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此坤非彼鲲
这不，时间还没到晚上。
得知消息的王铁柱便又急忙赶来。
“明哥儿，你没什么事吧？”
看着面前那一脸担忧的王铁柱，姜明也是连忙开口。
“没事，铁柱哥放心吧，什么事也没有。”
“没事就好，陈老二那个王八蛋，明哥儿你放心，等交完今年的鱼税，到时候我一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听到鱼税二字，姜明也想起了一些过往回忆。
种地的要交地税，捕鱼的自然也要交鱼税。
下野泽的鱼税分为夏冬二税。
夏税比较固定。
但是，这个冬税就比较特殊了。
冬税不固定，要什么由上面的大人临时决定。
一般是缺什么便要什么。
但是也有例外。
比如前年的冬税便是一条金尾鲤鱼。
最后抓住金尾鲤鱼的乃是王铁柱的老爹。
也就是说，王大福一个人便交了整个下野泽的税。
而这也是王大福颇得人心的原因。
念头浮动，姜明又道：
“铁柱哥，今年的冬税，到时候我自己想办法交吧。”
有着望月鳝的天赋加持，姜明找起鱼来肯定是事半功倍。
眼神一愣，王铁柱又拍了一下姜明的肩膀：“说啥呢？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你还没成家，要你交什么税，况且说了，今年的冬税还没下来，谁知道他狗入的要什么？”
“明哥儿，你先好好养着身子，到时候，俺带你去里面溜达几圈，你是不知道啊，那里面的鱼洞可是洞连着洞，就跟那七拐八拐的耗子窝一样！”
兴奋地跟着姜明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暗，王铁柱这才准备离开。
一把拉住王铁柱的衣袖，姜明又将一半鱼获分给了他。
看着那些新鲜的小鱼，王铁柱也愣住了。
“明哥儿，你这又是从哪搞到的？”
“运气好，撒网撒到的，就在东南那边。”
“不，你自己留着吃吧，看你瘦的，改天我再想办法给你搞点粮食，光吃鱼可不行啊……人还是得吃粮食。”
“铁柱哥，你拿着吧，我想借点灯油……”
“说什么借，我去给你拿点。”
回到家中，夜色渐深。
喝下两碗暖暖的杂鱼汤后。
姜明掩上门户，继又点燃了油灯。
借着那微弱的火光，姜明仔细研读《虎炮拳》。
许是二世灵魂相互叠加的缘故，姜明的记忆力也提升了不少。
虎炮拳的招式，姜明差不多都记住了。
就是旁边的批注，他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神炉火气，行气周身，气涌一处，如虎扑杀。】
——【若得黄庭加持，便可击空排浪、声震八方。】
——【势如虎、烈如炮、此乃拳法真韵！】
……
“神炉、黄庭？”
“黄庭二字在那残图上也出现过。”
“可是……这神炉又是什么呢？”
眉头紧锁，姜明也是颇为无奈。
说到底，这个小渔村还是太偏僻了。
不光是偏僻，消息更是闭塞。
认识字的都没几个。
更何谈练武呢？
若想不断壮大自身，还是得想办法走出此地。
压下心中杂念，姜明开始尝试练习虎炮拳。
好歹也是个拳法。
学会了也能算个本事。
小窝棚内施展不开，姜明索性出去操练。
虽然没有打出虎啸炮鸣，也没什么击空破浪之势。
但是姜明也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暖流在不住流淌。
很快，汗水便浸透了姜明的衣裳。
再次站定，姜明的身上更是升腾起阵阵白气。
简单冲洗干净，姜明准备回去好好休息。
眼下他身体还是有些虚。
各中尺度，姜明心中还是有点数的。
接下来的几天，姜明过的很是规律。
白天利用望月鳝捕鱼。
晚上则是在那练习虎炮拳。
虽然没能感觉到那所谓的神炉之火。
但是姜明确实发现他的身体愈发不怕冷了。
如此这般，过冬也省得再添衣服了。
除了捕鱼练拳，姜明又找了那陈老二几次麻烦。
毕竟那厮狠话都放了，姜明自然不想让他失望了。
约个时间，再次较量。
姜明一拳砸去，真就好似石炮轰出一般。
直打得陈老二鼻血横流，身形踉跄。
而这一拳也只用了姜明的五分力。
若是全力以赴的话，姜明怕把那厮给打死。
迫于姜明的拳头威慑，陈老二只能将自家的房门拆了给姜明换上。
不光是门，就是外面的那一圈篱笆墙，他也得一根根去换。
很快，时间便来到了九月十五。
这一夜乃是月圆之夜。
于那清冷圆月的照耀之下。
姜明身上的白气更是纠缠如烟。
望月加上堕龙。
姜明感受到了那股一闪而过的滚烫流火。
流火滚烫，温养五脏，散于周身。
“这便是神炉之火吗？”
感觉稍纵即逝，姜明知道，他不能再耽误了。
他得想办法点燃那所谓的神炉。
不能在这小渔村内继续耽误时间了。
九月十六，姜明挑着两大筐小鱼干直接赶赴汜水城。
汜水乃是大坤北方四郡极为重要的水脉。
它不光是交通要道，它还孕育出了星罗棋布的万千河泽。
而姜明所在的下野泽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相较于其他产出珍奇鱼种的水泽，下野泽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它不光面积小，而且很是贫瘠。
要不然，怕是下野泽早就被划入某家的势力范围了。
天未亮便出发，直到太阳高升，姜明这才赶到汜水城前。
还未进入汜水城，姜明却被两个差役直接拦了下来。
“嘿！给我站住喽！小子！入城税你交了吗？”
“入城税？什么入城税？”
看着面前的拦路差役，姜明也是一愣。
他依稀记得，上次入城没要钱啊。
怎么如今就要交钱了？
这才几年光景？
没和姜明说什么废话，那持刀差役干脆开口。
“大坤新律！入城都得交！”
“一个人五文钱，少一分都不行！”
“快点掏钱，少给我说废话！”
大坤……大坤……
每次听到这两个字，姜明也会有些恍惚。
甚至他的心中还会升起这是给我干到哪里的错觉感。
只可惜啊，这个坤不是两年半的鲲。
而是乾坤之大的坤。
大坤！
算起来，大坤也立国将近三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