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见钟情
三百年前，东方大地战乱纷纷，众百姓颠沛流离，鹿之岚一统九州，作为鹿国的开国大帝，一声令下，百废待兴的九州焕发出蓬勃生命力，迅速发展，至第二代皇帝鹿民政，鹿国兴盛无比，当朝之皇——鹿天明，著名的暴君，身患重疾，年仅58，驾崩于世，鹿天明离世这三日，都城各商铺停止营业，不得生炊烟，也不可食热物。
这日，也就是考完试的第二天，阿瑶睡到自然醒，梳洗完来到醉月楼内，大门紧闭，大堂内寥寥闪着几根蜡烛，室内很是昏暗，与往日的璀璨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阿瑶去到乐晓莹房间。
“乐姐姐。”阿瑶一边敲门，一边说道。
乐晓莹睡眼惺忪打开房门：“阿瑶妹妹，怎么了。”
“醉月楼为何闭店。”阿瑶问道。
“当朝圣上昨日夜里驾崩，故而今日全城闭店，城中百姓皆不可随意外出，三日后，一切才能恢复如故，店门口对面贴着官府告示呢。”乐晓莹说完深深打了个哈欠。
“噢。”阿瑶答应道，“那乐姐姐再多些歇息一会儿吧，就不打扰你了。”
乐晓莹长长伸了个懒腰：“无妨，我也该起床了。”
杏儿昨夜在阿瑶房间睡觉，哭了许久，诉说了许久，阿瑶都耐心地听着，未曾看到屋外的告示。
阿瑶来到床边，贴近杏儿的耳朵，小声说道：“醉月楼闭店三日。”
杏儿揉揉眼睛，含糊道：“真的吗？”
“嗯。”阿瑶答应道。
杏儿睁开红肿的眼睛，坐起身，声音沙哑：“今夜我想逃跑，我想这是个好机会。”
阿瑶认真看向杏儿：“我替你保密。”
杏儿微微笑道：“等我成为第一富商，一定回来为你赎身。”
阿瑶拉开床头的抽屉，翻开一层又一层布，布上放着十两银子，递给杏儿：“你收着。”
杏儿一脸感激，接过银子：“你哪里来的。”
“某个妇人身上偷的。”阿瑶笑道。
“你和我一起走吧。”杏儿说道。
阿瑶摇摇头：“我为艺妓，不会被强迫卖身，你不用担心我。”
杏儿重重点头道：“好。”
夜深人静，阿瑶一人躺在床上，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内心不断为杏儿祈祷着。
三日后，汴京人来人往，街上充满烟火气，醉月楼内依旧人满为患，生意火爆，而杏儿却不知所踪，但愿她一切都好。
帘幕后，阿瑶琵琶声婉转动听，帘幕前，乐晓莹舞姿翩翩，台下，观众们皆赞叹不绝。
“谢谢大家。”乐晓莹鞠躬致谢，如往常那般拿起圆盘走向观众席。
“晓莹姑娘，这帘幕后弹琵琶的是谁啊？搞那么神秘。”一公子站起身，大声说道。
“是啊，搞那么神秘，我们可不乐意打赏了。”另一个声音响起。
“就是就是。”观众们纷纷起哄道。
乐晓莹赔笑道：“醉月楼新艺妓，想见真容，还得看各位客官打赏得给不给力了。”
包厢看台上，鹿云墨和鹿千鸣侃侃而谈。
“这新艺妓的琴技，我前几日就有幸听到过，确实不错。”鹿云墨笑道
鹿千鸣眉眼中皆是冷峻，淡淡说道：“是吗？”
“这么厉害，必须单独给我们表演一曲，否则，我们今日便不给打赏。”公子大声说完，又转向大家，“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起哄声音纷纷。
“好，那我去幕后问问阿瑶姑娘的意见。”乐晓莹笑着说完，就迈着妖娆的步子走向阿瑶。
“可以吗？”乐晓莹小声问道。
阿瑶点头答应道：“可以。”
阿瑶说完，便站起身，抱着琵琶向舞台中央的凳子走去，眼中闪着几丝羞怯，眼前的姑娘亭亭如玉，眉目如画，肌肤如雪。
“阿瑶姑娘好美啊。”一男子大声说道。
阿瑶正襟危坐，拨动琴弦，台下稀稀疏疏的声音迅速消失，看似柔弱的姑娘，曲子却铿锵有力。
鹿千鸣抬眼向台下望下去，不知不觉被乐曲吸引，轻轻笑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鹿云墨看向鹿千鸣，打趣道：“难得见你夸姑娘呢，我真差点以为大兄你喜欢男的了。”
曲毕，各位却意犹未尽，全场陷入一片沉寂，阿瑶缓缓站起身，深深向观众们鞠躬，顿时，全场响起惊雷般的掌声。
阿瑶心扑通扑通直跳，发现这种被众人赞扬、欣赏的感觉好像特别不错，直起身，眼里闪着光，看向台下的观众。
乐晓莹拿起圆盘往台下走去：“各位客官要是觉得我们阿瑶琴声一绝的话，还请多给些打赏吧。”
龟公敲响铜锣，大声喊道：“今日榜首鹿千鸣，赏三片金叶子。”
乐晓莹两眼放光，鹿千鸣正从远处走来。
