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肉身献祭（大年初一，祝大家蛇年快乐）
“对了，徐夫人呢？还有，这里怎么变成这样子？我记得，徐夫人将这座小院整理得整洁优雅，井井有条。”
吴长生对视着他，就静静地看着。
他不是一个擅长演戏的人，此刻能强自克制，已是他最大的能力。
在对面这个惺惺作态的伪君子面前，吴长生一直平和地装作一无所知，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和认识的人撕破过脸面。第一次要这样做，他有点不适应。
他内心是愤怒的，愤怒之中，充满对对方厌恶。
他想是不是不该继续对话，而是直接生死相见！？
“你为什么献祭寿命，给【灾厄迦笼】？”
长拙怔然，吴长生发现自己的陷阱，在他的预计之内。但是他怎么知道【灾厄迴笼】这个秘密？难道是徐夫人告诉他的？
“但是徐夫人怎么可能告诉他？徐夫人呢？”
他并不知道，小院为何现在杂草丛生，一片颓败。
也不知道原先小院只是一个【幻境】，同样也不知晓【徐夫人】是黑犬的一个化身。
也就有吴长生这个奇葩，拥有特殊感知和【折叠岁月】，才将黑犬的秘密揭露精光。
长拙静默不言，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最终他缓缓开口：“五师弟，你在说什么？我怎会献祭寿命给什么【灾厄迦笼】？你一定是误会了。”
吴长生冷冷地看着他，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误会？你以赠银徐夫人为由，将我哄骗来替你送死。为了哄我送羊入虎口，花费多少心机，从一封封情深意切的来信，到陪伴俩位师兄去肉坨山，不就是为了保你性命？到这个地步，何须否认？”
长拙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显然没想到吴长生会如此直接地拆穿他。他强作镇定，试图解释：“长生师弟，你一定是受人蒙蔽，师兄岂会是这样的人？！”
吴长生站起身，逼近长拙，目光如炬：“我身子孱弱，是个短命鬼，赖活着只不过被人可怜。代替你去死，换取你的性命，确是一个非常适合的选项。但我是我，你是你，我不会任人摆布。我的性命再短，也是我的性命，只有我能决定。我活得再不幸，也不会让人决定活不活！”
“今天，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因为我踏出这个门口，死的就是你！”
“你现在站在我面前，口口声声师弟，心里其实是想着怎么杀我！怎么才能百分百，没有风险的杀死我，以换取你活下去！”
长拙被逼得步步后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告诉你真相。不错，我确实与【灾厄迦笼】有交易，但我也是被逼无奈。”
吴长生眯起眼睛，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知道我为何离开【山庙】，要出到白虹城，做个生意人吗？”
“因为在山上，我不可能有【埋古罩】的机会！我今年三十有五，在山上十一年！这每一年，岳阳子都说为我准备【大仙碎片】和材料，说已经准备大半！我一直信以为真，以为再做几年苦工，就会熬出头，就会成修行人。”
“直到后来才明白，那是空中楼阁。一来山上那点可怜的香火钱，到猴年马月也凑不够，还要轮候。二来是岳阳子这个奸贼，他是不会让我们踏入修行的门槛！我们都只是他的幌子和棋子！”
他突然盯着吴长生说：“你知道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吗？一毛不拨的他，为何每月舍得好几两给你买药材，续命吗？你知道他当年为何成【肉坨山】的弃徒吗？”
“哈哈哈！这就是他的大秘密！”
吴长生皱着眉头，其它说话他当是胡言乱语，但最后一句话还是引发他的好奇。
师父是【肉坨山】的弃徒，他自小就知晓，还曾问过原因。
师父只说是当年不懂事，惹得自己师父生气，被赶了出来。
但详细的过程，他还真不知晓。
“要想踏入修行，只能依靠自己！所以我才几经恳求，才来城里成为一个生意人，凭着自己双手赚钱。不到三年，我就一如所愿【埋古罩】！”
“但怕那个老奸贼知悉，一直不敢公开，就连庙里也才一年回一趟！”
“三年，你就【埋古罩】？这器坊不是后来才开的吗……”
吴长生相当怀疑，具他所知一块低劣的【大仙碎片】，至少也要千两银子，更不说其它药材。
普通人能一年赚十两银子，都算是佼佼者，三年如何凑齐这巨额银两？
而且他是出来数年，这才开的【器坊】！
“当是不是我赚来的，你师兄有自知之明，我不过一介普通人，那有可能年赚千两的本事。你听说过【肉身教】吗？”
吴长生摇了摇头，当然不能说昨天司青青才给他说过。
“你终年呆在山上，没听说过正常。【肉身教】是本朝第一厉害的教派，教徒都是受苦之人，教主则无所不能，大慈大悲。其行事低调，所以不为外人所知。【肉身教】的教义，就是救苦救难，救苦命人摆脱迎来的俗世，摆脱肉身的束缚。入教的仪式很简单，献祭肉身，献祭苦难。”
“……”
“俗世凡尘，肉身是苦难的容器，将它献祭，保留下来的，才是一尘不染超出凡俗的人。拥有寿命，拥有意念，拥有无穷无尽的欢喜，唯一没有的就是苦难。”
“献祭肉身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你必须舍弃这副血肉之躯！那你现在？”
“我的肉身当然仍在，你眼前不是亲眼所见的吗？徐夫人说，我这人的肉身沾了太多的香火，献祭之后，会出因果。我当时急了，如果不献祭肉身，就无法入教，就无法修行。就万般恳求于她。”
“她说，我入不了教。但是如果想【埋古罩】，她和我做一个交易。”
“她说，除了【肉身献祭】，还有【魂魄献祭】，和【寿命献祭】。只要后两者选一，就助我【埋古罩】！我当时害怕，拒绝了。后来她说，我可以选择【寿命献祭】，她有一个方法，不用真献祭。”
“在她唆使下，我还是接受交易。”
“这个方法，就是利用别人的寿命，每年替代你的献祭？”
长拙叹气说道：“不说【埋古罩】是我的梦想。【肉身教】势力庞大，得悉这个秘密，我若不与交易，我是无法活着离开的。我的家人、朋友都会遭到迫害。我也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这样做。但请你相信，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PS:大年初一了，祝大家在新一年，新年进步，财源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