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慕尘
春记酒楼。
“袍子每斤七文，野兔二十文。”
“袍子共计一百斤，兔肉去皮去脏四十斤，算上皮毛……”
姓钱的掌柜身材发福，油腻腻的胖手在算盘“噼里啪啦”不断敲击着。
看的白石和身后众人眼花缭乱。
片刻后，钱掌柜，递给白石一个钱袋子：
“老主顾了，不坑你，总共算你三两银子。”
“小石头，下次再有什么好东西，记得往钱叔这里松啊。”
“放心，一定。”白石点头收下。
在这个金银溢价的时代，三两银子还是虚高了。
毕竟三千文虽然理论上对标三两银子。
但要是真拿去换，是没人愿意的。
钱掌柜满意一笑，眼中有些异色。
没想到这小老弟出去一次，就收获这么大。
能让这么多老猎户马首是瞻，可不容易。
白石出了客栈，将约莫七八钱左右的银子丢给猎户头头。
这也是说好的。
毕竟这么多猎物想要运下山，他自己可不够。
随后约定了下次狩猎的时间后。
白石好似浑然不觉般，朝着家里方向走去。
身后数道人影鬼鬼祟祟的跟着。
这一幕恰巧被刚从酒楼出来的猎户们看到。
“要不要去帮忙？”
“帮忙？帮什么？你真以为以前没人打过小石头的主意？那些人都哪儿去了，想想吧。”
“嘶……”
天色渐黑，白石七拐八绕的走进一家小院中。
将房间的油灯点亮，但并未选择居住其中。
而是一个纵跃，翻过东院墙，来到了对面人家。
没错，这才是他的住所。
至于刚刚的那家，也是他的。
不但那间院子，东院的隔壁，也是白石的。
且每晚灯火通明，只为了掩人耳目。
反正白石身为猎户，基本上一次打猎的收入。
就足够小院一年的租金了。
所以为了安全，白石干脆用不同的身份租了几间院子。
每一间院子夜里都是灯火通明，让人难以分辨虚实。
“咳咳，辛苦你了。”
刚刚落地，白石不由干咳一声。
面前一位少女正用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
浑身罩着黑袍，鲜艳的红色长发。
袍子略显短小，露出一节晶莹雪白的小腿儿。
以及白生生的纤足。
很难想象，这凛冬之下，居然有人可以赤足行走雪地。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小仙女，莹白的脸颊上却沾染着些许黑灰。
黑袍也略显脏乱，像极了一个家庭煮妇的形象。
不过这份形象，在少女开口之后，荡然无存：
“又有人跟踪你？”
“我去拍死他们！”
少女眼眸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显然是发现了外面鬼祟的几道人影。
黑袍无风自动，浑身散发的寒意，让周身三尺的雪花都停止了坠落。
好像被一股无形气墙阻隔了一般。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隐隐压迫感，白石是暗暗咋舌。
虽然狐妖位面的修仙，有些拉胯。
但失忆之后，仅凭本能，还能发挥出这份实力。
巅峰期说不定就是一方妖王。
不过越是如此，白石越不敢让对方出手。
妖王可不是烂大街的货色。
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会被调查。
他现在连尘儿是人是妖都弄不清楚。
好说歹说，总算是将对方哄回了房间。
白石再次坚定了自己现阶段的目标。
‘先把实力提升上去，弄清楚自家媳妇的身份再说。’
白石心里下定决心。
至于同房，白石是不敢的。
上次还没行动，就被尘儿一巴拍飞出去。
而且就连尘儿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好像是身体的本能。
“接下来……”
白石冷笑一声，看向西侧院子房门上。
那里一只巨大的木桶翻滚沸腾。
滚滚的白气顺着桶盖升到高空。
并且隐隐散发着浓郁的臭味儿。
正是白石准备给这些家伙的秘密武器。
……
“奇怪，这姓白的家里怎么这么臭啊，老子几年不洗澡都没这么冲。”
“你管他做甚，赶紧进去，姓白的可是远近闻名的猎户，这半年来每隔段时间就会出去狩猎，每次都是大获丰收。”
“家里银两铁定不少。”
“但我听说姓白的，能开石弓，要不……”
“放屁，他才多大，还开石弓，你知道那玩意有多重吗？就算能，大不了老子认栽。”
从嘈杂的声音中就能听出。
这些人不怎么专业。
下一刻房门“吱呀”被推开。
只不过重量似乎有些异常。
但还没等打头的小弟想明白怎么回事。
头顶“哗啦”的声音响起。
