不知道你触怒了怎样的存在。”
他感到有些恼怒——如果不是被提前算计,手杖被夺走,他岂会如此被动?
虽然他能看穿浓雾,但浓雾后,依然是一片黑暗。
毫无征兆地,在黑暗之中,有枪口火焰炸响!
砰!
整条白荆棘街都听见了这震耳欲聋的枪声。
只是,这一枪却并未击中男子,而是被其险之又险地避过。
尽管如此,他仍是软绵绵地倒地。
他双手捂住喉咙,不甘地挣扎着。
“嗬……”他已经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
在他的喉咙上,扎着一柄用血做的小刀。
一名超凡者,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死了,称得上憋屈。
“就你是超凡者啊?”于勒从黑暗中现身,不屑地啐了一口。
“快些,已经惊动了不少人了,伦敦就这点不好,干啥都容易有人盯着。”
福尔摩斯嘴角微翘,并不急躁,只是拿出一根试管和一把小刀,优雅地在男子的脑袋上开了个孔。
淡白色的液体自其中缓缓流出,装满了试管。
“解决了,走吧。”
……
次日的伦敦。
报童在大街上奔走高呼:
“大新闻,大新闻!白荆棘街昨夜发生当街枪杀案,受害者身份不明,凶手手段极其残忍!”
公寓内,福尔摩斯放下报纸,对着眼前的于勒微笑道:
“看来,我们的配合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