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咱们农民有力量
集体食堂。
面对林登万三人来打饭，村民们早已见怪不怪，没有任何异常。
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不少村民们会感到惊讶的。
甚至会有一大群村民们聚在一起看他们三个吃饭，冲他们欢呼鼓掌又敬礼，甚至是双手举过头顶来回摇摆跳动。
后来村民们大概是觉得每天吃饭以前都要喊口号太无聊了，也就没人折腾了。
毕竟诸如“光明神万寿无疆，领主大人永远健康，骑士小姐满面红光，法师先生比较健康”之类的口号，喊久了难免觉得尴尬。
祛魅了以后，村民觉得林登万和苏莉娅也就是照常吃饭，约瑟夫在吃饭之余兴致上来了还要唱两段助兴，实在没什么好仰望的。
“温两碗酒，要一碟煮毛豆。”
排出九枚铜板，约瑟夫在打饭的窗口轻声道。
在集体食堂，黑面包和菜汤这两样基础的伙食是免费的，但想要其他食物就需要额外花钱了，比如约瑟夫的酒和豌豆，再比如苏莉娅和林登万的黑蜂蜜。
是的，集体食堂里也有一小罐黑蜂蜜，价格相比起林登万对外出售的价格要低很多，但依然不是绝大多数村民买得起的。
原因很简单——村民手里大多只有粮食和蔬菜，而无充足的货币。
虽然林登万推出了工作换积分，积分可以在集体食堂等公共设施中代替钱的制度，但黑蜂蜜对村民们来说依然是非常昂贵的东西。
不过，即便买不起黑蜂蜜，很多村民们依然可以每天像约瑟夫那样，来一碗掺了水的淡酒，再配一碟毛豆，可比起这些，村民们还是更愿意把积分留到重大节日再奢侈一把，大吃大喝。
领主老爷说了，节日上会供应风干肉、奶酪、鸡蛋这些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当然要把积分攒着。
“事实证明，黑面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吃。”
一边对苏莉娅说着，林登万一边在涂抹了枫糖浆的黑面包上咬了一口。
口感有点像前世的面包在空气中放了几天，干巴了以后的样子。
但比起那种干面包，这种面包吃起来颗粒感更重，咽下去的时候会隐隐有点嗓子疼。
不过林登万倒是无所谓，前世林登万失业宅家的时候，味精拌饭、黑麦片什么的都吃过了，自然不差这黑面包。
对面传来咯吱咯吱的咀嚼声，苏莉娅一脸无奈。
自家领主哪里都好，偏偏要跟贱民一桌吃饭，吃得还是这难以下咽的黑面包！
虽然涂了黑蜂蜜，但也只是改变了味道，口感是一样的无法下咽。
喝下一口蔬菜汤，苏莉娅一边咀嚼着口中软化的面包块，一边放眼在食堂里眺望。
一群乡巴佬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各种粗俗的声音此起彼伏，倒是有种穷开心的感觉。
罢了，领主大人喜欢，随他去。
将泡软的黑面包咽下，苏莉娅看向林登万，眼神中满是复杂。
之前苏莉娅就伙食问题向林登万抗议过，原话是“自己家在闹饥荒的时候都没吃过这种东西”。
至今，苏莉娅都清楚地记得林登万那双蓝色的眼眸中无比安静的样子：
“所以丰饶之城闹饥荒的时候，你不能让市民为它战斗到底。”
阵阵琴声传来，苏莉娅的思绪被打断。
循着声音看去，约瑟夫正蹲在墙角，一条腿支起来，手搭在那条腿的膝盖上，面沉似水地弹着竖琴。
悠扬的琴声传来，伴随着约瑟夫温和的嗓音。
一开始，村民和劳改犯还觉得约瑟夫一个巫师会很危险，出现了好几次冲突。
最后只好请出林登万牧师出面。
“啊，我问过光明神了，他没说不行，法无禁止皆可为嘛~”
最先接受约瑟夫的是同病相怜的远古先民，然后过了几天，见识了约瑟夫可以在几小时之内以一己之力干完十几个人一天的活以后，劳改犯也接受了他。
在劳改犯的带动下，村民们也能在集体食堂老实听歌了。
披散的长发垂到抬起那条腿的膝盖，幽绿色的双眼扫视着前方，似是在发呆，歌声却一刻不停地从口中传出：
“光明神为我们指引方向，集体化道路宽又广……”
这首歌在林登万前世，节奏是非常快的，但经过约瑟夫的改编和林登万的翻译，就变成了悠扬婉转的歌曲。
很适合在吃饭的时候听，尤其是在干了一上午重体力活以后，听这个很放松。
前世的餐馆为了赶紧让客人吃完换下一批，会专门选择快节奏的歌曲，而在这里，温和舒缓的歌曲才会有助于劳碌了一上午的村民们放松心情。
不只是河畔村，在枫叶村和沃野村，以及同样刚开始推行集体化的栗木村，林登万都打算安排专门的乐师，可惜林登万手头就只有约瑟夫一个懂乐理的。
唉，教育。
叹息一声，林登万不由得思考起接下来的打算。
栗木村虽然不像这里有他本人亲自坐镇，但林登万也派了很多枫叶村和沃野村积极参与集体化进程的村民，想必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由于栗木村人口众多，往年都需要靠吃栗子来充饥，因此林登万这次派人过去的同时，也送去了不少的粮食。
希望栗木村人吃饱了以后，可以接受二圃制改为三圃制的事情，至少这比直接改二为三要容易接受得多。
等到农业集体化完成，基本就是盛夏了。
这时候会有短暂的一个多月，这将是农闲时间，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搞教育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但是编练新军倒是还可以。
等到新军的架子搭起来，就可以在冬季通过集体狩猎来演习整训，同时，长达三个月的漫长农闲时间，也可以拿来普及教育。
至少要先让所有成年人完成扫盲。
这个年代，贵族通常都是依靠家庭教师来完成基础教育，然后要么通过修道院完成进一步的教育，要么靠着家族的长辈安排差事在实践中学习，最终让家族动用超能力送去大学。
这种教育方式，显然不适合让林登万来推广。
“嘶，要不把新军的编练和教育结合起来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