足有一人多高的巨型大木桶当空砸落。
滚烫臭烘烘的“金汁儿”化作一扇黄色雨幕布泼洒而下。
那打头的家伙最倒霉，直接被木桶扣了个严严实实。
其余人也是被烫的浑身抽搐。
惨叫声响彻整个夜空。
但没等这些人继续叫唤。
霹雳炸响声自耳边响起。
弓如霹雳弦惊！
箭矢破空，如同幻影般没入一人咽喉。
尺长的箭身自后脑穿出。
将之钉在身后房门上。
那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当场毙命。
“不好，快……”
“碰！”
某处机关发动，石子破空飞来，直接挤烂那人门牙，咔在了嗓子眼。
那人只能倒在地上挣扎，双眼爆凸。
眼看是不活了。
另一人还想翻墙逃跑，但一个麻袋直接坠落。
大片的石灰炸开，那人倒地打滚。
耳边霹雳再起，旋即恢复平静。
一切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至于那被木桶笼罩的人，到现在已经没了动静。
应该是死了。
不过白石为了保险，还是再次补了一箭。
昨晚这一切，白石淡定的自库房取出铁锹，准备去处理案发现场。
顺便将用过的机关归位。
整个过程，没超过半刻钟。
没办法，唯手熟尔。
这世道就是这样，妖吃人，人也吃人。
白石从摸爬滚打，到与神秘媳妇定居霜月小镇以来。
一直都是这样，处理掉的小角色，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
“就这几人的实力，你可以正面击杀。”
“怎么每次都搞得这么……恶心！”
李慕尘不止何时走了出来。
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白石身后。
蓝色的瞳孔，怪异的看着白石。
尤其是看着那一地，散发着腾腾热气的黄褐色粘稠之物。
不由得嫌弃的后退数步。
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己雪白晶莹的脚丫。
发现没有沾染那些不可名状之物，才松了口气。
对于自己便宜“童养夫”的“苟道”，李慕尘实在是不理解。
不过是一些翻手可灭的弱鸡。
犯得着费这么大劲儿嘛？
基本上每次出门前，都要她帮忙准备好陷阱。
哪有让自己童养媳干这种事情的！
“你这样的，也就我不嫌弃。”少女如是说道。
“或许吧，但在这个世道，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白石不置可否。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当然是为了安全。
这个时代医疗条件差劲到了极点。
但凡受点儿伤，都可能致命。
白石现在是很强，但还没到刀枪不入，天下无敌的地步。
别的不说，就一把锋锐的杀猪刀，只要捅进他咽喉，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也是白石为什么选择学习射箭的原因。
安全，拉弦，放箭就行了。
自始至终，白石的目标都很清晰。
活下去，活到最后才是赢家，至于过程怎么样。
呵……
活着的人才需要考虑这些。
那门顶的金汁儿，以及其余小机关。
不过是测试来者实力的。
如果对方连这个都避不开，那就开战，远程放箭而已，很简单。
要是对方能避开。
就需要谨慎些了，说明这些人是有本事在身的。
若是展示出超凡实力，那能退则退，安全第一。
“白石，我觉得就算来一头妖怪，我也能对付……”少女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
白皙的肌肤，在暖色的灯光下，散发着朦胧光晕。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也充满了自信。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但体内涌动的力量给了她莫大的自信。
加上莫名的“狂暴因子”，让李慕尘有些好战。
有种将那些贼子撕碎的冲动。
对此，白石不为所动：
“哦！”
“那又如何？”
“来的如果是妖王？甚至更强呢？世道艰难，活着本就不易，何必冒险？”
“谨慎点儿总没错的，至于尸体，老规矩，埋了当做化肥种花养草，就当是给房东的报答了。”
“……”李慕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