“阿瑶姑娘琴艺不凡，不知今夜可否邀请阿瑶姑娘共享晚宴。”鹿千鸣站在台下，微笑道。
阿瑶看向台下的七尺男儿，腰背挺拔，鼻梁高挺，略显锋利的下颌线，冷峻中透露着贵气，心动不已，竟失了神。
“阿瑶姑娘？”鹿千鸣再次说道。
“好。”阿瑶赶忙答应道。
夜空如洗，一轮明月高悬，薄云若隐若现。
包厢外小河潺潺，包厢内阿瑶弹奏着琵琶，鹿千鸣微眯着眼睛欣赏着。
一曲毕，鹿千鸣缓缓抬眼，看向阿瑶，阿瑶眼瞥向别处，样子看着很是羞涩。
“阿瑶姑娘曲艺不凡，相貌清秀，气质清新脱俗，为何会沦落到青楼。”鹿千鸣说完，拿起桌上的一盏茶小口抿着。
“养母重男轻女，家里光景不好，于是被卖来这里了。”阿瑶微笑道。
“阿瑶妹妹不必如此拘谨，坐到在下旁边，我们一起享用晚餐。”鹿千鸣挥手示意阿瑶过来。
阿瑶起身坐到鹿千鸣身旁，坐姿挺拔，仪态颇佳。
“喜欢糯米鸡吗？”鹿千鸣温柔道。
阿瑶缓缓点头：“喜欢。”
鹿千鸣夹了一块沾着糯米的鸡肉放到阿瑶的盘子中。
“喜欢金银珠宝吗？喜欢权力吗？”鹿千鸣嘴角微微上扬。
阿瑶眼睛瞬间瞪大看向鹿千鸣，嘴角忍不住上扬，肯定道：“喜欢，大人是要送我去当官吗？”
“自然不是，我是想说这些我都有。”鹿千鸣轻笑道。
阿瑶抿嘴内心OS：那么俊俏的男子怎么就突然变油腻了呢。
鹿千鸣挑眉：“怎么了，阿瑶姑娘。”
阿瑶露出礼貌的微笑，敷衍道：“大人好棒哟。”
鹿千鸣想将手搭在阿瑶肩膀上，阿瑶汗颜，迅速起身，笑着说道：“鹿大人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家财万贯，想必纳了不少妾，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别让那些姑娘们等急了。”
鹿千鸣笑着站起身：“阿瑶姑娘说的是，那在下先行告退。”
阿瑶看着鹿千鸣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夜里，乐晓莹的闺房内。
“咚咚……”
“谁呀。”乐晓莹正对着铜镜拆头发中。
“是我呀，晓莹姐姐。”阿瑶的声音响起。
乐晓莹站起身，为阿瑶开门，迎她进来：“妹妹快请进。”
“那鹿千鸣实在油腻。”阿瑶一边吐槽，一边坐到椅子上，将手搭在桌子上。
乐晓莹坐在阿瑶身旁：“十个皇子中，这鹿千鸣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成为当朝圣上。”
“不是吧，先皇驾崩，正是夺位的关键时期，还有闲情雅致来我们醉月楼耍，你确定？”阿瑶怀疑道。
乐晓莹微微蹙眉，认真说道：“鹿千鸣虽不是嫡长子，但跟着骠骑大将军元鹤风走南闯北，立下赫赫战功，深得朝堂大臣们的喜爱，他几乎都不在皇宫，我在醉月楼待了这么五年来，见到他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哇，晓莹姐姐知道的好多呀。”阿瑶两眼放光。
乐晓莹微笑道：“这些都是鹿云墨和我讲的，所以，阿瑶妹妹可千万别将他得罪啊，我看他蛮喜欢你的。”
阿瑶微笑点头：“那他一定妻妾成群。”
“不是的哦，还未成过婚。”乐晓莹说道。
“不是吧！”阿瑶震惊道。
“鹿千鸣性情淡薄，自小不受先皇先后宠爱，十岁便跟着骠骑大将军在军营中历练，鲜少回家，很多人都谣传他喜欢男的，或是那方面不行。”乐晓莹小声说道。
阿瑶噗嗤笑出声：“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都说是谣传啦，阿瑶妹妹可不要乱传，要是传入鹿千鸣耳中，我们可是要掉脑袋的。”乐晓莹说道。
阿瑶眼中笑意不止：“放心吧，晓莹姐姐，我一定不会乱传的。”
“对了，你方才说鹿千鸣油腻，此话怎么讲，你们一同享用晚膳，发生什么了，快和姐姐说一说。”乐晓莹八卦之魂燃烧。
“没什么，就我弹完琵琶，我们一起吃饭，他给我夹菜。”
“啊！”乐晓莹兴奋道，“还有呢。”
“然后我叫他尽早回去，家里的妻妾都等着他呢。”阿瑶笑道。
“啊，那他什么反应，他还未成过婚呢。”乐晓莹问道。
“就走了呗，没什么反应。”阿瑶淡淡说道。
“怎么油腻了？”乐晓莹想起正题。
阿瑶挠挠脑袋：“他问我是否喜欢财宝和权力，我还以为他要送我一个官位，没成想是想向我炫耀。”
乐晓莹拉起阿瑶：“洗漱完没？”
阿瑶摇头：“还未。”
“快去，今天我们姐妹俩一起睡，我好好和妹妹聊会儿天。”乐晓莹笑道。
