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王掌柜
噔！噔！噔！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喜来福的王掌柜带着一个跑堂推开包间的门，双手作揖。
“不知贵客驾到，王某有失远迎，二位见谅。”
王掌柜五短身材，身着蓝白绸布，手上带着翡翠扳指，嘴上讲着客套话的同时，眼睛已经瞄到了桌上马新的手枪。
“嗯？刚才不是让人把其他三个跑堂的都叫来吗？怎么就来一个？”
马新眉头一挑，难道刚才那个跑堂的没听完整自己的话？
“这位先生，还请恕罪。现在正是晌午，饭馆正忙的时候，实在是不能离人啊！”
王掌柜笑着赔礼道，他刚才就听店里的跑堂小九跟他说，二层来了两个狠人，手里有家伙，拿着照片来找人的。
心下当即明白了一些，肯定是照片上的人曾经来这里吃过饭，仇家或者债主找不到人，来寻仇来了。
这种事情他没少碰见，不过你跟食客有恩怨，牵扯到我老王头上算怎么回事？
他老王也不是好惹的，警察局管着附近好几条街的段巡长可是跟他交情匪浅，收了他不少好处，眼前这两个人要是不识好歹的话，他已经让刚才的小九去找段巡长了，他要让人知道，喜来福不是什么人都惹得起的。
不过眼下，他是能哄就哄，这是生意人的处世之道，只要你不动我的利益，不明着跟我翻脸，即使我知道你用心不良，那我是能忍则忍，赚钱吗，不寒掺。
“算了，王掌柜做点生意也不容易，你叫底下跑堂的一个一个来就行。”
唐民升拦住了要发火的马新，一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二是他怀疑喜来福饭馆里有问题。
见眼前这位青年比旁边这位脾气好上不少，王掌柜知道对方也是个讲理的人，连连称是。
“小八去，看下两位先生要找的人，你有没有见过。”
他对着身后的跑堂小八说道。
当照片递到这位跑堂的眼前，他看了看，并没有第一时间否认。
“这人...好像见过，不对，又好像不是他。”
跑堂小八先是肯定了一下，又否定了。
“看仔细点，有没有印象。”
马新一看有希望了，把照片凑的更近了。
“对，好像就是这个人。我们几个跑堂的，有时候会讨论哪个食客好伺候又大方，还给赏钱。”
“有一次，我听小六子说，有两个食客不仅经常给他赏钱，还经常给厨房的牛大厨赏钱，说是做得太合胃口了。”
“我就想着还有这么好的食客，就多留意了一下，还真就看到有个人吃完后给了小六子赏钱后，又给了几块铜元了，肯定是给后厨的。”
“就是照片上这个人，另一个人我倒是没见过，不过小六子肯定见过。”
小八抬起头，眼睛望向左上方，似乎在回忆。
“等等，你是说这个人每次来都给赏钱给后厨那个牛大厨吗？而且另一个人也是这样？”
唐民升打断道，他好像知道这个鼹鼠是如何传递情报的了。
“这...这个我也是听小六子说的。”
小八挠了挠头道。
“是吗？就是这个人？我也来看看。”
王掌柜眼球一转，来到小八身后，装作看照片的样子，实际轻轻用手捏了一下小八大腿上的肉。
小八身子一震，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这样吧，麻烦你去把小六子叫来，我们要确定这件事情。”
唐民升对小八说道。
小八看着王掌柜，一脸为难的样子，这掌柜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快去！”
马新看到小八犹豫不决的样子，立刻提高音量道。
“快去吧，别忘了告诉牛师傅赶快上菜啊。”
王掌柜适时开口道，小八这才如释重负，急匆匆的冲下楼去。
屋内，王掌柜讪笑着让他们稍等片刻。
小八子跟了他这么多年，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吧？
......
喜来福饭馆后厨，牛明正满头大汗操着大勺翻炒着锅里的菜，锅中的热气再加上又是夏季，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单衣。
“牛师傅，牛师傅。”
突然，他听到两声轻唤，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抬头一看，原来是跑堂的小八子掀开门帘，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别催了，我都快热死了。”
牛明估计这小子又是来催着他出菜的。
“牛师傅，你还记得经常赏你钱的那个食客吗？”
小八子伸着脑袋对牛明说道。
铛地一声，锅铲落在地上，牛明一脸呆滞。
“怪不得掌柜的不让我跟那两个人说那个食客给你钱的事情呢？牛师傅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
掌柜让我告诉你，有两个拿家伙的，正拿着那个人的照片找呢？估计是债主找到咱这了，你要是跟那个人有牵连，快点藏起来吧。”
小八子自开店以来就跟着王掌柜，出了屋很快就明白了掌柜的言外之意“快通知牛师傅”。
完了！自己暴露了！我就说我不是当间谍的料吧，大岛正雄，你害死我了！
牛明只觉得身后冷汗直流，再没有了之前的热意，只感觉背后传来无限寒意。
他推开挡在身前的小八子，扯下围裙，直接朝后院狂奔而去。
“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难不成牛师傅也欠他们钱了？”
小八子一个人呆在原地。
......
包间内，小六子推门而入。
唐民升正欲问话，忽然又有一人闯了进来，来人正是马新队的副队长张祥。
“队长，后面有情况。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要从后门跑，被我们的人摁住了，说是喜来福的厨子。”
唐民升和马新对视一眼，这太奇怪了吧，自己刚要问跑堂关于大川修明跟这个厨子的关系，这厨子就钻后门去了。
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王掌柜，走吧，一起去看看吧？”
唐民升意味深长的看着王掌柜，刚才这个掌柜的小心思他全看在了眼里，只是没有拆穿，想看看对方想要干些什么。
“误会，误会。”
王掌柜有些心虚的点着头，但马新可不管他误不误会的，叫张祥押着他一起朝后院走去。