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戏班杀秃三
清河城西南角。
混混最聚集的九流沟。
小园子外热闹非凡。
张灯结彩。
杂耍把戏。
大小混混，到处都是。
小园子里也布置得喜气洋洋。
大大的“囍”字高挂戏台上，戏台上还有吹拉弹唱。
戏台下正中有两张太师椅，这里是秃三和他正牌夫人坐得地方。
方德拜高堂，拜的就是秃三和秃三的正牌夫人。
只要是拜在秃三门下的混混，成亲拜高堂就是拜秃三和他夫人。
花魁的轿子到来。
张善揭开轿帘。
花魁走出。
小园子门口有人喊道：“花魁，到。”
花魁左右两个丫头，四周是黄枭、张善、钱来、罗天。
小园子门口。
方义和几个小兄弟穿得喜气洋洋，迎上前，抱拳说道：“多谢花魁赏光。”
花魁从袖口抽出一个红包，小丫头接过送到方义面前。
里面是银票。
“恭喜方德啊。”花魁微笑说道。
方义接过红包，抱拳说道：“多谢花魁，里面请。”
让开身。
黄枭几人引着花魁入内。
小园子中间铺着红毯，两旁坐满了混混，全是城里有资格的大混混。
倒不是为了方德，而是给秃三颜面。
“花魁来啦。”
两旁大混混们都打着招呼。
花魁微笑还礼。
最靠近戏台一侧的一桌，赫九已经坐在那，身后是崔言几人。
对面还有一桌是戏班的人，算是戏班丫头的娘家，比较拘束。
花魁来到赫九一旁坐下。
“怎么现在才来？”赫九问道：“听说你中午就出来了。”
花魁说道：“去找人算命了。”
赫九笑了起来，问道：“怎么样？”
花魁说道：“怎么求都不算，一点颜面也不给。”
赫九看向黄枭、张善。
黄枭抱拳说道：“九爷，半仙喝了不少，糊里糊涂的没法算。”
赫九微笑点点头。
一旁桌上。
一个混混头看向黄枭、张善，问道：“你们几个小子怎么站在这？换码头了？”
黄枭抱拳说道：“爷，三爷叫我们跟着九爷办事。”
混混头看向赫九，说道：“老九的买卖是越来越大，关照关照兄弟啊。”
赫九说道：“我哪有资格关照？自己都快吃不饱了，你们才是要关照关照我。”
“拉倒吧。”混混头说道：“你要是吃不饱，我们都得饿死。”
周围全都大笑起来，就连花魁都掩嘴大笑。
赫九说道：“别阴阳怪气的了，不就是赌坊的事吗？我就算能帮，也帮不了几万两啊，你们也太看得起我。”
这几个混混头，就是掌管赌坊放贷的。
混混头骂了起来，说道：“让我知道是谁，一定抽他筋扒他皮。”
花魁问道：“不是说绿林吗？”
混混头说道：“我们连周围几座城的都问过，不是他们那边的，压根不知道这码子事，衙门口也只是猜测绿林，不能肯定。”
“难道不是绿林？”花魁问道。
“不知道是谁？”混混头愁眉苦脸，说道：“我们几个现在一头包，这个窟窿该怎么填？”
说着话。
戏台上的鼓乐逐渐停下，小园子外的鼓乐逐渐响起。
要开始了。
秃三带着夫人，先走近小园子。
众人起身。
“老三，恭喜啊。”
“到底是谁成亲，你穿得和新郎一样。”
......
众人招呼说笑。
秃三大笑，抱拳还礼。
来到戏台下太师椅前，转身没有立刻坐下。
秃三看向众人，抱拳说道：“多谢诸位赏光，门下方德今日大喜，诸位多喝点。”
“好。”
众人喝道。
秃三和夫人这才坐下。
一个老者站在一旁，准备成亲仪式。
小园子外。
方德和戏班丫头一身喜服，慢慢走了进来。
戏班丫头盖着盖头，身旁还有个丫头扶着。
方德手上一条红绸，另一头在戏班丫头手上。
来到秃三和夫人近前。
老者先说一些吉祥话，无非喜结连理、早生贵子一些，还要拍一拍秃三的马屁等等。
好一会后。
老者唱道：“一拜天地。”
方德和戏班丫头转身，对着小园子外跪下磕头。
然后起身。
老者继续唱道：“二拜高堂。”
方德和戏班丫头面对秃三和夫人，跪下磕头。
然后起身。
老者最后唱道：“夫妻对拜。”
方德和戏班丫头面对面跪下，双双磕头。
起身后。
有人送上茶水到方德、戏班丫头手上。
二人跪到秃三、夫人面前。
方德双手奉茶，跪地说道：“请三爷、大娘喝茶。”
秃三门下的混混，称呼秃三的夫人就是大娘。
戏班丫头一样，双手奉茶送上。
秃三和夫人微笑接过茶，各自轻抿一口。
然后递给一旁，有人接过。
再然后有人给方德、戏班丫头送上一杯。
方德、戏班丫头依旧送上，同样请茶三遍。
第三杯茶完，秃三和夫人拿出个红包递出。
“谢三爷、大娘。”方德、戏班丫头同时说道。
“好。”秃三大笑说道：“很好，哈哈...”
