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雪里的城市
北语看着女孩窝在沙发上的娇小身影，现在是一月末，冬天的末尾，还是会有点冷的。
女孩的身子缩得紧紧的，脑袋依旧埋在抱枕里，手臂藏进抱枕底下，想驱散一点身上冷意，只不过这冷意不止来着外界，女孩儿缩得更紧了。
客厅阳台的玻璃门依旧开着，但好在有窗帘的阻隔，冷风只能少许的从窗帘底下的缝隙透入。屋内的温度下降了少许，北语也觉得有点冷了，好在还他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北语从沙发背后离开，轻轻挪动脚步，来到沙发靠近阳台那一边的侧面，缓缓蹲坐下，他也有点累了。
女孩紧缩着的身子放松了一点。十几分钟后，她将脑袋从抱枕中抬起，缓慢坐起身。
她摸索起身上穿着的睡裙，在下摆和胸前部分感受到一些湿润。衣服在刚刚弄湿了…，女孩的嘴唇又抿起了。这是今天第几次了?好像是第三次了，北语这样想着，目光继续向女孩投去。
女孩从沙发上探出两只嫩足，足尖在沙发前的地面打着转，找起了她的棉拖。
足尖刚碰到瓷砖就猛的缩了下，地板很凉北语是知道的，毕竟他来到女孩家中时就深有体会。
女孩犹豫了下，换成用手去找。她有点怕冷，特别是脚，对冰凉很敏感。
很快，女孩摸索到了一只棉拖，还有一只则离女孩的手有点距离。女孩并不着急，她对此很有经验。手指选中一点为圆心，开始围绕圆心向外探寻。
北语忽然有点想捉弄一下女孩，如果把她的棉拖拿走会怎么样？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知道自己被欺负了一定会哭很久吧。说不定还能暖她一整天呢。北语有些恶趣味了。当然，他也只是想想，并不会付诸行动。
女孩穿好棉拖后，朝着房间方向走去，北语这回没有跟上去。北语看着女孩回到房间，一会后又抱着衣服浴巾出来，她换了双拖鞋，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水声，女孩开始洗澡了。北语还在沙发旁站着，从这个位置能看到浴室门，门没有关。
啊这…，真是一点不把兄弟当外人哈。
北语艰难挪开视线，心中腹诽。观察了这么久，加上时间循环里过去的时间，北语的精神有些疲惫了。
听说女孩子洗澡要很久的，盲人少女应该也差不多吧。北语打了个哈欠，女孩在洗澡，有水声的掩护，他并没有控制声音。
揉了揉有些发酸眼睛，北语躺倒在女孩刚起身的沙发上，打算眯一会。他现在也不好乱跑，万一看到点不该看的就不好了。
北语紧靠住沙发背面，渐渐的睡着了。
*
“唔～哪来的风，好冷…”北语睡的有点迷糊。下意识的把脑袋缩进被子中，将寒风隔绝在外。
随着冷意一点点的褪去，北语忽的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猛的坐起，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顿时感到空气的冰寒，让他冷得一个激灵，连忙抓起滑落的被子重新盖好。
哪来的被子？怎么会这么冷？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女孩家的客厅吗？
寒冷又陌生的环境让他脑海内的睡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环顾四周，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到了一间陌生的房间内。难道自己睡着后被女孩发现了，是她把自己搬进了家里的某个卧室内？
但是不对啊。不提女孩每次发现自己闯入她家后那应激的反应，就她那刚到一米六的小身板能搬得动自己？
北语心里不禁一沉。难道……那猫眼又做了什么？别不是又把自己弄到谁家里去了吧。
如果是那样就麻烦了，北语服了扶额，感觉脑袋有点发疼。他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安慰就只有身下那柔软床铺传来的温暖了。
下意识观察起周围，床头一侧摆放着一盒开封的烟，还有一盒抽纸。房间内还有铁制衣架台，上面零星挂着几件衣服，有男装也有女装。
房间门正对的那面墙开着一扇窗，寒风就是从那传来的。透过窗户，隐约可见昏暗的天空。
北语又低头打量起自己，身上是一件有些邋遢的白衬衫，眼角余光能看到自己下巴处的胡茬。
懵逼一阵后，意识到什么的北语急急忙忙的爬起身，打开卧室门，找到客厅中的卫生间就冲了进去。
这是我？
看着镜子中那头发邋遢，身形消瘦的中年身影，北语的身子微微颤抖，表情中满是不可置信。
别开这种玩笑啊喂……
等等，会不会是梦呢？想到这的北语抬手就给镜中的人影来了一巴掌。
“真特么疼啊……”被自己狠甩了一巴掌的北语嘴角抽搐，疼的龇牙咧嘴。
无奈接受现实的北语落寞地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客厅空荡狭小，并没有多少家具。壁挂式的电视，破损的吊扇，杂乱的茶桌，破损泛黄的墙面…
看着这一切，北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这里该不会就是自己后半辈子的凭依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努力了快18年的人生的意义呢？
绝对是那该死的猫眼干的。
猫眼？对了，这里有没有猫眼？北语再次抓到希望，先是去到一开始的卧室门处确认了一下，没有。又来到客厅大门处，还是没有。北语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北语又不甘的打开防盗门，看着室外的走道，他有些发怔。一股寒意涌入屋内，寒风刮在他单薄的身上，却没有引起北语的任何反应。
他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无言。出现在他眼前的，居然是一座矗立在风雪里的巨大城市。
雪花如羽毛般在空中飘舞，城市的内高楼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此起彼伏，如同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延伸至天际。
大楼的混凝土墙反射着风雪中微弱的阳光，即使在这灰暗的冬日里，也努力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北语被眼前这座城市的壮观景象深深震撼。
“干嘛呢，赶紧让开，别挡道啊”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北语下意识的退避回屋内。
女人提着垃圾袋，她看着退回屋内的北语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从北语屋前经过，往走道尽头的楼道走去。
北语又静静等待了一会，见什么都没发生后，他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呼出一口气，用力关上防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