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弃女成替身,殿下为她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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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打成重伤

翩翩对着诗作发呆,开始怀疑人生。

茅兴看她这呆样,哂笑了一声。

“傻了罢?你以为跟小侯爷长了一样的脸,就能真的取代小侯爷了?”

他肥腻的手指点在诗作上:

“这首《陋室铭》,是白小侯爷为姚大儒写的。姚大儒当年被贬官,在夔州艰苦地度过了十年,圣上登基,将他官复原职,姚大儒回京后却发现屋宅早已被旁支眷属侵占,不得已屈尊住在破落蓬屋里,小侯爷因此以姚大儒的口吻作了此诗相赠,被姚大儒引为上上宾,在京城各大诗会文会上独领风骚。”

“翩翩小姐,想跟你姐姐比,你还差得远呐!”

翩翩暗哼一声,不想跟他说话,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茅兴不让她出去野,她只好待在房里整整背了一天,到了傍晚,茅兴抽查无误,才松口让她出去透口气。

翩翩走出庭院,才伸了个懒腰,就看见两个小役架着一个人从外面进来。

中间那人垂着头,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头发有些凌乱,衣衫也挂着脏污的泥水,露出来的半张面孔鼻青脸肿。

这不是柯士朗吗?

翩翩惊呆了,连忙跑过去。

“柯兄,你这是怎么了?!”

柯士朗脑袋动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她神情冰冷。

“摔的。”

他说完,努力站直往前走,一把搡开了翩翩。

翩翩又不是傻子,哪会看不出那是被人打的,还要追上去问,柯士朗忽然发怒:

“别过来!”

他微微转过头,只留给翩翩一只犀利冷漠的眼。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尽可以离开,不用总在我面前,假惺惺地做戏,没得叫人恶心!”

翩翩停下了脚步,呆呆立在原地,直到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响起,她才回了神。

她出来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啊,竟然当不了朋友吗?

翩翩有些落寞,这时六顺晃着胳膊从廊上走过,悠悠哉哉。

翩翩指住他:“过来。”

六顺吓了一跳,噘着嘴走过来:“干嘛?”

“去一趟尧县衙门,让王县令帮我查件事。”

“为什么?我不去。”

“不去?月例别要了。”

“呜呜呜……你就会欺负我!”

六顺哭哭啼啼地去了。

王迁不到一个时辰就赶了过来,站在她的房里,细细说道:

“小侯爷,接到您的命令,下官立刻就着人去查了,柯大人是被梅花岭田庄的管事丁先打的。那丁爷说庄上有女眷,柯大人鬼鬼祟祟,疑似图谋不轨,所以喊了人去教训。”

“柯大人亮出身份后,丁先不但不收敛,还放话说,‘相国夫人是我姐姐,我怕什么?我不但敢殴打朝廷命官,你信不信我就是把你弄死在潼水里,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一个七品小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他还想摁着柯大人对自己下跪磕头,柯大人不应,他就下了狠手。”

翩翩头疼。

这柯榜眼究竟是什么多灾多难的命格?才认识几天,他就倒了两次大霉了。

“我知道了,王县令,麻烦你了。”

翩翩随手送了盒糕饼给王迁,就让他走了,六顺回来,她问道:“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怎么说?人家根本就不领情!连门都没让进!”六顺腮帮子鼓成了蛤蟆,“你就没看出来么?柯大人根本就不想搭理你,他讨厌死你了!”

“从前,都是别人求着抢着要跟我们侯爷搭话,你倒好,上赶着往前凑,就不觉得自己掉价么?侯爷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要你管!”

翩翩白他一眼,自己盘腿思索起来。

柯士朗不大妙啊,若真由丁先胡乱扣个觊觎女眷的恶名,官声不好是一回事,更严重的,被革职也不是不可能啊。

翩翩想起茅兴给她的札记,柯士朗的父亲身体不好,母亲织布养家,好不容易把唯一的孩子培养成人,他的官途却要止步于此吗?

她想了半晌,终于打定了主意。

“明日跟我去葛家村。”

葛家村的人没想到,昨日刚一个官大人在这里被打,今天另一个官大人还敢来,还是更青嫩的那个,仿佛一无所知一样,带了一个小厮在田间地头走动,一脸随和地时时问询村民地里一年能产多少粮食,吃饱穿暖之后,余钱还有多少。

翩翩一边听村民说,一边在册子上记录,一路从葛家村,问到了田庄的佃户那里去。

丁先正好在庄子上催缴田租,远远瞧见,却是认出了白熙来,眯起的双目闪过一丝戾气,脚步一转向她走了过去。

“白小侯爷,久仰大名啊。”

“你认识我?”翩翩一笑,点着手指示意他过来,“丁先是吧?正好,我要问一问你,庄子上水田几何?旱田几何?亩产多少?每年能产几斤粮?家中人口又有多少?”

丁先含笑道:“小侯爷不是在巡察河道吗?这些应该是司农寺的人来问才对吧?”

翩翩头也不抬,边记边说:“世上哪有分得那么清的政务?正好叫我撞上了,我就顺道做了,回头写一道奏章,赶在今年落实就皆大欢喜啦。”

“小侯爷想写什么奏章?”

翩翩抬起头,一派天真无邪:“前几日我听说潼州水患多发,以致稻谷价高,穷苦百姓消受不起,而邻州粮食也仅能自给自足,从更远的地方运米过来,贴上路费和损耗,就更贵了。”

“于是我想了个好法子,我准备向圣上提议,在潼州这一带置一个平仓署,每年把你们家家户户产出的粮食,扣除家中人口要吃的粮食,如果是佃户,则再扣去交给东家的粮米,剩下粮食的八成,就由平仓署以京城市价买进,统一放在官府粮铺里售卖给缺粮的百姓。”

“若潼州谷粮不够,京城的仓廪也可调过来补上,如此一来,太仓的粮不至积压过多发霉烂掉,潼州谷价高低不至浮动太大,百姓也不至吃不起饭,岂不是一举三得?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聪明?”

丁先的脸黑了。

粮食他们自己卖,赚的钱是以市价卖出的十倍不止,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靖宣侯是怎么敢的?!

柯榜眼的下场,他没看到吗?

翩翩完全无视了他恨毒的目光,只指着河水流逝的方向:“本侯还打算请求圣上,在那边挖一个大池子,筑一个大坝,汛期储水,干旱放水,如此旱涝保收,把潼州灌成一座鱼米之乡。虽然钱要多花些,但却是功在千秋的大好事。”

丁先气笑了:“小侯爷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凭空置出一个官署,和一桩耗时数年的工程?”

翩翩很自然地点点头:“放心交给我,我求情,圣上一定会答应的。”

死不要脸!

随口就把自己与皇帝匪浅的关系说出来,简直厚颜无耻!

丁先恨极了,翩翩傻愣愣地逼问出了田亩情况,然后把册子一卷,收到袖子里。

“今日便到此为止,我回去算一笔账,然后就写奏折。丁先,你乃官勋亲属,可一定积极着些,多交粮食,给村民做表率啊。”

翩翩拍了拍丁先的肩头,然后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走了。

丁先看她离去,一个恶毒的念头油然而生。

夜幕降临的时候,葛正进了一间酒楼,径直到了三楼一个雅间,推门而入。

“你要我杀了白小侯爷?”

葛正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