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盲人少女想养老鼠
看着女孩进入阳台后，北语没有跟进去。而是按照一开始的想法慢慢走向客厅大门。
来到门前，北语不再感到紧张，他已经在时间循环中触碰过这扇门许多次了。
他微微俯身，把脸凑到猫眼前仔细打量。和寻常人家猫眼的安装的略有不同，猫眼并不是与门板齐平的安装，而是有些向内凹。
猫眼的透镜周围还残留有一些玻璃胶，是乳白色的不透明玻璃胶。可能是安装时留下的。
除此之外，暂时没有其他发现。北语转而透过猫眼看向门外，门外的场景有些模糊，但多少也能分辨出一二。
门外是两户人家的房门，都紧闭着，两家的房门是面对面的。北语打算再观察一会。
视野里忽的出现一只透明的黑色眼瞳，眼瞳漆黑幽暗。眼瞳的投影出现的突然，吓的北语连连倒退。口中差点发出声音来。
好在北语事先把鞋子脱了，不然肯定会发出声音，引起女孩警觉。北语内心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打算缓缓。
结果就发现女孩已经从阳台出来了，女孩一只手里提着一个笼子，另一只手举着手机。
她表情有点疑惑，看向客厅大门。北语刚要有所动作，眼睛就被闪光灯闪了下，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女孩手机的扬声器中有合成人声传来。
“识别中…，识别成功。一位男性。”
“！”
北语内心直呼卧槽，怎么还带摄像识别的？
北语开口欲要解释，“等一下，那个…”
女孩直接将手里的笼子扔来，转头就朝屋内快步走去，她脚步慌张，一只手在前面探着，脚下动作不停。摸到墙面后，身体还颤了下，差点失去平衡。
不过她还是顺着墙拐进屋内房间走道，随便找了间门就打开躲了进去，砰的一声就把门锁上了。
北语在女孩将笼子丢来时就已经朝旁边闪开了，笼子砸在他的左边墙上，又落了下来。发出一阵哐啷声。
他没有朝女孩追去，而是看向笼子，发现里面居然装了只老鼠，老鼠个头不大，通体灰黑，是常见的家鼠。
女孩的反应在他的预料内，每当他发现北语后大抵都是这样，丢个什么东西过来，然后趁机跑回房间，或者卫生间，紧紧把门锁上。
北语其实考虑过追上女孩，然后把她控制住，尝试下强行打开女孩的麦克风进行友好交流。不过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觉得依女孩的性格，那样做估计会很麻烦，万一她又喊又闹的引来邻居注意就麻烦了。而且也有可能她会聪明一点，先和自己虚与委蛇，等机会再报警呼救。
那样就变得更麻烦了，还不如偷偷潜伏。自己总不能真的在人家家里把人绑了，玩些什么放置play，那样做就算等解决了猫眼，自己也要被正义裁决了。
话说回来，原来她去阳台是去拿捕鼠笼了啊。
*
时间再次回溯，这次北语不打算再去看那诡异的猫眼了。
他选择先到阳台去等待女孩，他有点好奇女孩身为一个盲人是怎么安装捕鼠笼的，又是怎么捉到一只老鼠的。这能缓解他刚刚被突然吓到的心情，也是他的好奇。
不过那应该是女孩在他闯入之前就已经完成的了。这份好奇可能永远也得不到满足了。
不过没关系，北语对女孩会怎么处理笼子里的老鼠也同样好奇。
时间流逝，差不多9点左右。北语等到了掀起窗帘进入阳台的女孩。
女孩扶着阳台栏杆来到放置捕鼠笼的角落，北语则站在另一头。
捕鼠笼安装在排水口旁，旁边还养了几盆栀子。现在是一月，栀子叶片较少，能看见部分枝丫，叶子在风中晃动，代表春天的一抹嫩绿色似是预告着冬天的结束，新春将要到来。
女孩先是用脚踢了踢捕鼠笼，发现有动静后就快速掏出了手机，北语站在她的身后，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大抵是欣喜的。
