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走进大山
华夏—岭南,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多山之地,其山高耸险峻,巍峨壮丽。其水碧绿透亮,富有生机。群山与群山之间,一条条泥巴路盘旋交错的伸向一座座大山深处。偶尔能看见一台老旧的拖拉机在泥巴路上慢悠悠的行进。
“小伙子,老汉我看你不像是本地人咧!是来这里玩滴嘛?”只见一位大爷嘴角叼着烟,戴着老草帽,一脸和蔼的说道。
小伙子名叫范承喜,他父母文化不高,都是初中文凭,在那个父母包办婚姻的年代。俩人没有见过几次面,只靠着媒人牵线就草草的接了婚。婚后的生活没有多大的激情,在那个电话都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婚后,身在外地的俩人只能靠着原始的写邮件方式,互相表达自己的相思之情。日子平淡如水,但也算有几分幸福。终于在经过几年的奋斗,夫妻俩开始有了一些积蓄。才下定决心,生一个娃。于是范承喜就来到这个世界。
面对着这个突然降临的孩子,夫妻俩喜欢的不行。给他起名承喜,就是希望他一辈子都能够充满开心喜悦。然而,造化弄人,范承喜觉得自己着十几年的生活一点快乐都没有。
“大爷,我是来这里支教的。要去往泗水镇水井村,您知道水井村在哪里吗。”范承喜急忙从怀里掏出一盒烟,从里面拿出一根递到大爷面前”
“水井村啊!那还有一段距离,还要个把小时吧。小伙子,不是我说,支教的都是大学生,你们大学生多金贵啊,为啥要跑这么老远教书,遭着罪”大爷收下了烟,吞云吐雾的问着。
“哎,这说起来就一言难尽啊”
范承喜记得他最快乐的时光就是上高中之前的,生活中没那么多事,学习也什么太大压力,每天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早起上学(现在想起来也算不了什么)。中考成绩不错,上了当地最好高中的最好班级,本来以为自己在高中在能够如鱼得水,结果第一次月考,自己就以班级“第一”的成绩作为全班同学“学习”的对象。自小都是班级前几的他那里收到过这种委屈,于是他发奋努力,每天5点起来看书写题目。知道第二次月考,自己竟然还倒退了一百名。怒火攻心的他把写的题目全撕了,并发誓再也不会去刷题。令人惊奇的事,以后的日子里,他的成绩竟然在慢慢提高,最后稳定在班级倒数第十的位置,再也上不去了。
就这样,他磨了三年,终于把高考通过了并上了一个还不错的大学,虽然高考分数还是班级倒数,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有的上就行,打死我也不复读了”这是范承喜对家人说的话。
本来以为上了大学就可以有开心的生活。可他发现,自己还是快乐不起来。繁杂且无用的科目,天价的教材费,后来竟然发生了后来涨价的教材竟然要我们已经买过的人补差价的荒诞事,这把范承喜气的不行,心里想着“打死我也不交”,后来学校竟然威胁他们这些不交差价费的学生,不交钱就记录档案。没办法,范承喜只能灰溜溜的交了钱。
从大一到大三,范承喜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每天就像个提线木偶,浑浑噩噩,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过去了。直到大四,范承喜觉得学校的生活实在没劲,一点都不自由,于是就报名参加了偏远地区支教,就这样经过不断辗转最终来到了这里。
“可不是这么说,外面的世界也不是大爷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上大学的这段日子,我觉得自己被人埋在泥巴地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还不如大爷你们,自由自在。我正是不想在那样约束的环境中生存才来到这里教书”
“而且,现在的大学生也没有大爷你说的那么金贵,现在大学生多了,工作还不好找。不像大爷你们起码还能种种菜,自给自足没问题。”
大爷不太相信,摇摇头说道“都说大学生金贵的很,咋到你这里就变了味,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干活有多累,哪有学习轻松”
看大爷不相信,范承喜也放弃争辩的理由,这几年来他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和外行人说内行人的道理。
范承喜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被别人理解的苦与痛,对于一个极度敏感的人他实在是受不了现代社会里的苛责严厉。身体上的苦与痛永远都不会有心理上的痛来的实在与深刻。渐渐的他麻木了,他渴望倾诉,但是,除了父母他又能向谁去倾诉呢?这个世界看似熙熙攘攘,灯红酒绿。可是只有范承喜知道,这里的人都被一张张大网给隔离开,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旅行者。没有人会记得,你经过的地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有时,范承喜会爬上他能见到的所有的高的建筑,他在思考,我为什么会成为一个这么敏感的人。范承喜也会去听讲座,也会读一些自我认知的书籍,但是那种感觉就是挥之不去,就像是有一张胶带贴在你的心脏上,任凭你如何跳动,都不能把它震开。他无奈,他愤怒,他无能为力,甚至于想过自我了结。但是,他想明白了,不论你的人生糟糕成什么地步,永远都有一个选项你可以去选择——那就是逃避。人活着就是最大的价值,还有什么事情比生命更加重要呢。想明白这些,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支教这条路。
“大爷,水井村是什么样子,您和我讲讲呗。我想提前熟悉熟悉那里”
“水井村呐,是个好地方.......”
拖拉机在满是坑的道路上上下颠簸,远处,雾气在风的作用下上下翻腾,一缕缕绿色在阴影中闪烁,他知道那是生机,是生命的力度。风越来越冷了,吹的车上的人不由得“咝”了几声,范承喜裹了裹衣服,他知道天边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