众人都大笑起来。
黄枭几人小声嘀咕着。
“方德这小子成亲了，真想不到。”
“是没想到，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方德，居然娶了那么好的丫头。”
几人小声说笑着。
突然。
无数酒坛子飞出，砸向秃三和周围。
噼里啪啦。
到处火油味道。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倒是秃三的夫人先大叫起来。
下一刻。
一团火在秃三这一块瞬间爆开。
“不好。”
不知谁大喊一声。
黄枭、张善、钱来、罗天猛地看去。
戏班丫头和一旁的丫头，死死抱着秃三在火中。
周围戏班众人，将装有火油的酒坛扔向秃三方向。
火光瞬间冲天，同时席卷四周。
秃三和夫人都大喊起来。
“掀桌子。”
张善大喝。
黄枭瞬间上前和张善一起，猛地将赫九、花魁面前的桌子掀起，正好挡住喷来的火焰。
整个小园子周围，也都烧了起来。
黄枭瞄了一眼方德，半边身子是火，呆呆得跪在那一动不动。
“带九爷和花魁冲出去。”黄枭看向张善、钱来、罗天大喊道。
三人心领神会，拉着赫九、花魁就往外冲。
现在到处是往外冲的，只有戏班的人没跑，全部冲向秃三。
黄枭冲到方德面前。
“方德，方德。”
边扑打方德身上的火、边往外拖拽、边大喊。
方德完全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啊...”
秃三方向一声大喊。
无数火人被扔出。
秃三自己也是个火人想跑，但很快又有戏班的人冲上，死死抱着不让秃三跑掉。
小园子里已经火势蔓延，脚下就是火海。
黄枭心急如焚。
猛地给了方德一巴掌，大喊道：“醒醒。”
方德看着黄枭，眼泪瞬间流下，问道：“怎么变成了这样？”
黄枭凑近方德，沉声说道：“方德，你不想方义和那些小兄弟死，就带着他们跑，立刻从狗洞出去，不要停一直跑越远越好。”
看向秃三方向，被熊熊大火包裹，已经没救了。
方德突然大哭起来。
黄枭说道：“现在不是哭得时候，趁着乱快跑吧，再迟就跑不了。”
方德一拳砸在地上，起身混在浓烟中跑了出去。
黄枭拿起一旁的椅子，冲过去看看能不能救秃三，哪怕吊着一口气也好。
猛地扔出。
将几个趴在秃三身上的砸开。
秃三大喊道：“救我。”
黄枭刚伸手要拉。
另一侧戏班的人扑向黄枭，将黄枭扑倒在地，死死掐住黄枭的脖颈。
身上还有熊熊大火。
黄枭死命扣着对方的手，挣扎问道：“为什么？你们都会死。”
戏班的人吼道：“班主、师兄、师姐都死在秃三手上，他手下还要在这里娶小师妹，换做你怎么做？我们既然跑不掉只能同归于尽。”
小兰花就是戏班师姐，之前被打得班主和另一个戏班师兄，全都没救活。
说着话，疯一般的掐着黄枭。
黄枭万没想到，戏班的人力气这么大。
脸憋着通红，无法呼吸。
双手逐渐无力，眼睛也开始翻白。
“滚开。”
张善的声音传来，同时一脚踢飞掐住黄枭的人。
黄枭这才喘上气。
张善架起黄枭，就往小园子外冲去。
小园子外面更加乱哄哄，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救火的。
张善、黄枭好不容易跑出小园子，身后又是一阵爆响。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整个小园子都烧了起来。
“他们呢？”黄枭问道。
张善架着黄枭，拼命往外冲，说道：“刚才看到猎户，叫猎户带着先去酒肆。”
黄枭拉住张善，说道：“我们得留下来。”
张善看向黄枭。
黄枭点了点头。
二人大喊起来：“快救三爷，快救三爷。”
......
第二天。
天光大亮时。
火终于扑灭。
烧了一个晚上，小园子完全成了废墟。
一群小混混被熏得黑不溜秋，在废墟里忍着余温翻找。
黄枭、张善就在其中。
外围来了不少衙役，没有动就看着。
赫九和花魁都没走，和城里班头武岗在一起。
身旁是钱来、罗天和崔言几人。
班头武岗，问道：“怎么回事？”
赫九说道：“走水了。”
武岗笑了笑，说道：“小九真会说笑，这么大的火油味，你闻不到啊？”
赫九说道：“就当走水吧。”
武岗说道：“衙门里自然可以当做走水，但得知道是谁干的，万一言官过问，老爷也得取舍，而且大爷那也得交代，是你交代？还是我交代？”
赫九叹了一声，说道：“晚上来茶楼再说，现在得找到三爷。”
武岗点点头，看向周围衙役喝道：“小园子走水已经扑灭，暂无查出异样，待找出全部尸首再说，我们回。”
“是。”
一众衙役回道。
武岗看向花魁，问道：“花魁，我送你回去？”
花魁说道：“你先回吧，我再等等。”
武岗点点头，带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