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个脑袋
广骏城外十里坡。
丐帮的地盘内，一间草屋子外稍远。
黄枭、张善、方德三人，看着胡大的马车远去。
还有三个混混兄弟，也跟着胡大一起离开。
“你们真不走？”方德问道。
黄枭说道：“我和张善没法走，即使能带走钱来、罗天，难道你不清楚，当铺曲账房家的曲中直和我们也是兄弟吗？秃三不会放过他们一家。”
张善点点头。
方德说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说。”张善说道。
方德说道：“我要带走我弟弟、戏班丫头、还有几个小兄弟，你们能不能迟两天回去？”
“你也要走？”黄枭问道。
方德点点头。
张善说道：“多一个、少一个，都一样。”
黄枭苦涩说道：“没想到这一趟会是死路，胡大哥说得没错，告诉我们缘由都会死，走吧。”
方德抱拳一礼，飞奔而去。
黄枭和张善慢慢离开。
晃晃悠悠走到广骏城门外，二人都有些恍惚。
“我们怎么办？”张善问道。
黄枭说道：“不知道...我...平远镖局是不是还在广骏城？”
张善说道：“之前听到的消息是在北广骏驿，昨天去送早饭的时候看过，平远镖局的人已经走了，不知道去了哪？”
黄枭长叹一声，找了个僻静地方坐下。
张善坐在一旁。
二人傻愣愣得看着城门前的往来，眼神中都有些空洞。
不知坐了多久。
眼前的行人越来越少，最后一个人都没有。
天光也逐渐昏暗。
二人四处看看，广骏城的大门已经关上。
这才知道呆坐了一天。
互相看看。
“唉...”
黄枭说道：“别想了，死就死吧，明天去和周公子打个招呼，后天第一趟船回去。”
张善点点头。
黄枭将银票递给张善，说道：“回去后你去找曲中直，我去找钱来、罗天，交代清楚后再去见秃三。”
张善接过银票，说道：“要是放在过去，两百两银子我会睡不着，现在拿在手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黄枭苦叹起来，这是要命的钱啊。
起身四处看看，说道：“去山里抓点野货，咱们晚上吃点也给周公子准备点，好歹人家关照过我们。”
“走。”张善起身说道。
二人往山里方向而去。
天蒙蒙亮。
广骏城外等着进城得众多，黄枭、张善拎着、挂着不少山货。
看模样像是进城买卖一般。
天越来越亮。
城门慢慢打开。
进出热闹起来。
黄枭、张善跟着人群进入。
一路不停，往城西而去。
周西楼的院子前。
拍了拍门环。
大门打开。
一个小厮探出头，问道：“两位这是到哪去了？昨天公子醒了后找了你们一天。”
黄枭微笑说道：“抱歉，昨天有点事要办，这些是给周公子的，我们明天要回清河城了。”
小厮说道：“公子还在睡觉，我去叫管家。”
说着掉头往里跑。
黄枭、张善没有进门。
将野味、山货放在门旁，站在门外等着。
盏茶功夫。
管家周平走出院门。
“见过周管家。”
黄枭、张善抱拳施礼。
周平看了看门旁，还活蹦乱跳的野味。
再看看黄枭、张善，衣服又有不少破损。
微微一笑，问道：“怎么就两位？其他人呢？”
黄枭说道：“都有点事要办，这两天麻烦周公子，我们代大伙感谢公子，这些山货还望笑纳。”
“太客气了。”周平说道：“快进来坐坐，我去叫公子。”
“不敢打搅。”黄枭说道：“若是他日还有机会，再来拜见公子。”
说完和张善一起，抱拳一礼。
没等周平挽留，二人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周平看着黄枭、张善消失在路头，才慢悠悠得说道：“将野味拿去厨房，备马车，我要去一趟东寺巷。”
“是。”
小厮回道。
黄枭、张善离开广骏城后，依旧在城外找一处僻静坐着。
答应方德晚两天，那就要晚两天。
东寺巷。
一处小院。
几个壮汉在院内看守一间屋子。
钱二爷引着周平到来。
开门进入小院中。
壮汉们抱拳施礼。
身后屋中似有血腥味传出。
“爷，全都处理了。”钱二爷说道：“莫名其妙多出了三个，是不是送去清河城？”
周平感慨说道：“世事无常啊，剩下的我来安排。”
打开门。
屋里六具尸体，分别是胡大、胡二兄弟、小兰花、还有三个一起离开的混混。
周平指了指胡大、胡二、小兰花的尸体，说道：“这三个的脑袋取下，我要带走，剩下的找个地方埋了，他们身上的细软也给我装车上。”
“是。”钱二爷回道。
一挥手。
两个汉子进屋，立刻开始动手。
很快。
周平的马车离开东寺巷。
中午时分。
广骏城外远处，官道旁一颗树下。
黄枭和张善吃着昨晚剩下的野味。
好好的衣服又一塌糊涂。
张善边吃，边说道：“我们就不能穿好衣服，又成这样了。”
