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到算命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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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狗剩娘带着女孩到了家,推开门我们看到,简陋的屋子里,摆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是针线和一个织了一半的手套,整个房间倒是干净,也或许确实没什么东西,一个在中间裂了的大缸装米还绰绰有余,估计这米也就每晚数上几粒放进水里,给这水上个颜色添个味]

狗剩娘:(拿了个板凳)姑娘你快坐,地方小了些,您别见怪。

女孩:(四处打量)没事大娘,这不好的很嘛(说着也不坐,往床上一躺,翘起腿晃着)在这乱世里,能活着,就蛮好了。

狗剩娘:(拿过板凳坐下)姑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女孩:我叫小仙女。

狗剩娘:不是说这个,是问你父母给你取的名字。

[女孩愣住了,把腿放下,转过身背对着狗剩娘]

狗剩娘:姑娘你别见怪,俺家小子都17了,他爹死的早,孩子还没出生就死了,也没能给他大小子取个名,俺一直叫他狗剩,这世道呀,人比狗活得还不堪,叫狗剩吧,就希望这小子命硬点。(见女孩不搭理,继续说到)现在孩子长大了,有自己主意了,想建功立业,想当英雄,咱也管不住他,说不定在外面混出个名堂了,他地下的老爹也高兴呀。就是这孩子没个大名,不能一直喊他狗剩呀,到外面让人家瞧不起,说这孩子没爹没妈的,是狗娘养大的。

女孩:(坐起来,转向狗剩娘)也不怨别人笑话,取得什么名呀,狗剩狗剩,可不是狗生吗。(看到狗剩娘一脸无措的窘笑)我没有名字,我连妈都没有,小时候别人叫我小尼姑,现在你们叫我仙女,我自己给我取了一个名叫,家全。

狗剩娘:像个男孩名。

女孩:女人在外无人怜,越像男人,日子越好过,命不好被你们村的那个老不羞买过门当二老婆,一个老色鬼没出息,枉称自己是读书人。

狗剩娘:唉,都是这样,好似女人家只有依附个男人才算正常,那些说三道四的,偏偏和你还没半分关系。也都是看热闹心态,倒还真说不上有多坏。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重重落下,全砸到咱们身上了(看到女孩有些失神,话锋一转)光说你叫家全,你姓什么呀?

女孩:你家狗剩姓什么?

狗剩娘:姓陈。

女孩:那我就姓陈,以后就叫陈家全。

狗剩娘:家全姑娘,那您给俺家狗剩想个名字呗(狗剩娘像小孩过年要糖吃一样,眼神期盼着)。

女孩:(愣了一下)那大娘您快点给我找镯子,那今天不光送你一张驱邪散鬼符,还赠您儿子一个名字。

狗剩娘:(立即答应道)好嘞家全姑娘,您稍微一等,我马上就去(下台去)。

[狗剩和赵队长搁村里挨家挨户溜达了一上午,此刻回到家,狗剩推门而进,看到他娘不在,陈家全背对而坐,有些恍惚,只觉会不会是晚上没睡着又忙了一上午出现幻觉了,拉着陈队长就往回走]

狗剩:老赵坏了。

赵队长:(不解道)咋地啦?

狗剩:出现幻觉了,我妈不在,家里咋来了个女的?

赵队长:是不是进贼了?

狗剩:肯定不是,村里就属我家过的寒碜,她能偷什么呀!

赵队长:(抽了狗剩脑袋一下)你还知道呢,肯定有事来你家呀,快进去呀!

狗剩:(摸着脑袋)是是是,马上去!

[狗剩看到陈家全,圆圆的脸,嘴巴确是小小的,薄薄的,屁股大大的,模样就活脱是村里娘们口中的,屁股大,好生养的主。陈家全看了一眼狗剩,像那颗槐树一样宽厚高大的身躯,虽然脸上依旧挂着几分稚气,但独属于青年男人的气质却如同火苗悄然点燃了陈家全的心]

狗剩:姑娘,你是谁,是来找我娘的吗?

陈家全:我叫陈家全,你是叫狗剩吗(迟疑道)?

狗剩:(像是摸到了枪一样高兴)对,就是我,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

陈家全:就刚刚大娘给我说的(看着狗剩)就你这模样确实不该叫狗剩,不够威风。

狗剩:(凑过去,笑眯眯的说)你也觉得是吧,这两天我想了好多的名字,你听听看哪个好听。

陈家全:那好,你给我听听。

狗剩:我和你一样也姓陈,你看咱俩还挺有缘分呢(坏笑,看着陈家全)!

陈家全:是呀,随你们老陈家姓了。

狗剩:你听,陈大帅,陈将军,陈老大——

赵队长:(忙打断)停停停,老子还没当上将军呢,你小子就想当了,你听听你起的这都是什么名呀,你是真没读过书呀,哪有取名字是这样取的,取名都是对哪方面的希望。

狗剩:没错呀,老赵,这就是我对自己的希望,不是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真男人嘛!

