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借钱平债，监守自盗
在两名司事担心的目光中，肖纳表情平静，缓缓走向门口。
苏瑞尔倒是一手托腮，饶有兴趣地当起了旁观者。
她丝毫不担心肖纳会被这种小问题难住，她只是好奇对方打算如何解决。
毕竟，这家伙连自己这种货真价实的龙族都敢坑，解决几个不听话的人类，不跟玩似的？
教堂门口，一行人见门口出现个陌生面孔，都愣了愣，有喝大的下意识道：
“新来的信徒？去去去，别挡道……”
满身的酒味啊……
肖纳眯了眯眼，淡笑道：
“我是新上任的主教，苏瑞尔。”
“我且问你们，今天干什么去了？”
一时间，在场氛围变得有些诡异。
为首的普利奇神父看起来并未喝酒，笑了笑，打圆场道：
“最近，黑石镇不是遭了天灾，收成不好么？我们出去救济民众了，所以回来便晚了些，实在抱歉。”
肖纳表情不变，只是继续不咸不淡地盯着他。
“哦，对了，差点忘了！”
普利奇神父一拍大腿，从怀里掏出一份卷宗，递给肖纳，赔笑道：
“我们不好解决的，对于主教大人来说，肯定手到擒来！”
肖纳皱了皱眉头，接过普利奇神父手中卷宗，迅速扫过其上文字。
上面没写什么重要东西，无非就是一些教区内的琐碎之事，以及本地教会和外地商人的贸易协定，需要他这个主教签字。
他随意地扫了两眼，点点头，呵呵笑道：
“好，我会处理的——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对此甚是好奇，但却无从求解。”
“凡是教区内事务，我等必知无不言！”
听到这话，肖纳笑眯眯地道：
“咱们这，是不是有能下金蛋银蛋的母鸡？”
“金蛋银蛋？”普利奇神父一愣，诧异地道：
“您没喝醉酒吧？谁家母鸡能下金蛋银蛋的？除非……”
“除非什么？”
普利奇神父抚掌笑道：
“除非您能找到雌性的金龙银龙，它们下蛋，那肯定是金蛋银蛋！”
肖纳下意识瞥了一眼身后的苏瑞尔。
苏瑞尔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或者是吃烤肉吃的。
他的嘴角悄然抽了抽，将注意力重新投回普利奇神父这边，“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可如果不是金蛋银蛋的话，为什么账本上，一枚鸡蛋要五枚银币？”
普利奇神父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后背渗出些冷汗来。
这位新主教居然会查账，而且似乎打算深究下去……
“这个……”他刚想解释，便看见肖纳摆了摆手，笑道：
“罢了，兴许只是记错了吧。”
见肖纳没有追究的意思，普利奇神父连忙松了口气。
“主教大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行告退了。”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肩头。
就好像某位可怕的强者在暗中盯着他一样，令他浑身不自在。
哪怕他有着独属于神职者的敏锐感知，仍然捕捉不到这股压力从何而来。
见自己“人假龙威”的策略奏效，肖纳趁热打铁，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摇头道：
“其他人可以先走，但我还有些事要问你。”
顿时，普利奇神父身后一行人如蒙大赦，连忙道：
“那我等先行告退。”
说罢，也不管普利奇神父，径直就往里走去，步子之大，几乎跟小跑没什么两样。
“喂，你们！”普利奇神父万万没想到，这帮家伙在遇到事的时候，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道：
“不知主教大人有何吩咐？”
肖纳望着紧张的普利奇神父，笑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紧张，我又不吃人。”
普利奇神父抚了抚胸口，长出一口气，笑道：
“哈，您说得也对，我紧张什么呢……”
肖纳轻轻点头，状似随意地道：
“黑石镇遭了天灾，收成不好，我打算接济一下民众，所以需要麻烦你帮一下忙了。”
“不麻烦，不麻烦！”
看来，这主教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对付嘛！普利奇神父心头颇有些得意。
毕竟，自己在黑石教区经营这么多年，势力不小，哪怕新来的主教对自己不满，那也得先仰仗着自己！