黄枭用袖口擦了擦嘴，看了看自己和张善，笑了起来。
一辆马车停在官道旁。
帘子打开。
车夫扶着周平走了下来。
黄枭、张善赶紧起身，将吃食揣入怀中。
迎上前。
抱拳施礼。
周平微笑走来，问道：“你们等什么呢？不如和我回去坐坐。”
“不敢打搅。”黄枭抱拳说道：“管家这是去哪？”
周平说道：“特意来找你们。”
挥了挥手。
车夫拿出四个包袱，走到黄枭、张善面前放下。
黄枭、张善纳闷看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有点腥臭味。
周平说道：“你们有三个兄弟办事的时候死了，但事情办成了，你们可以回去交差。”
黄枭、张善莫名其妙，不知道周平说什么。
周平指了指包袱。
黄枭、张善蹲下打开。
只开了一个口，吓得立刻包好。
二人大骇，是人脑袋。
同时看向周平。
周平说道：“胡大、胡二、小兰花，那个包袱里是细软还不少，都带回去吧。”
说完转身就走。
黄枭、张善心跳加速，双手甚至有些发抖。
黄枭瞬间起身，快走两步到周平身旁，抱拳问道：“小的敢问管家，这是什么意思？”
周平站定说道：“丐帮那边只要给钱就什么都说，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不跑？就这么回去可不是断手断脚，而是会搭上小命。”
黄枭了然。
广骏城道上早就知道一切。
苦笑说道：“我们有小兄弟在清河城，我们跑了会牵连他们？要死就死我们两。”
“很好。”周平微笑说道：“有空来广骏城玩，公子很喜欢你们。”
说完上了马车。
黄枭、张善同时跪地，叩首说道：“救命大恩没齿难忘，但有吩咐必赴汤蹈火。”
“哈哈...”
马车返回城内，车上传出周平的笑声。
看着马车进了城。
黄枭突然想到什么，惊呼：“不好。”
张善也反应过来，说道：“方德。”
二人赶紧拿起包袱，直奔码头。
返回清河城地界已经是下午，二人不敢丝毫耽误，往城里方向狂奔。
路过衙役的草棚子，都没打招呼。
“黄枭、张善。”
一声大喊。
二人眉头紧皱，无奈站定。
转身走向草棚子。
黄枭微笑抱拳说道：“小的给诸位爷请安。”
张善也抱拳一礼。
衙役问道：“这么着急干什么？做了什么坏事吗？你们两怎么从广骏城过来的？没见你们过去啊。”
黄枭说道：“三爷安排了点活，我们赶回去交差。”
“哦...”
几个衙役点点头，一人问道：“包袱里是什么？怎么这么臭？”
黄枭抱拳说道：“一点破烂而已，不污了诸位爷的眼，小的这次应该有不少赏，到时候一定来孝敬。”
几个衙役大笑起来。
另一衙役问道：“那个方德怎么回事？被三爷抓了打得挺惨，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黄枭、张善脸色大变。
“在哪？”张善问道。
“小园子。”衙役说道：“还有他弟弟方义、小园子的一个丫头，还有方德几个手下。”
黄枭抱拳说道：“诸位爷，这里有误会，我们得回去找三爷说说，迟了就...”
“三爷在常去的茶楼。”衙役挥挥手。
黄枭、张善赶紧跑，直奔清河城。
城中一家茶楼。
黄枭、张善跑来，都认识也没人拦。
二人直接上二楼，知道在哪间雅室。
刚上楼。
就被崔言一行看见，给拦了下来。
“什么那么臭？”崔言捂着鼻子，说道：“干什么？三爷和九爷在喝茶，洗干净了再来。”
“滚开。”黄枭喝道：“老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崔言刚要大骂。
张善已经抽出匕首，抵在了崔言脖颈之间，沉声说道：“再废话，杀了你。”
崔言吓了一跳，两边也不敢动弹。
黄枭看向张善，说道：“收起来。”
张善这才收起匕首。
黄枭看向崔言，说道：“你最好别拦，耽误了三爷的大事，你担待不起。”
说完带着张善，往雅室而去。
门口有混混，也都认识。
招呼一声。
进去禀报。
很快黄枭、张善被叫进去。
“小的见过三爷、九爷。”黄枭、张善抱拳施礼。
赫九瞬间捂住口鼻，就连秃三都觉得难闻，但已经猜出是什么。
“什么那么臭？”赫九问道。
黄枭说道：“一些坏了的河鲜。”
“哈哈...”
秃三大笑起来。
赫九看向秃三，问道：“你手下有毛病吗？坏了的河鲜还带着？你喜欢？”
秃三说道：“很喜欢。”
赫九白了一眼秃三。
秃三看向黄枭、张善，问道：“这么着急忙慌，是不是听说方德有事？”
黄枭说道：“这里有些误会，还请三爷网开一面。”
秃三起身，看向赫九说道：“我要回去处理点事，你慢慢喝。”
赫九说道：“我等你，快点回来。”
“好。”
秃三说着话，带着黄枭、张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