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实与虚的反转
阿伦在尼泊尔游玩了两天，一个早晨，他在旅馆接到斯特兰奇的电话，说是古一法师要回来了。
当下洗漱一番，穿上了昨天刚买的另一款黑色风衣，前往卡玛泰姬。
此时卡玛泰姬聚满了人，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什么。
“内德。”年轻法师看向旁边盘坐在地上吃着薯条的胖子，“你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我怎么会有事，只是消耗过度，莫度法师才是受了重伤。”
内德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道：“不过王法师已经稳定了他的伤势，带他去至圣所修养了，我并不担心他挺不过去，但估计会落下永久残废了。”
永久残废，意味着就像电影中‘潘伯恩’一样，只能时刻依靠魔法来行走、生活。
而潘伯恩在电影《奇异博士》的结尾，被黑化的莫度找上了门，莫度指责潘伯恩滥用魔法，用魔法来行走生活...
于是他一边说着‘法师还是太多了’，一边废掉了潘伯恩。
如今有趣的是，莫度与潘伯恩是同款的处境了。
他以后还会觉得用魔法来维持正常生活的人...该被废除吗？他还会找上潘伯恩吗？
那是后话了...
“内德，你说古一法师马上要回来，是真的吗？”那年轻法师又问内德。
“是的，她用法术提前通知了我，让我召集大家在院子里等待，她一会有话要一起告诉我们，但院子...我已经记不清原来的院子是在哪个位置了。”
内德深吸一口气：“这都因为阿伦赫尔森...那个恶魔...”
斯特兰奇闻言皱了皱眉：“不，你昨天说的都是一面之词，我始终不相信...”
“斯特兰奇先生！”内德打断道，“你被那个恶魔骗了，就像我昨天说的，他从小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怪物！”
“可我也讲过我那天遇到的事，没有他的话我和克里斯汀就...你们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恶魔一人千面！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你为他说话！这正是这怪物的可怕之处！而且要知道我当初可是被洗脑抹除了记忆，你...史蒂芬·斯特兰奇，你能保证你的大脑真没被他动过手脚吗？你那天的记忆真的是真实的吗？”
“阿伦赫尔森不是恶魔！”斯特兰奇坚定申辩道。
“不是恶魔？那小时候被活活烧死的伯奇卡拉丹，怎么解释呢？”
内德冷冷道：“斯特兰奇先生，古一曾提到过你的名字，也预知过你会来到这里，她觉得你是在法术领域能有所成就的人，所以对你有一定的期待，而你现在的种种发言简直就是黑白不辨，根本不配承继她的衣钵！”
他说完站了起来，把吃完的薯片包装袋用手揉成一团，顺手打开一道传送门丢了进去并关闭，接着道：
“让你学法术肯定会是个隐患，所以我决定了，你，斯特兰奇...没有资格在卡玛泰姬学习法术，你可以现在就离开了。”
“那要是他不离开呢？”
一个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穿着黑色薄款风衣的阿伦手插口袋微笑着向众人走来。
众人心中一跳，内德更是一个激灵，毛孔根根竖立——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赫尔森先生！”斯特兰奇为在此时看到阿伦而心情激荡！
“如果我不希望他离开呢？”
阿伦走近内德，收起笑容，在一尺不到的距离下平静地注视着内德躲闪的眼睛：“你打算...怎么做？”
“我...”
内德有些失措。
这情况发生的太突然了，他根本没准备好再次面对阿伦。
几天前的失败教训，卡玛泰姬的崩毁，都加重了他童年的梦魇！
他现在怕的不得了！他已不知如何回复阿伦的问话！
退...他退了一小步！
然而阿伦又跟了一小步，仍凝视着他。
恐惧加剧！心魔涌现！内德又退！阿伦却如影随形！
“不...不！”
内德的眼神开始涣散...仿佛幻视到了什么...
“我没看见，那天...求求你...我根本...根本没看见你杀死伯奇！”
扑通一声！内德的仓促后退导致他被一块凸出的地面绊倒在地！
他表情扭曲试图爬起！却在看到前面的阿伦后又精神崩溃般跪在了地上！五体投地！
“求你！”
眼泪如泉涌般溢出：“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阿伦愣了愣，他没有想到内德竟然直接崩溃了，而且重复说着仿佛是在小时候那个场景下的对话。
四年前...我真的给他留下了这么恐怖的心魔吗？
众法师们也愣了。
平日无限风光的潜在至尊法师，怎会像变了一个人...
“内德...我有话要问你。”
阿伦神色恢复平静：“你刚刚义正言辞地质问，被烧死的伯奇怎么解释，那，我想问你，你觉得伯奇...是好人吗？”
内德的啜泣声止住了，这个问题让他的神智开始恢复...
伯奇当然不是好人，把他放在纽约帮派中都是最恶劣的存在。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阿伦又问：“如果我真的那么恐怖，为什么你活到了现在，四年前你没死，几天前你也没死，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内德一愣，虽仍跪在地上，但上半身慢慢直起。
‘啪’，阿伦左手拍在内德的肩膀上，脸已凑近思考中的内德：“是我没有能力...杀掉你吗？”
这又是一个灵魂发问。
内德确实无法解释这些问题。
如果阿伦真的如他所说，是恶到极点的恶魔...
他能活着本身就有些解释不通。
“内德·利兹，你才是那个，没有资格成为法师的人。”
阿伦平静道：“你在法术天赋上或许超越了斯特兰奇，有了至尊法师的资格，但你除了法术天赋，没有一样达到了至尊法师的标准。”
咚！内德如遭重击！心中感到一阵酸痛！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张画面...
那是古一法师如伪人一般僵硬地笑着，给人一种恐怖谷效应的感觉。
古一开口了，语气同样僵硬，没有丝毫情感地对脑中画面中的众人说道：“内德是我们之中最好的。”
说完这话，画面忽然翻页，翻页，再翻页，每翻一次页，上面的画面都重复一遍，每重复一遍，古一的表情和声音都有细微的变化。
最终在一千多页后，画面彻底变了，最原始的记忆解封而浮现：
古一的表情不再如伪人一般僵硬，她柔和地微笑着，用骄傲又温和的语气对众人说道：
“斯特兰奇是我们之中最好的。”
记忆画面消失了，内德表情痛苦挣扎着，他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前面那一千多页，都是他用咒语造的假，他曾经用法术制造了一千多份古一说出‘内德是我们之中最好的’的记忆画面，塞进了卡玛泰姬包括莫度和自己在内的所有法师脑中！
让所有人甚至自己，都记得古一曾不止一次提起过——内德是我们之中最好的。
然而...只有最后一页才是真实发生的...未经修改的记忆——斯特兰奇是我们之中最好的。
内德眼泪混合着鼻涕流到下巴——原来...原来一直以来古一师尊都没说过我是最好的吗...
我被选为下一任至尊法师的记忆也是虚假的吗？
都是我自己伪造出来安慰哄骗自己的吗！？
我根本...没有那么优秀？
是啊...我只不过是个小丑...
我骗了所有人...
也骗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