到时候，救济粮过一遍自己的手，又不知能刮下来多少油水！
想到这一点，他的笑容由衷轻松了不少。
只是，他却没能发觉，肖纳笑容中所隐藏的冰冷。
肖纳察觉到了普利奇神父的得意嘴角微翘，不紧不慢地道：
“不过，接济民众，总得有东西，是吧？我想去看看我们的粮仓，能带我去看看吗？”
普利奇神父的笑容一下僵住，嘴巴张了几下，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半晌，才憋出来一句：
“这个……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看？”
“不，”肖纳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现在就去。”
“这样啊……那，那跟我走吧，主，主教大人。”普利奇神父的声音下意识小了许多，甚至有点结巴。
见普利奇神父如此反应，肖纳不由得在心头暗笑。
按照剧情，这会儿的普利奇神父正好把粮仓给偷偷搬空了，拿去外地同样受灾的地方倒卖，发“国难财”。
而按照圣典规定，粮仓里至少得存有半个仓库的粮食——若是没有了，又被查到的话，那可就惨了。
倘若负责人无法给出合适的原因和粮食去向，视腐败论处，革除教籍！
他回过头，招呼道：
“两位司事打扫一下教堂，牧师就随我一起。”
苏瑞尔愣了愣，知道喊的是自己，连忙把盘子里的肉塞进嘴里，道：
“我……唔……来了！”
……
一路上，普利奇神父保持了惊人的沉默。
而肖纳则是优哉游哉，仿佛游山玩水一般跟在他的身后。
在他的身旁，是对一切事物都投以好奇目光的苏瑞尔。
“哎，你快闻，这朵花好香哦！”
“闻过了。”
“那就再闻一遍！”
听着身后两人的动静，普利奇神父的眼神变了又变。
似乎，这名主教只有一名随行人员，就是自己身后的女性牧师。
如果自己在这里把他们两人都解决掉……应该不会有人没事找自己麻烦，就说是有异端袭击，能拿自己怎么样？
反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不了自己捅自己两刀，也装个受害者。
忽然，他想起了前不久的那股无形压力，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算了，以后有的是办法把这家伙给整走，犯不上。”
他悄然擦去手心散发着邪异紫芒的印记，继续沉默不语地引路。
不过，他已经想好，该如何应对这名年轻气盛的主教了。
作为职场老油子，他有的是手段。
“切，这就不敢动手了。”见神父怂了，肖纳有些失望。
这里，便是剧情的一个分支点。
若是普利奇神父动手了，他就可以借助这名神父身上所来自魔鬼的手段，名正言顺地宣布神父是一名“异端”，从而令其人间蒸发，而没有人敢说什么。
带上苏瑞尔，便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可惜，对方忍住了。
不过这仍在他的计划之内——留着这家伙，也有别的用处。
过了一会儿。
“大人，粮仓到了。”
肖纳一眼望去——不出所料，估计给耗子吃都得饿死。
他并不说话，而是佯装出有些难看的脸色，望向普利奇神父。
普利奇神父低下头，沉声道：
“抱歉大人，我们之前救济灾民已经用光了粮食，新的粮食可能还要几天才能到。”
“那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见不到粮食，依圣典处置。”
“是！”
见肖纳转身离去，他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殊不知，肖纳此刻，正憋笑憋得很痛苦。
一旁的苏瑞尔有些纳闷：
“有什么好笑的？”
“没事，很快，咱就能有好戏看了。”
……
深夜。
格里芬伯爵家的大厅。
伯爵长子霍尔特望着眼前的普利奇神父，轻敲木椅，笑道：
“找我借粮食填缺漏？可以是可以，就是这利息……”
普利奇神父的脸皮抽了抽，道：
“半年后，还你双份！”
“呵，这还差不多。”
霍尔特站起身，露出一个有些阴冷的笑容。
“不过，鉴于正好有粮食还在路上，我们也有第二种办法。”
他忽然低声念了句咒语，一阵魔法波动扩散开来。
普利奇神父认得，这是传讯术的波动。
半晌后，管家走了进来，单膝跪地，低头道：
“大人有何吩咐？”
“明天抽个时间，去和镇外的哥布林营地对接一下，就说有批货物需要他们抢。”
“咱们养了他们这么久，也是时候让他们出点力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