阿瑶两眼放光：“好，我现在就去！”
乐晓莹和阿瑶躺在一张床上，望着天花板。
“所以但凡家境不错的姑娘都不愿意进入皇宫给皇上当妃子？”阿瑶反问道。
“是呀，进入皇宫后，妃子要出宫的话，要有圣上或是皇后的赦令，可麻烦了，还得受嬷嬷管教，学习女道，三从四德，讲难听点，为圣上做牛做马，讨他开心，日子苦不堪言。宫外的日子多自在呀，鹿国安定祥和，百姓们丰衣足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命可贵然后……”乐晓莹皱眉陷入思考。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阿瑶笑着说道。
“对对对，阿瑶妹妹深得我心啊。”乐晓莹侧过身，抱住阿瑶。
阿瑶举起手：“为自由喝彩。”
乐晓莹也举起手，眉开眼笑：“为自由喝彩。”
“我感觉我有点睡不着了。”阿瑶兴奋道。
“那讲讲一些我们的过去？”乐晓莹看向阿瑶。
阿瑶眉头微蹙：“我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我被卖之前就失忆了。”
“啊，为什么会这样？”乐晓莹担忧道。
“没关系呀，我现在在醉月楼很开心，活在当下。”阿瑶将手搭在乐晓莹身上。
“我认识几个大夫，改天带你去看看。”乐晓莹说道。
“好呀。”
……
第二日，太阳高高挂在空中，可阿瑶和乐晓莹都还未起床，柳知意前来敲门。
“晓莹妹妹。”柳知意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乐晓莹迷糊地睁开眼睛，下床，来开门。
“怎么了。”乐晓莹睡眼惺忪道。
“哎哟，下午要表演啦，昨天一晚没睡呀？”柳知意说道。
乐晓莹傻笑道：“现在就起床。”说完，便转身对阿瑶叫道，“阿瑶起床啦，下午有表演。”
阿瑶从床上坐起，头发乱成一团，呆呆道：“好。”
龟公的铜锣在此敲响。
“今日榜首鹿千鸣，五块金元宝。”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阿瑶一人站在舞台上比昨日从容了许多，不再那么羞怯，微微弯腰：“谢过鹿公子。”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鹿千鸣站在二楼包厢上，义正言辞道，中气十足。
一楼的看官们纷纷安静，向二楼看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对阿瑶姑娘一见钟情、一见如故，可否能有这个荣幸，追求你。”鹿千鸣大声说道。
坐在一旁的鹿云墨瞳孔地震，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大兄，小声说道：“大兄，你才认识阿瑶姑娘两天，不能这么快，追女孩子不是这么追的。”
鹿千鸣像是没听到，直直盯着阿瑶。
阿瑶抬头，微微一笑：“鹿公子若是想追小女，便追吧，那是你的自由。”
消息瞬间传遍整个汴京，鹿千鸣和阿瑶迅速登上汴京城热榜。
元华锦，也就是骠骑大将军元鹤风之女，与鹿千鸣是青梅竹马，第二日一早得知此事，大发雷霆，将桌上的茶具一把全扔到地上，大喊道：“我与鹿哥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一艺妓凭什么！”
“阿爹！”
元鹤风坐在庭院亭子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女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抬眼望去，元华锦正匆匆向自己走来。
“怎么了，妞妞。”元鹤风面容慈祥。
元华锦一把趴入阿爹怀中：“鹿千鸣负心汉不娶我，还和别的姑娘表白，最主要那姑娘还是一名艺妓，凭什么和我争啊！”
“锦锦莫慌，爹爹帮你想办法，堂堂皇子若是想娶艺妓为正妻，这成何体统，他只是图新鲜玩玩而已，鹿千鸣正妻的位置一定是你的。”元鹤风摸摸元华锦的头，眼里尽是精明算计，徐徐说道。
元华锦嘟嘴：“嗯嗯，爹爹一定要为女儿做主。”
“小玲。”元华锦站起身，对自己的丫鬟说道，“我们现在就去会会那位艺妓。”
“遵命，小主。”小玲紧随元华锦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