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周宫到底想干什么?
大明宫巍峨峻丽,在天光下闪耀着金芒。
建宁帝坐在龙榻上,面前的御案堆满了奏书。
手中的朱笔不停地勾勾画画,处理着繁杂的国政。
自上位以来,建宁帝务为宽大,起用清廉持重的官员,广开言路。
他怀揣着满腔的热血和抱负,渴望带领大周帝国走向繁荣昌盛。
然而现实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一次次刺痛他的心。
北方的胡虏日益强大,他们如狼群般频繁寇掠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为了抵御胡虏的入侵,朝廷每年都要耗费大量的资金用于军费开支,使得本就紧张的国库更加捉襟见肘。
边境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断有难民涌入内地,给官府的安置和救济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海疆之上,倭寇肆虐横行,他们驾驶着快船,手持利刃,袭击过往的商船,断绝了港口的航道。
大周闻名遐迩的丝绸、茶叶、瓷器等特产,原本是对外贸易的拳头产品,如今根本贩卖不出去。
沿海的渔民和商人纷纷破产,无数家庭陷入困境,大周商贸一片萧条。
各地天灾不断,仿佛是上天对大周的惩罚。
先是西州的旱灾,赤地千里,庄稼颗粒无收。
接着是北方的蝗灾,铺天盖地的蝗虫所过之处,庄稼尽毁。
如今,浙境一场滔天的洪水,更是让万亩良田瞬间变成汪洋大海。
无数的百姓在洪水中挣扎,他们的家园被摧毁,赖以生存的土地被淹没,数万民众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朝廷的赋税重地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税收锐减,明年财政收入将大幅下降。
建宁帝每批阅一封奏书,心中的愁思就会越发深重。
若想挽救大周帝国于水火之中,必须要有一番作为。
可现实的困境、神京内部的掣肘,让他感到无比的艰难和无力。
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相互倾轧,钩心斗角。
一些宦官和宫女仗着太上皇的宠幸,在宫中为所欲为,贪污腐败。
甚至与宫外的勋贵勾结,泄露朝廷机密,扰乱朝纲。
以四王八公为首的勋贵们,更是成为了建宁帝心头的一大难题。
他们大多是开国功臣的后代,世袭爵位,享受着荣华富贵,却不思进取,整日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
更有甚者在朝中结党营私,排斥异己,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
每当建宁帝提出一些改革措施或新政时,勋贵们总是以各种理由加以阻挠。
他们害怕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根本不顾及朝廷的安危和百姓的死活。
神京的掣肘不除,建宁帝的改革之路将举步维艰,大周帝国也将在困境中越陷越深。
然而,勋贵们势力庞大,根基深厚,想要解除他们的权力并非易事。
建宁帝坐在龙榻之上,眉头紧锁,手中的奏折好似有千斤重,让他的手臂微微发沉。
内阁首辅张居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神色凝重,却不失沉稳。
他为官多年,贤良方正之名满朝皆知,平日里极为注重提携年轻官员,在朝中威望颇高。
“陛下。”
张居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北疆传来急报,粮草、物资已然告急,军饷若不及时发放,恐有大祸。”
建宁帝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目光坚定道:
“传朕旨意,户部立刻拨出五十万石粮草、三百万两银子,务必三日内送达前线。”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尽显天子风范。
张居前微微颔首,面露赞许之色,但紧接着,他又面露难色,道:
“陛下,此乃权宜之计。长久来看,朝廷若想充盈国库,以支持前线战事及各项事务,非通海商不可。”
建宁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惶惑:
“张卿,你难道不知如今倭寇在海上肆虐吗?”
“朝廷连岁用兵北疆,根本没有余力去围剿倭寇。”
“通海商,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便是引狼入室!”
张居前面色肃然,躬身道:
“陛下息怒,臣有一策。”
“不妨安排一些地方官员佯装走私,全力与海贼谈判,让出三成利润。”
“如此一来,既能让海贼有所收敛,又能为朝廷开辟财源。”
建宁帝猛地一拍龙案,怒目圆睁:
“荒唐,朕乃大周天子,怎能做出这等委曲求全之事,传出去,朕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百姓!”
张居前并未惊慌,语气诚恳道:
“陛下,臣深知此举有失颜面,可如今局势危急,边患频仍。”
“若不能及时解决财政问题,前线将士如何御敌,百姓又怎能安居乐业?”
“陛下当以解边患、安社稷为重啊!”
建宁帝气得浑身发抖,死死地盯着内阁首辅,心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许久,建宁帝长叹一声,缓缓道:“张首辅,你起来吧。朕,准了。”他的声音中透着无奈与疲惫。
张居前站起身,微微松了口气:
“陛下,浙境赈灾之事也刻不容缓。如今朝廷急需三百万石粮食,才能解浙境百姓于水火。”
建宁帝闻言,脸上的疲惫之色更浓了,他重新坐回龙榻上,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愁容地道:
“三百万石粮食,如此庞大的数目,国库如今空虚,朕一时之间,实在是筹不出啊。”
正当建宁帝一筹莫展之时,身旁的心腹太监赵高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陛下,时辰已到,该上朝了。”
建宁帝像是听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微微一怔,随后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他整理了一下龙袍,深吸一口气,道:“上朝!”
帝辇隆重,装饰华贵,彰显着皇家威严。
建宁帝端坐其中,合眸定息,看似沉稳,实则满心都是对朝堂局势的考量。
行进途中,一名宦官神色慌张,小跑来到赵高身旁,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抵语。
其动作鬼祟,生怕被旁人察觉。
建宁帝虽闭着眼,却对周围的动静极为敏感,见此情形,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很快,赵高神色凝重地走到帝辇前,恭敬俯身,高声汇报:
“启禀陛下,内相戴权竟擅自将朱瑜接出诏狱了!”
建宁帝听闻,脑袋“嗡”地一声,只觉一阵眩晕。
朱瑜深陷重罪,被关诏狱,如今戴权私自将人放出,背后的意图昭然若揭。
他紧攥双拳,指节泛白,心中怒不可遏,在心底咆哮着:
“大周宫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