赵队长:他妈的当不上将军就不是真男人了嘛,(转脸向陈家全说到)你看人家家全姑娘的名多好,肯定是人家爹妈希望家庭美满团圆。

狗剩:是是是,她是姑娘肯定得照顾家呀,我一个大男人的,不建功立业,都对不起我娘生我的时候是个带把的小子。

陈家全:(脸色阴沉)是是是,还得是你厉害,你老娘为了你把祖传的镯子都给我了,你也没见得让你娘过的多好呀。还有,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我爹妈早没了。

狗剩看到家全生气,显然有些手足无措,平日调戏打闹村里姑娘还行,但真遇到女孩生气伤心,竟还一时真找不到办法。

狗剩:我不是这意思,你看我嘴笨不会说话,惹你生气了,我就是想取个威风的名字呀(看到家全仍不理他)我娘把她那镯子都给你啦?

陈家全:是,给我了。

狗剩: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朝陈家全靠了靠)?

陈家:(厌恶得瞟了狗剩一眼)不怎么样。

狗剩尴尬的愣在原地,这时候还得是娶过老婆的赵队长懂,马上说到。

赵队长:狗剩听到了吗,人家姑娘可不满意,你小子以后可得好好改改这爱吹牛皮的臭毛病。也别愣着了,去看看你娘,看看她干什么呢。

狗剩灰溜溜的走开,等狗剩走开,赵队长率先开口。

赵队长:姑娘,你了解这小子的情况吗?

陈家全:我了解他干嘛,我来就是为了镯子。

赵队长:俺也知道,现在咱们日子都不好过,娶媳妇嫁人也都是为了生活,但你也不能只为了个镯子呀。等你俩成亲了,万一这小子说走就走了,留下你一个人,你不后悔。

陈家全:谁说的我要嫁给他。

赵队长:你这闺女,你不嫁人家,你要人什么镯子!

陈家全:你谁呀,我和你说的着吗?

[陈家全显然情绪有些压制不住了,一家子人,母子俩人老是揭开她的伤疤,这男人也不知道犯什么病还教育起她了,她开始后悔来到狗剩他家了]

赵队长:我是陈狗剩的队长,他小子马上就要参军打鬼子了,他走了,你还等他吗?

陈家全:就他这样的,还当兵打鬼子呢。

赵队长:姑娘,你注意一下,狗剩他怎么了,他不偷不抢,不淫不奸,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了?

陈家全:谁家好人一见面就色咪咪看人家,还问东问西,挨得这么近。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脸上怎么弄得疤,不会是刚从从哪个山头下来的吧?

赵队长:你这女的生的一副伶牙俐齿,我跟你说不着,老子这疤是打仗的时候让小鬼子弄得。

陈家全:你在这骗谁呢,小鬼子不拿枪给你拼刺刀玩吗,再者说,你这疤一看就不是刺刀留下的。

[正当两人氛围剑拔弩张时,狗剩娘如同救世主一样从外面慌忙走来,化解了这场争执]

狗剩娘:赵队长,家全姑娘,你俩怎么吵起来了(见两人不答,转向赵队长)赵队长,狗剩那小子呢,没和您在一块吗?

赵队长:这小子,让他去找您,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哭去了。

狗剩娘:不在也好。

[说着从怀里捧出一个布兜,那是一个有花纹的布兜,但颜色褪的也差不多了,就是这样,也比狗剩娘身上穿的衣服要好的多,狗剩娘将布兜层层剥开,剥落了泥土,也剥落了狗剩娘一生对这个家的坚守]

狗剩娘:(笑着将镯子递给陈家全)家全姑娘,给你镯子,你给俺家小子再取个名字吧。

赵队长:(着急)大嫂,不能给她,她就图个镯子,配不上咱家狗剩。

狗剩娘:(不厌烦,吼道)这是俺家自己的事,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昨天劝我让狗剩当兵的是你,现在你又管我给俺家狗剩求个符,保平安。家全姑娘是游历到这的仙女,我拿这镯子是买她师傅的平安符。

赵队长:可是这是您留给狗剩媳妇的传家宝呀,再说,哪有什么符能保平安,她这是骗您的。

狗剩娘:(像是爆发了压在心里的情绪)还娶什么媳妇,都不知道能不能在战场上回来。我问你,你能保俺家狗剩活着回来吗,不,你不能,我管她骗不骗我,她说能,我就信她!

