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成神:从搜山降魔开始](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920/53031920/b_53031920.jpg)
第67章 噩梦
女道士腰部以下的部分已成为一滩烂泥,苍白的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全身鼓起半透明的脓包。
她艰难地撑起身体,眼眶中涌出两行血泪。
血泪朦胧的视线里,她看见身前几步远的地方,一个酒葫芦正躺在石板上摇晃,正是刚刚被赵二丢掉的那个。
她拖着残躯在废墟中爬行,身后留下一道脓血混合的痕迹。
终于,她满是脓疮的手攥紧酒葫芦,释然地笑起来。
天可怜见,让她在临死前,喝上一口美酒。
她举起酒葫芦,因为失血而干裂的双唇微微张开,等待酒水的滋养。
一滴也没有。
酒葫芦空空如也,里面一滴酒也没有了。
土龙缓缓靠近,巨大的阴影倾洒下来,将她笼罩其中。
“啊……啊……谁干的!谁把酒全喝了!”
女道士突然崩溃大哭,血泪滴滴答答滑落脸颊。
“唔……”
哭声戛然而止,土龙锋利的牙齿从后腰刺入,小腹刺出。
她的身体渐渐离开地面,滑向刀剑丛林一般的土龙口中。
重伤和恐惧之下,女道士彻底失去理智。
眼前再次出现那个纠缠她一生的噩梦,父亲解开皮带,双眼通红撕扯她的衣服,鼻腔里充斥着呛人的酒味,而母亲就在不远处流泪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她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放声哀嚎:“爹……快住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快放开我,别扯我的衣服……”
哭声戛然而止,土龙的口器快速旋转,女武师顷刻化作漫天血雨。
陆远背靠断墙喘息,女道士的哭声像把生锈的利刃在刮骨,某个瞬间他想起穿越前十字路口的刹车声。
在他身后,被吓破胆的村民们忍不住轻声抽噎起来。
武师们输了,土龙会吞噬目之所及的一切活物。
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他来吸引土龙的注意,让赵二带着村民们逃离。
可是为了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值得吗?
“儿啊,儿啊!”一个妇人突然崩溃大哭,她撕开衣襟,将青紫的婴孩往胸脯里塞。
“别出声!”附近几个人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可女人哭的如此绝望,根本抑制不住情绪,没一会儿就因为缺氧昏死过去。
“干什么!你们要憋死她!”赵二扑过去推开众人。
妇人的身体瘫软下去,出生不久的婴儿也从怀中滑落,摔在地上不哭不闹,没发出任何声响。
孩子已经死了。
那妇人捂住孩子的嘴巴,生生憋死了自己的孩子。
陆远麻木地听着村民们的悲戚,目光缓缓投向远处。
哭声引来土龙的注意。
千百条步足如钢锯一般,敲在碎石上噼啪作响,村民们涣散的眼神中多出几分绝望,他们抱紧自己,已经没有哭喊。
朦胧月色下,他们忽然感到自己被一道影子遮住。
抬头看去,陆远起身越过矮墙,一边走,一边拔出飞刀。
“赵二,带他们走。”他的声音平静的可怕。“向南跑,别回头。”
“你疯了吗?我们就救不了这些,赶紧走!”赵二正要扑过来,却被一阵迎面疾风生生压住。
陆远斜瞥而来的眼神如无波古井,双手握持的飞刀嗡鸣作响:“向南跑,别回头。”
“去你妈的,傻鸟,小爷可不会陪你送死。”赵二恨声骂道,可陆远好似没听见一般径直走向土龙。
赵二笑着摇摇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去死吧,都去死吧!”
赵二拖起巨剑,转身向南跑去。
可身后传来的声音却如千万丝线一般缠住他的腿脚,每向前迈出一步都几乎要用掉全身力气。
终于,他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那些曾经在他眼里与蝼蚁无二的村民,一双双惊恐无助的泪眼如烙铁一般烫着他的心。
“艹!艹!艹!”
赵二跳脚怒骂,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折返回去招呼道:“快走!”
……
陆远完全无心留意的身后,他的注意力全部聚集在百步开外的土龙身上。
他踢开脚边半截断手,第二次站在土龙妖兽身前。
土匪们死嗓惨重,哭号声,惊叫声,濒死的呻吟,充斥着耳膜。
与第一次不同,这次面对凶兽,他的内心平静的可怕。
他当然不会妄想自己能够对付土龙,但如果只是吸引他的注意……
土龙发出一声嘶鸣,数百条细足在废墟中溅起冲天陈艳,拖起沉重的肉躯加速扑来,如同一列行驶在荒漠中不断加速的火车。
他瞳孔一缩,猛然蹬地跃向一旁坍塌的屋顶,甩出飞刀。
伴随刺耳的破空声,被风刃裹挟的飞刀刺在土龙的背甲上,甚至没能造成一丝划痕,就全被弹开了。
果然……自己的攻击毫无效果,甚至不能破开土龙的防御装甲。
实力差距太悬殊了。
视野转向高空,东北方向的山头引起他的注意,那里地势复杂,非常适合隐蔽。
他可以将土龙引到那里,给村民们争取足够的逃脱时间,之后再伺机逃脱。
打定主意,他深深吸了一口。
【尖啸】
恐怖的嚎叫震彻夜空。
一往无前土龙忽然停住脚步,熟悉的嚎叫唤醒土龙刻在血脉中的怒意,庞大巨兽霍然调转方向,再次向他冲来。
就是这样。
陆远转过身,向着东北方向的山头飞快奔去。
足尖点过倾颓的梁柱,身后传来朽木爆裂的轰鸣。
土龙妖血沸腾的共鸣声震得他后槽牙发麻,那畜生口器中喷出的酸液在脊背上蒸腾起焦臭味。
他在半截砖墙上拧腰折转,瞥见妖兽撞塌哨塔的瞬间,铜钉飞溅如暴雨倾盆,钉入地面时腾起缕缕青烟。
断木残垣在他足下化作跳板,他跳上高墙,钻过塌陷的房梁,凭借灵巧的身法在废墟中如履平地。
月光将废墟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棋盘,他精准踏过每道阴影,耳畔呼啸的风声里混杂着土龙甲壳刮擦岩层的锐响。
而身后追击的土龙则凭借蛮横的力道撞开一切,房屋,哨塔,拒马,尽数在钢铁甲胄下化作齑粉。
即便如此,二者的距离还是越拉越大。
可行!
当初在十万大山毒瘴中那次炼狱般的逃亡仿佛重演。
如今虽然是深夜,可魔药带来的夜视能力让他的视野极其清晰,奔逃速度越来越快,用不了多久就能挣脱土龙的攻击范围逃出生天。
刚刚转过墙角,碎石滚动的声响从左前方不远处贴着地皮传来。
这里有人?怎么可能没察觉到。
他忽然向后跳出半步,十步开外的地方,一个身影摇摇晃晃从废墟中站起身来。
是他!
陆远的瞳孔猛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