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懵逼的贾蓉，跳脚的贾珍。
贾敬没有回头去瞧是哪几个丫鬟，自然没有瞧见鸳鸯也在里面。
他殷切说道：“你的规例，自然要比珍哥儿的高……咦，混账东西，人呢？”
“来呀，速去东府，把贾珍和贾蓉这对混账父子，给老子绑过来，好生给他们的叔父和叔祖父磕头拜拜。”
贾敬声落，外头便滚进来两个身影，还有一对身形苗秀的妇人。
“爹，儿子来了。”
“祖父，孙儿来了。”
却是在外面偷听好一会儿的贾珍和贾蓉。
贾珍垂着脑袋，找准方向，一撩衣袍朝陆商恭敬跪下。
贾蓉老实跪在贾珍身后。
尤氏和贾蓉续弦依次跪在两位爷的后面。
“外侄珍，拜见表叔…”
“混账东西，什么表不表的，喊叔父。”
贾敬气得胡子一吹，上前赏了贾珍一个大脑瓜子。
“侄儿珍、拜见叔父。”贾珍脑壳生疼，语气也变得恭谨几分。
贾蓉此刻有点懵，他在心中揣摩着，该如何请对面这位年岁比他小的长辈礼。
听见老子的话后，他连忙恭声喊道：“侄孙蓉，拜见叔祖爷。”
“侄媳贾尤氏，拜见叔爷。”
尤氏心思揣揣，只能依着蓉哥儿的叫法。
“侄孙媳贾胡氏，拜见叔祖爷。”
贾敬的嘴角抽了抽，不过这里是西府，且等回了东府再收拾混账儿子和孙儿。
陆商颔首轻笑，以手虚扶：“乖，都起来吧，地上凉。”
“今儿来得匆忙，没携带什么过得去的见面礼，且等着吧，回头连带着年节礼，一并赐予你们。”
这个说法没毛病，陆商是长辈，长者赐不敢辞。
但贾母瞧见一位比宝玉大没多少的哥儿，却对着上了一把年岁的贾珍颐指气使，她的脑袋就嗡嗡作响。
往后，还不知道这位‘爷’会如何操弄她的宝玉。
罢了罢了，把鸳鸯给他给他。
再好生请他回东府便是。
眼不见为净，省得宝玉日日要替他行大礼请安。
贾珍引领家人开口，惶恐谢过一番，这才起身退到贾琏和宝玉他们旁边。
贾敬等混账儿子和孙子拜见完商兄弟，方才扭头去看他瞧上的丫鬟。
当他发现陆商指着的四位丫鬟里面有鸳鸯时，他顿时看向上首的老太太。
那眼神仿佛在说：就等您老人家开口了。
贾母虽说左右离不开鸳鸯。
但人一个小辈刚上门认亲，难得开口讨要一个丫鬟。
恐她明着开口拒了，明儿便会让南安老太妃等人笑掉大牙。
她一把年纪，丢不起这个人。
是以，贾敬非常有信心，老太太定然抹不下这个面子。
“罢了，罢了，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刚上门认亲，想要几个贴心人服侍，我这个老祖宗自然不会小气。”
“鸳鸯、喜雀、麝月，香…这个不行，商哥儿，她不是我房里人……”
薛姨妈浑身一颤，条件反射似地从椅子起身：“回头我就把香菱丫头的身契拿过来。”
贾母点点头：“那我替商哥儿谢过姨太太。”
“以后你们四人，便在商哥儿跟前服侍。”
鸳鸯四人莫说反对，便连脸上都不敢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满。
香菱胆战心惊地跟着她们三人，恭恭敬敬领命应下，旋即规矩地站到陆商身后。
贾敬咳嗽一声：“老太太，四个哪里够？”
“方才你们谈及的什么金钏儿、彩霞、紫鹃的，再挑一个模样俏的，脾性好的，凑够八人。”
贾母：……
王夫人：……
“那便依敬哥儿，我房里出四人，姨太太出一人，那太太便出金钏、彩霞、彩云三人，去侍奉商哥儿。”
林黛玉看了眼紫鹃，又垂下头。
其他诸钗此时大气都不敢喘，低头垂手侍立。
宝玉脸色骤变。
虽说麝月是他院里人，但她实际是老太太房里人。
他变色的是，喜雀是他一早看上的丫鬟，便连名字都在背地里替她改好了。
只等大姐姐归宁省亲后，他便想找个机会向老太太讨要她。
正当大家松了一口气，马上就要请这位叔祖老爷离府。
不想人家下一句话，又让贾母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她何必把鸳鸯赏他？
众人只见那位陆商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道：“敬哥儿，这东西两府是一家子罢。”
“瞧商弟说的，自然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东西两府是一家。”贾敬笃定道。
陆商颔首，似在思考，须臾问道：“既是一家子，眼下我左右乏了，何必跑来跑去折腾不休，索性在西府歇下也便宜些。”
“敬哥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呃？”
贾敬一口气噎在喉咙不上不下。
“商弟，为了照顾你，我都准备把道观搬回宁国府来了，你却和我说，你不搬进宁国府去住？”
旁边的贾珍听后，如五雷轰顶。
啥子？
老子要搬回宁国府修道？
不行不行。
要是如此。
他以后在府里还有好日子过？
还如何白日宣淫？
贾珍这会儿坐不住了，他也顾不得老子会不会生气暴捶他。
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父亲，你素来在城外修道，时日久了，神仙也只认得玄真观这道门。”
“若父亲贸然归家修道，儿担心天上的神仙再来找您传道时，您还得操心他们找不着路，恳请父亲三思。”
“况且咱们东府也没西府热闹，有妹妹们和宝玉陪着叔父，叔父也不会嫌闷，再者说了，有叔父在西府，老祖宗定会笑口常开，日日高乐，咱们何必一定要拘着叔父回东府。”
贾珍话落，整个西府主子的眼睛，如刀子般盯在他的后脑上面。
便连素来自诩读书人的贾政，此时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贾珍：竖子，安得如此。
对于贾政来说，他们喊陆商表弟，丫头们却喊对方大哥，这成何体统？
趁早回东府去，也省得让丫头们喊他商大哥。
但他又拗不过母亲和敬大兄，只能期盼陆商别在西府住下便好。
贾赦眼观鼻鼻观心。
陆商要住在哪里，他这个大老爷一点都不会上心，反正对方又不会去东跨院住下。
正当贾敬在思考着如何说服陆商回宁国府时。
外头突然闯进一位嬷嬷急禀。
“老太太，门外来了一队金甲禁军，领队说是公主府得知敬老爷回京，特请敬老爷到公主府问道。”
听见金甲禁军过来。
大伙心思各异。
贾敬突然喧宾夺主，向所有人道：“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和老太太商量，”
又嘱咐传话嬷嬷：“你出去和领队的通报一声，请对方稍等片刻，容我嘱咐点家事，这便出去。”
嬷嬷领命离开。
贾赦眯了眯眼睛，索性起身辞了贾母，带着邢夫人和贾琏离开。
诸钗跟着凤纨出去，后者二人退出上房，侍立在门口。
贾政也带着王夫人、并薛姨妈辞别老太太。
他在临离开前，特意多看了一眼陆商，和他点点头方才出门。
贾珍亦带着尤氏等辞别老祖宗，和林、薛诸位妹妹退往花厅。
陆商朝贾母拱了拱手，带着鸳鸯等四位忐忑不安的丫鬟，离开贾母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