[狗剩娘浑身颤抖喘着粗气,一呼一吸都像是一把锤子,擂在赵队长胸前]

狗剩娘:赵队长,对不起,俺也知道您也是抛家舍业的打小鬼子,您是个大英雄,这世道,总得有人挺出来当英雄,可俺家狗剩那样的,哪有点英雄的样,才17,媳妇都娶不上了,他老陈家的跟算是断了……

[三人沉默,狗剩进]

狗剩:妈,你怎么了?老赵,你说话呀。怎么我刚刚出去一小会儿,你们就吵起来了。

狗剩娘:孩子,你真的想当兵吗?

狗剩:妈,我想当兵。

狗剩娘:孩子,为什么呀。我从来没觉得你能当英雄,说真的,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让娘省心。

狗剩:娘,我是认真的,你是我娘,你是了解我的,我根本不是你们眼中的好孩子,我就是一个痞子,一个混球,但我绝对是个人,先不说什么国家大义,我觉得这是个机会,让那些瞧不起咱家的人看看,你儿子是好样的,是个英雄!

狗剩娘:可自古战场非儿戏,刀剑况且无眼,更何况这子弹呢,百米外鬼子都不用碰到你,你都不知道你咋死的。

狗剩:娘,哪有这么邪门,人家这么多人都没事。

狗剩娘:那些死了的你知道吗,赵队长在这里,你自己问他,是死了的人多还是活着的人多?

赵队长:(沉默一会)大姐说的对,部队里的死人是比活人多的,谁也说不准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把脑袋系到裤腰带上,敌人想要,拼不过,就只能把小命交上去。

狗剩娘:孩子,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现在国家危难之间,需要有人站出来,要不然中国人就会断子绝孙。那些站出来的人也都有父母,也都有家庭,不是说咱家特殊,不让你当兵打仗,只希望能有人站出来保护咱们,不是的,咱家一样可以帮助保护别人。你有这份心意,妈为你骄傲,你爹也会支持你。可我唯独担心你是一时兴起,你不能光看到当兵打仗的好处,拿着枪威风凛凛的,你能受的了那份苦,担的起那份责吗?

狗剩:妈,我——

狗剩娘:可以参军,但参军一定不能后悔,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当逃兵!

狗剩:妈,您放心,我不是头脑发热,我不能让您再被人瞧不起,不能让身边的人受到小鬼子的欺负!

狗剩娘:好,娘相信你。(把符箓交给狗剩)这个东西你拿着吧,可以保平安。

狗剩:娘,这东西是哪来的?

狗剩娘:是家全姑娘的师傅送的。

狗剩:送的,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狗剩娘:咋没有呢,仙人仙风道骨,看咱们可怜,知道你要当兵,做保家卫国的大事,特意给咱家的。

狗剩:真的假的,你不要骗我。

狗剩娘:娘怎么会骗你。

狗剩:对了,娘,这个家全姑娘是找你的吗(把他娘拉到一边)娘,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姑娘,您不是平常一听到老不羞说我捉弄学堂姑娘,老是说我吗?怎么现在还主动给我找上媳妇了。(傻笑像被馅饼砸到)放心吧娘,我肯定回来,不用着急找媳妇,等我回来再说吧,你儿子我先准备立业,然后再成家。

狗剩娘:(面露难色,看向陈家全)是——看你的表现了,主要人家姑娘同不同意。

狗剩:好嘞娘,但我好像刚刚说错话了,惹家全姑娘生气了,我应该怎么办?

狗剩娘:没事,你好好和家全姑娘说,真诚一点。

[狗剩走向陈家全]

狗剩:对不起啊家全姑娘,我应该是说错话了,你不要和我计较好吗,我觉得你和你很有缘分,看到你心里蛮舒服的,我娘说遇见喜欢的姑娘应该真诚一点,其实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我现在要去当兵了,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回来,我想仔细和你了解一下。我可是接受过新思想的人,我要娶一个真心相爱的姑娘,希望你能遵循你自己的内心。

陈家全:谢谢你啊,下次要想夸我长得漂亮你就直说。

狗剩:嗯嗯好嘞!

陈家全:你是想娶我吗?

狗剩:对,想给你一个家。

陈家全: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你家吗(狗剩不解懵住)那张符箓是我买给你母亲的,她拿你家祖传的玉镯子买的。

狗剩:哈哈你是骗子吗,在骗我吗?

陈家全:是,我是骗子。

狗剩:你才多大呀,估计还没我大呢,你就会算命做符箓了。

陈家全:我从小就没了爹妈,被一个老道士收留,他也不是真的道士,是一个落魄的读书人,混不下去,只能行骗为生了,跟他时间长了,听了很多读书人说的叫人听不懂的话,对不起,我——

狗剩:镯子呢,把镯子还回来!

[陈嘉全把镯子还给狗剩,狗剩拿到镯子沉默许久道]

狗剩:你走吧——(沉默)走——!

陈家全:大娘,您看陈归这个名字怎么样,希望他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