女孩的手指在手机上飞快滑动，扬声器发出一道道合成人声，那声音太快，且每句话都没说全，北语根本没听清它说了什么。
片刻后，闪光灯亮起，女孩又在手机上滑动起手指，然后按照文字读屏功能的提示点击了两下。
“识别中，识别成功，家鼠”
这次的声音比较缓慢，北语倒是听清了。他有些后悔选择在这个位置了，这里不仅看不清女孩的表情，还看不见老鼠。弄得他心里有点痒痒。
不过北语并没有更换位置，因为女孩对听觉太敏感了，刚才自己在客厅门口已经脱了鞋，只是有点急促的后退脚步，就被女孩察觉。
现在是在女孩的身后，只可能更快地被她发现，别忘了女孩现在可是开着手机摄像头的。
女孩蹲在鼠笼面前，脑袋微微摇晃，应该是在思考些什么。过了会，她做出了某种决定，小心的将手朝鼠笼上方试探去，整个过程缓慢。她怕被老鼠咬到，那样就不太妙了。
笼子里的老鼠有些不安，在笼内跑动，发出声响，这得以让北语想象女孩面前的场景。
北语跟在女孩身后，她脚步欢快，手里提着笼子，举的离身体较远，怕弄脏身上的睡裙。
但女孩的睡裙其实已经被弄脏了，在她蹲下来看老鼠的时候，她蹲的地方有水渍，今天清晨下过小雨。
北语脚步放的极轻，悄悄跟着女孩进了厨房。她这是要干嘛？不会要拿刀吧？还是要烧开水？北语越发好奇。
她看着女孩摸索着将老鼠笼放入厨房水槽。又拿来洗洁精和一根一次性筷子。
？北语看不太懂。不过看着女孩在厨房来回走动，北语不由有些惊讶。她对这里好像很熟，不用怎么摸索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
女孩将水槽上的水龙头打开，调到热水一向。水声哗啦，打在老鼠笼上，老鼠被吓了一跳，又在笼内跑动起来，还发出吱吱的怪叫。不过比起老鼠，这个笼子还是很重的，并没有被老鼠撞动。
热水开始在水槽内积蓄，老鼠也越发慌张，十分不安。北语神情倒是疑惑，这水龙头的热水烫不死这老鼠吧，还有拿洗洁精是要干什么？
水槽里的水不停上涨，渐渐没过老鼠的四肢，前胸…老鼠跑的更急，叫的更凶了。
原来是打算淹死吗？北语恍然大悟。
不过北语猜错了，女孩只是估错了水位，她并没有淹死小老鼠的想法。
她用食指在水槽内测了测深度，个人感觉差不多后就关上了水龙头。此时水已经没过老鼠趴俯时的头部了，可怜的小老鼠只能用爪子抓住笼子，将前半身抬高。
不过这笼子的铁网不是铁丝围成的，而是像筷子粗或者说筷子宽的铁片，老鼠的爪子抓的不牢。
女孩刚想有下一步动作，鼻子忽的闻到一股酸臭味，手上动作猛的一顿，她这时才想起笼子内还放有她几天前装进去的食物。她刚才太着急居然将此忽略了。
女孩将泡过水的手缓缓伸向鼻子，在半空中又猛的顿住。应该是想到会很难闻，所以放弃了。在旁观察的北语兴趣越发浓厚了，他忽然在观察女孩的过程中感到了乐趣。
意识到这一点的北语脸上不自觉露出的姨母笑一下僵住，这么下去自己不会变成有什么特殊癖好的bt吧。
再看一会，看完她要干什么之后就不看了，北语这样告诫自己。
他又将目光投向女孩，他的目光带着好奇，还隐隐带着他自己也没发现的兴奋。
女孩这时已经将鼠笼提出来放到一边了，她又从橱柜中取出了一个漏网。在水槽的水面上来回捞了好几次。但难以避免的，还是有遗漏的菜叶米饭残留。
无法看见的生活处处充满麻烦。
女孩将水槽内蓄好的水放掉，又将鼠笼拎回水槽内。
小老鼠已经全身湿透，缩在笼子角落，瑟瑟发抖。
水龙头的水再次流出，小老鼠也再次逃窜。但它永远也不可能逃走了，它的命运已经注定，迟早会死去，死在这位盲人女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